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你就会忘记今晚所说的话”,靖王有些不忍,不过他必须这么做吧。
我望着他居然笑了,笑得灿若夏花:“是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王爷。”
靖王愣了,他的手呆呆的定在半空,我看到他眼中惊艳的神色,是不是,我已经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呢。
我其实可以现在就告诉他,我就是他爱着的那个柳乔若,可是我忽然不忍心打破他跟锦瑟的这种自然的默契,做为柳乔若时他因为怜我爱我,不曾轻易展示自己的内心。
可是锦瑟却不同,她更想是他的挚友,他可以倾吐的对象,我想了解他更多,想要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像柳乔若似的,只是默默承受他的照顾与保护。
所以我吞下了差点出口的语言,我含笑接过他手里的药:“王爷,心事一只不能对人说,您寂寞了吧,没关系,锦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倾听,即使每次都要吃掉毒药,奴婢也无怨无悔。”
靖王听了我的话,满脸感动的样子,我在闭上眼之前问道:“王爷,如果是这样,您似乎可以多爱锦瑟一点,只要一点点。”
“锦瑟,你这个傻丫头。”靖王接住了我,我趁机将含在口里的药吐出来,那药立刻落入了深渊,靖王只顾着感动,当然没有发现。
不,我不是奸猾,我只是不希望我敬仰的男人一直活在痛苦里,我要来解救他,就算不能救,我也要做那个可以安慰他的人。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靖王依旧抱着我,坐在长满浆果的树藤上,我们像神仙眷侣般相互依偎,白云正悠然的从脚边飘过,我看他的侧脸,沉睡时还是那么的美,带着一点孩子的得意,是啊,有人倾诉后,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忍不住伸手慢慢描绘他的样子,可是太美了,美得像天神一般,怎么可以用纸笔描绘得出呢,我的心温柔而快乐,我似乎又回到家中那个最简单最纯粹的柳乔若了。
靖王在慢慢醒来,我笑着望他,在他刚刚睁眼时跟他问好:“早。”
靖王有些懵懂,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我故作无知的问道:“我一醒来为什么在这儿,王爷,我是在梦里吗?”
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疼吗?”
“疼!”我皱紧眉头,一脸天真的抱怨道。
“小傻瓜,那就不是在做梦。”靖王抱起我纵身一跃,从新回到了烟波亭,我环顾四周不由得暗暗叹气,哎,又回到一团乱麻的现实中了。
所以,戏还得慢慢演下去啊。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大力的敲自己的头,假装失忆,一脸的懊恼。
靖王抓住我的手,我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心疼,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记得的,昨天他告诉我,假装喜欢丽妃时他也装得很像。
他那么定定的看着我,好像从没见过我似的:“你不记得了,昨天你自己叫我带你来这儿的。”
“我!”我迷茫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故意继续折磨他,“我有吗?糟糕了,王爷,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请王爷责罚。”
靖王很为难的愣了一会儿:“好,这次的先记着,下次一并罚吧。”
他有些慌乱的说:“本王走了,你这丫头,耽误了本王不少的时间。“
我在他背后偷笑,忽然想起一事立刻喊道:“王爷,锦瑟想求王爷带锦瑟出宫一次。“
“你要做什么,鬼灵精的。“靖王的笑有几分宠溺,我好依恋那种感觉,好久没被人捧在手心里心疼了。
“我认识的一个宫女受伤了,我想帮她采些药来。“我忽然想起了惜惜,她的伤大好了,不过还是要每天用药,这次出去也帮她再弄点药回来,暂时借她的名头出去再说吧。
“她的伤这么重,御药房的药都不可以用?“靖王皱眉问道,”是什么药,我从外面带给你。“
我跺脚嗔道:“锦瑟要亲力亲为,而且锦瑟跟师傅学习医学,本就该经常去外面研究各种药材的。”
“喔”,靖王像是顿悟了,“好,我明日有空,明日在这儿等我,我载你出去。”
“谢王爷”,我躬身送了靖王离去,吓出了一头的汗,差点没有蒙混过去还徒惹怀疑,待到要取出丝帕来擦汗,却遍寻不着了,刚刚干了的汗重新又冒了出来,糟糕,被谁捡了?我晚上潜过来时还摸到过。
若是跟靖王下落时掉了也就罢了,要被谁在亭子里捡到就糟糕了,我想起拓跋赫昨晚曾经在亭子里逗留,糟糕,不会是被他捡到了吧。
上面还绣着锦瑟两个字呢,他一看就知道我来过的。
越想越怕,那一整天我是担惊受怕的过的,可是等到黄昏了拓跋赫也没派人找我的麻烦,我于是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果真是多虑了。
因为跟丽妃昨夜闹了矛盾,丽妃去太后那里告状了,太后再疼她,也似乎被她三天两头的告状弄烦了。毕竟儿子已经是万民敬仰的帝皇了,一再干涉,伤了母子间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告状未果,丽妃回来就病了,平日里她喜欢装病,这次却是真的病得很厉害,吵闹着要见拓跋赫,过了没多久,内侍带了太医过来,拓跋赫却迟迟不曾露面。
丽妃慢慢的在失去拓跋赫的宠爱,似乎用靖王这一剂猛药也不再起作用了,宫里有那么多鲜活而美丽的生命,谁又能永久的留住皇帝的宠爱呢。
看着丽妃这幅悲惨的样子,我以为我会很开心,没想到却只是深刻的感受这身为女子的悲哀,身为皇帝的女人,那更是悲哀中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