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不许讲这么奇怪的话”,靖王将我的手抓得生疼,眼神痛苦浓烈,“你的话总会让我想着,是不是她派你来的,是不是她觉得我会寂寞所以派你来的。”
靖王一把抱紧我,我能感受到他擂鼓似的心跳,那么真实,第一次感到靖王是真才存在的,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你说的她是谁?”我追问道,靖王口中的她不像是丽妃的样子。
靖王笑道:“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孩,她总是想着帮别人,耍着小心计,还自以为是。每次看到她的脸我都会不有自主的笑起来,我很久不能那么真心的笑了。”
树影婆娑,在靖王脸上投下温柔的影,满脸的柔情让我深深的感动。我记得他说过我的脸很好笑,他说的是我吗?
“锦瑟,其实你跟她有些地方很像,所以我有时候会不由自主,也许让你会错了意。”靖王将手轻搭在我的肩上,“你很美,会有很多男人爱你,但那不包括我。”
靖王用衣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像很久以前的那次一样,我忽然觉得无所谓了,那女子是谁不再重要,重要的时,能经常见到靖王在他身边就好。
“王爷,见到你我很开心。”我在他身后笑道。
靖王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也是。”
靖王走了,我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人落寞的走着,远处有谁正吹着《浣纱曲》,声声凄凉,忽然就心痛起来,我蹲下去,眼泪簌簌的落在地里,小声的呜咽,不能怪我,只怪那吹的人太过悲伤,居然把好好的曲子吹得如泣如诉,让人悲伤。
我循着那声音寻去,有人高高的坐在亭台上,身后跟了一大批的宫娥太监,御林军林立在两旁森严威武,不用想我也知道那吹曲的人是谁了。
我见旁边一个小太监我正好认得,进宫的时候没少打点他钱财,就拉他到一边问道:“小春子,皇上不是在皇后宫里么,怎么会忽然来了这儿。”
小春子警惕的望了望四周才对我说:“不是很清楚啊,就是皇上在丽妃娘娘宫里不见了一样东西,遍寻不着,娘娘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还胡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还一生气就跑这儿来吹箫了。”
“什么,他骂了丽妃啊,”我好奇的问,“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可不是么。”小春子一脸坏笑,“不说了,一会儿出了什么差错,大家的脑袋都别想保住。”
眼睁睁看着小春子归队,我明知自己该回去了,要是让丽妃知道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那曲声一声声勾着我的魂魄,叫我不得安生。
我痴痴的看着月光下拓跋赫迷人的侧脸,一个外形如此出色的人,普天下都是他的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
我伸出手细细描绘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很悲伤呢!
拓跋赫曾经说过我不会画他,掌握不了他的神韵,可我现在画得了了,我真的会画得很好。想到这我开心的回身就跑,雪白的袍袖莲花般在身后绽放开来,头上的钗环叮咚,我想我可以扮演一回他的仙子。
去安凌风处拿了纸笔,不理会他惊讶的眼神,一把把他推出去:“不准偷看。”
我的手细细的拂过雪白的宣纸,饱沾了墨水的笔拿在手里有些战抖,难掩心中的紧张,我满腔的才情忽然迸发出来。
每一笔都那么到位,丝丝如扣,仿佛我从来就是了解拓跋赫的,他的寂寞他的无奈他的报复,我欣赏他更心疼他。他是个好君主,但是他也是我知道的最不快乐的君主,今日之事只为博取我皇一笑,这本该是我们这些做臣民的本分。
轻轻燃气孔明灯,我躲到远处偷偷观看,果然今晚吹的是东南风,那风儿悄悄叫孔明灯吹向拓跋赫。箫声嘎然而止,自由御林军将孔明灯取下呈给拓跋赫,我看见他取下我为他画的画像。
他看了画良久,忽然就命令御林军仔细的寻找。
“方圆百里的亭台楼阁一处都不许放过!”拓跋赫的声音在夜空里很大很凌厉。
怎么,我又做错了么,他好像更生气了,他不喜欢啊。
我叹了口气,果然,以我之力是做不了什么的。
“算了,不必了。”拓跋赫忽然又挥手召回御林军,他颓然的坐下,重新凝悌着那画像,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于是又壮了胆,潜到那亭台下偷听,因为我身上的衣物跟其余宫娥也无异,众人也不管我。我故意严肃的在最后排站好,眸子又忍不住瞟向拓跋赫。
良久他对身侧的小太监说:“你看,她倒是把朕画得很像,她似乎很关心朕。”
“皇上,她是谁啊?”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拓跋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心里一惊,他刚刚做了什么吗?
不一会,我看见祥夜匆匆赶来,连忙低下头,幸好他走的也急,居然没看见我。
“怎么样?”拓跋赫豁然的站起来。
祥夜指着那画像道:“皇上,臣按着画这画像的人所在的方位仔细查过了,并无人影。”
放孔明灯的方向与那里也很近,依旧是一无所得。
好险,我吓出一头冷汗,原来拓跋赫是暗地叫人去查我。从我画像的角度猜到我是在何处偷看的,真是很厉害,可是他没想到我并不是当场画的而是全记下回去画的,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什么人!”忽听另外一边的御林军大喝一声。不一会儿,一个仓惶的小宫女被带了过来,我认得那是丽妃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