“娘娘,林荣华来了。”终有一天,鸢儿居然找了我。
“请她进来。”我挥挥手,让正在为我梳妆的宫女快点儿,忽然很想见她,听说她也怀了身孕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笑着迎出来,诚恳的恭喜道:“林荣华要见臣妾,叫臣妾去便好了,怎么亲自来了呢,可要多多注意小皇子才对。”
“谁知道,也许是公主呢,”鸢儿故意抚摸着小腹,倒是像来炫耀的,我也不在意,只要她高兴就好。
“那也无碍啊,如果是公主皇上也会一样的疼爱。”我笑道,命人奉上茶水和糕点。
我知道鸢儿最喜欢吃桂花糕,还特意命人多做了几个花色,让她吃着高兴看着舒服。
鸢儿扫了一眼那糕点,忽然眼里的阴霾又多了一分:“果然是你……”。
我恍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只是讶异的望着她。
“柳乔若,你没有死,你便是柳乔若!”鸢儿握紧我的手,仿佛要将它们扭断一般。
我强自笑道:“林荣华真会开玩笑,那柳乔若是谁,臣妾从未听说过呢。”
“不,你就是她,我第一次见你就有很熟悉的感觉,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我一直以为我的乔若姐姐死了,所以居然没忘此处想。”
“不,您真的认错了,不知道是谁在您面前乱嚼舌根子,虽然听您的口气,对那柳乔若极为喜爱,不过,臣妾不敢欺瞒娘娘。”我固执的不肯承认,那柳乔若是火烧冷宫的罪魁祸首,我承认了我还有命在吗?
“姐姐不必隐瞒,现下里都传开了,安御医可是你的旧时相好?他现在正在太后宫里被训话呢,纸——是包不住火的。”鸢儿的眸光中闪着冷酷的光,嘴角戏谑的笑意,让我的心彻底的冷了。
“月奴!”我站起来喊道,“送客。”
“她也被带到太后宫里去了,我亲自向太后进言的,那月奴是你最为贴身和信任的奴婢,不问她又该问谁呢?”
不,月奴,我颓然的坐下来,手心里冷汗涔涔。月奴一定不肯把我供出来的,她是那么倔强的一个老妇人,倔强得有时候叫我讨厌。
“林荣华,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我柳乔若发誓,从今而后,我与你的恩情一刀两断,因为我不再对你心存愧疚,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在宫中是会有报应的,所以我劝你,为腹中的胎儿好好的积点儿德吧。”说完我不再看她,鸢儿却轻笑。
“既然你已经不把我的生死放在心上了,我倒是有件事情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被那太监侵犯过,我骗你的!“
哈哈哈哈——鸢儿大笑着走出去,只留我呆在原地,几分气噎得不能呼吸,我是笨蛋,愚蠢的自以为是的笨蛋,她利用了我的愧疚我的善良,我从没有如此的鄙夷自己。
月奴,你等我,等等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让我进去!“我狠狠的推攘着太后宫外的小太监,一心要救下我的月奴。
“大胆!”太后威严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我连忙跪下,“太后,求您饶了月奴,她什么都不知道。”
“喔,你来得正好,这月奴十分顽固,我正要送她去见皇上呢。”一个人被拖了出来,银白色的发丝挡住她的脸。
“月奴!”我边哭边跑过去,拨开她的头发,月奴苍白无力的向我扯出一丝微笑,却被又一波疼痛折磨得直翻白眼。
“月奴,你伤了哪里,叫我看看吧”,我小心捞起她的衣衫,上面密布的针眼叫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柳乔若!”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我忽然很想冷笑,不过是要我承认自己的身份罢了,太后为何要这样做,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了吗?
“臣妾在。”我麻木的在月奴旁边跪下,太后见我完全不分辨,就直接招认了,倒是有些吃惊。
她沉吟了一下,又不放心的问道:“你果真是柳乔若?”
“是,是奴婢。”我视死如归的答道,“奴婢欺瞒了皇上和太后,请太后娘娘责罚。”
“当然要责罚,恐怕还没有责罚这么简单。”太后阴森森的笑着,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笑起来却丑恶的恐怕,我没看到安凌风,他是同谋还是受害者。
奇怪,我在这种时候还会想到他,也许不知不觉中觉得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够救得了我吧。
可是他也是设计我的人之一,他到底要把我怎么样,想想那次送家书被拓跋赫逮到,还有这次我身份的泄露,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到底要把我怎样,如果遇见他,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多亏安先生一再为你求情,哀家今天先不处死你,先去浣衣房做苦役吧,等禀告了皇上,由他来定夺。”
太后笑得莫测高深,我终于看到安凌风了,他微笑着站在太后的身后,谄媚的将一只手抚着太后,我真想,冲上去撕碎那张虚伪的脸,该死的臭男人!
“太后,就由臣将功赎罪,带这贱婢去浣衣房吧。“安凌风似乎想一偿让我掐死他的夙愿,居然有胆自动请缨,我狠狠的用眼神将他凌迟了千百遍。
“安凌风,你可别栽到我手里,不然,我一定叫你好受!”我一边踉跄着跟在他身后,一边大骂。
“娘娘应该感谢我才对。”安凌风好整似暇的解释道。
“娘娘现在树大招风,被万人所指,去浣衣房躲避下风头不好么,再说了,还可以顺便看下皇上的心意,他是真心对你,还是一时的兴趣,不是很快就可以揭晓了吗?”
“哼,他怎会为了我跟太后作对,你别痴人说梦了!”
“好啊,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安凌风从此不出现在你面前。”安凌风忽然来了兴致,“但是你如果输了,必须帮我办一件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