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秦煦的那副整k的画终于画完了。学校那边的房租到期了,房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风想着自己开个店铺,不太愿意租房子了,秦煦焦头烂额,只能自己跑出去找房子了。
她把画卷了起来,放在书架上。
兴趣班的家长对她也很不满,长期不见人影,频繁让其他老师代课,小孩子弄得很迷糊。这点的确是秦煦有错在先,她一个一个家访道歉。
房东就给她一周时间搬走,她全城预约,脚都磨了好几个泡。
因为太忙了,这些天就没有去段霖那里了,她直接住在画室。每天醒来一大堆电话号码打进来,各种预约时间看房子。有的采光不好,有的太贵,有的太偏。就是怎么都没有原来的好。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秦煦还没个着落。
她打电话叫了宋芝来帮忙,宋芝周末从A市赶过来专门就陪她看房子。
果然是物极必反。
终于在最后一家,敲定了新的工作室。作为补偿,她给每个孩子免费赠送十个课时。在周末的最后一天里,她一直就是在叫物流公司搬画具和石膏,像个音乐家一样指东指西的,宋芝大叫跑不动了,却还是帮着她做事。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和小狼狗在一起?”
秦煦摇摇头,又点点头。
宋芝懒得管她三七二十一了,她自己的人生大事都没有搞定,秦煦桃花运显然比她好得多,她不能瞎管别人。
这一处是秦煦除了原来画室更喜欢的地方,很像老北京的胡同,溜个弯进去其实很大,别有洞天。因为不是沿街房产,价格和秦煦之前的房子便宜了将近四分之一。
下午四点多,太阳要下山了,宋芝也打算买高铁回临市了,周一早上她还要上班。
秦煦找了个收缩的木头台子,铺了一层打算画静物当底的格子台布,“我这有些阿萨姆红茶,喝一杯再走呗。”
于是宋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那杯阿萨姆红茶鬼迷心窍的改签了高铁。
她们在新的后院里,看着夕阳,沏茶聊天。
方雲衡今天又来找段霖了。
秦煦本来作为段霖的好帮手留下来,可段霖的脸色现在极差。
他的好帮手已经近十天消失了。
段霖坐在轮椅上愤愤不平。“我要是再理她,我就是猪头。”他十分生气的说:“如果她打电话给我,我根本不会接。”
“行行行,你不接,你是猪头。”
手机响了,是秦煦。
这下完了,双方尴尬。
方雲衡这时识趣了很多,讪讪地说:“你刚刚说话了吗?”
怎么可能不接电话?段霖翻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接了电话:“喂?”
“段霖?”
“追人是十天不闻不问?”
秦煦说:“我这是欲擒故纵。”
满口脏话到嘴边也被他咽了下去,耐着性子听她叨逼叨。
“你这搁别人那就红色感叹号见了。”段霖说:“有什么事比你正在追的男人还重要?”
“其实也是意料之外,我画室到期没给续租了,没办法在外面找了几天房子搬了画室,找宋芝陪我的,你认识的。而且我这地可好了,下次带你来——”
方雲衡看见他老大脸越来越阴沉。
“秦煦。”
这种正经的语气让秦煦想想就很后怕,她一秒变怂包:“嗯…”
“哪怕你正在追求我,哪怕我不属于你。”段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也希望你可以贪婪的,尽你所能的利用我…又或者,依赖我。”
两边的话筒都没了声音,双方的呼吸声是如此的绵长,度秒如年。这是段霖唯一希望的事,也是秦煦最不愿做的事。可是为了他,她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点点,一点点的。
“如果不是在电话里,而是你当着我面。我会冲过去拥抱你,然后狠狠地吻你。”她抿了抿唇,“你在家里面吗?”
秦煦这两句话非常豪放,内敛的小段已经吓到耳鸣,什么都听不清楚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患得患失惯了,所以不能习惯秦煦来势汹涌的爱情。
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从来临危不乱的人,现在看上去更像是紧张至极过了头。
他以前最讨厌紧张的人,因为那是没有度量,没有自信的表现。此时此刻,他完全契合。
“我在。”他轻声说完,花完了所有力气。
“很抱歉我一直没有见你…那我现在…我去找你。”她解释。
等待向来是漫长的。
段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自己坐轮椅,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装作自己断腿。
他看了书又关起来,咒骂了方雲衡下次再装逼放这些书他就给全烧了,越看越烦。夜色以柔和的方式降落,紫色的霞光照在段霖脸上英俊至极。
他的侧面总是这么让人沉沦。光躲在他的睫毛下,倒是耀眼的很。他的五管是那种极其富有张力,但定睛一看每一个长得却又恰到好处。方雲衡看着他不禁感叹:“你一个男的长这么帅让我们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段霖:?我爸妈长得好你怪我
宋芝收拾收拾离开了,方雲衡也很有眼力的离开了。秦煦带了一瓶香槟来到段霖的住所,想说这是她乔迁之喜。
“好久不见。”
她开门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你说的都是认真的吗?”
秦煦又问。
段霖当然知道秦煦说的是什么,他有些答非所问的告诉她:“比起你的礼让,我更欣赏你的贪婪。”很明显,他希望她贪婪的从他这里索取一切,他希望她自私到除了她,谁也不能利用他。
进门后,是方雲衡派人提前准备好的牛排。
“吃饭吧,等你好久了。”段霖的冷漠让秦煦理解为他在傲娇。
果不其然。
“这些天,你的腿好些了吗?”秦煦问。
“还是好些了,至少不用天天吃外卖了。”
她笑笑,开了香槟。“早知道牛排,我就拿红酒了。”
秦煦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幅画给段霖,“这是送给你的。”
段霖接过,是一张整k的人物半身像,主人翁则是自己。画中人穿着他近期穿的衣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疑问:“你前些天在这里画的?”
“是的。”秦煦切着牛排,“当初分开以后我发现,我一样东西都没有送给你过。”
“其实有。”段霖拍拍胸口,那条初次见面的方巾在口袋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如同珍宝。秦煦向他投来不解的眼神,但他没打算回应,显然,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我之前很生气。”段霖指的是这近十天。“我以为你又走了,不声不响的。”
你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