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天才蒙蒙亮,八珍阁已经醒来。
众人洗漱的洗漱,晨练的晨练,各自忙碌,有条不紊。
忽然间,就听吕岫沨的房里传来则阳一声惊叫:“不好了,小姐和小白不见了!”
其他人急急忙忙赶来,有的嘴边还留着水迹,有的手里还拿着家伙……只见则阳举着一纸鬼画符,一团肉脸蛋皱巴巴的:“小姐留了条说,和小白出门想办法去了,叫我们放心,要是想不出就叫小白提头来见。”
众人脸色一变,鬼画符上写的真是则阳说的那些吗?
但谁也不敢质疑则阳的“翻译”,她伺候吕岫沨这么多年,辨认这些鬼画符自然比他们驾轻就熟了。
只有祝文鸿暗暗地想,最后那句,怕是则阳自由发挥吧。
待众人散去,则阳一把抓住祝文鸿的衣袖,委屈巴巴地道:“小姐怎么还是那么相信白染鱼!”她原本计划好长篇大论来说服吕岫沨,谁知吕岫沨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一大早就拎着白染鱼出门了,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则阳身量娇小,祝文鸿比她高一个头,他温柔地摸摸则阳头顶的软发,道:“安心,白公子也没那么差劲啦。”
“不行!”则阳嚷道,“要不先生你努力一把,拿下小姐?我看你俩挺配的。”
配个头!祝文鸿听得差点一口气没跟上,太阳穴隐隐作痛,这个傻姑娘,怎么还乱点鸳鸯谱!
“不、不了吧……”祝文鸿赶紧拒绝,“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则阳杏眼圆睁:“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祝文鸿一拍她的脑袋,转身就走:“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则阳愣愣地看着祝文鸿远走,不明白他怎么凭空冒出个心上人,肯定是因为小姐太优秀了,他不敢追,所以拿这种话搪塞她。
哎呀,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得不就是他和小姐吗?有什么不敢,有什么好自卑的?
则阳悻悻地下了楼,正好撞见负责扫洒的武仁走进内院,看着满地的落花傻了眼。
“谁啊?!大半夜的乱撒什么花!”武仁昨天入夜前才把地扫得光可鉴人,怎么一个晚上就掉了这么多花?
明明昨晚风停雨歇,岁月安好得很啊!
青筋爆出额头,武仁愤愤然拿起扫帚,气归气,地还是要扫的。
则阳看了看地上的落花,又抬头瞅了瞅楼上的房间,暗叫不好,白染鱼的屋子和小姐是相对的,这满地花瓣的浮夸作风,想来就是白染鱼的手笔了。
难怪小姐昏迷的那几天,他老拿着个袋子往外面跑,原来是去捡花瓣去了,然后在这里等着小姐……
啧,雕虫小巧,小姐千万别中招啊!
“阿嚏——”白染鱼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忽然打了个喷嚏,“是哪个美人儿在骂我?”
“那恐怕数不过来。”身侧的吕岫沨一本正经道。
“哈哈,那骂我的美人儿里是不是也有你一份?”白染鱼笑呵呵道。
吕岫沨不睬他,大步迈向晨光中的王府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