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会知道,推开那扇门,面前站的是人还是神。
——景鱼鳞
烧完的柴火,带着点点红光点缀着漆黑的夜,焦香的烟火味被风吹着飘散四处。
景鱼鳞吹着口哨吸引着周围的萤火虫,他鼻尖耸动,又想起了百年前的塞北寒凉的关外,似乎也是这番光景。
这是梦境啊,怎会如此真实呢?
“小时候,家里的老人就经常在晚上,搬几把椅子,搁在院中,端几盘瓜果给我们讲着神话故事,那个时候,日子过的惬意,我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天上住着神仙,人死后会看到阎王,我爸爸还说他见过龙,拖着条尾巴挂在半空中,那时候觉得这世界太他妈有意思了。
大一点之后,天天跟在老师后面说着人定胜天那一套,直到后来的三年大旱,我才明白,掌控这个世界的并不是人。
再到后来我加入了西海文物研究队,负责人文历史的考察和整理,那个时候日子苦是苦了点,天天下墓葬,探洞穴的,有时候还要跑到无人区拍照片,但是啊,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吧,我对你们存在的怀疑也是那个时候产生的。”
“没想到堂堂邱家掌门人年轻的时候还干过这个?”景鱼鳞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
“您继续。”一口白雾吐出,景鱼鳞抬了抬手示意邱远山莫管自己。
“那会是六九年,离新年还有大概几个月的时间,我和几位同伴去到了川蜀雒城,对当时岷江最神秘的三星堆文物进行考察。
那时候,人们对这些东西的发现并没有那么重视,凭借当时的技术根本不能看出这是什么年代的文物,不然京都也不能派我们这样一个三无考察团去当地进行协助。
在到当地之后,因为语言不同,还差点和当地的村民起了冲突,要不是有川蜀考古协会的兄弟们帮忙,差点就回不来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岷江边上,山水都有,大部分的田地都是有主人的,人家的地就是荒在那里也不会让外人掘一锄头,我们当时也只是去考察,也弄不来征调令,更何况那住的大多都是少数民族,民族文化差异让我们难以接触他们。
但正所谓上山拜土地,下水祭龙王,在钱到位之后,当地的村长才允许我们上山看看,不过还是什么都不给动,一旁还有几个青壮汉子盯着我们,生怕我们破坏了他们的风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蜀地自古封闭,古时候多是作为流放之地,由于民族错杂的原因,当地基本都是自治,山长和村长的话甚至比皇帝都管用。”景鱼鳞扔掉烟蒂说道,他开始对邱远山的故事感兴趣了。
因为寻找诸神遗迹的原因,巴蜀之地,他也去过多次,但每次也是深受语言不通的困扰,那个时候还没有统一的西南官话,也没有川普一说,大多都是古渝语和羌语,这就导致他每次交流都得用手语然后对方还看不懂。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这次的考察也变得极为困难,由于当地的村民把之前发现青铜器的地方重新埋了起来,导致我们那天的调查一无所获,后来为了方便,我们几个所幸就在山脚下住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当晚就出了事情。
因为是露营,所以大家打算晚上聚在一起聊聊天,干这行的能聊的多了去了,可是到点之后,我们发现与我们同行的向导和当地的考古学家一起消失了。
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去上厕所了,没有在意,但等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我们绕着山脚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们,于是我们以为他们是遇险了,便去找村长帮忙,看他能不能派人给我们一起进山去找一找。
可当村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人都傻了,嘴上一直嘀咕着什么词语,还把我们全都赶出去,后来我才知道他念的那个方言是在说:山神生气了,山神吃人了。”
“所以呢,你们就不找他们了?”景鱼鳞问道,他其实关心的是那两个人的下落。
“找,当然得找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出了村子就等于捉瞎,没有他们带路,没有通讯设备,想要从村子走到县城极其困难,再加上我们又不甘心止步于此,来都来了,啥都没看见呢就走,太亏了,于是大家决定偷偷进山,再找一次。”
“没人带着就敢进山里,你们也不怕摸迷了?”
“我们的队伍中都是能人异士,其中就有手握天启罗盘的五斗米教道士和能眼观八方的天生隼瞳的和尚。有了他们,入山探宝,并非难事。”邱远山解释道。
“和尚道士也有干这个的?”
“都还俗了,考古只是兴趣而已。”
“厉害了,果然能跟你组队的人都不是些等闲之辈啊。”
“我们在山里兜转了一会,微风一吹,便刮起了大雾,天启罗盘虽能定位却无法让我们在雾中自由穿行,哪怕是隼瞳也无法完全透视这茫茫大雾。
我们沿着山路不停穿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雾始终没有散去。而在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了?”
“我左顾右盼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了。”
“怎么回事,人呢?”景鱼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捧哏的,在托着邱远山讲下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那时候年轻,没有现在这般稳重,发现身边没人之后,我整个人都傻了,于是拼了命的跑,不停的跑,一边跑一边喊,但是除了自己的回声,我什么都听不见,后来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跌进了一片草丛之中,正要爬起,却没想到那草丛正往下陷,没过一会我就掉了下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猎人布置的陷阱,摸索一阵之后发现这是个地洞。
地洞很窄,我一米七的个子得躬着身子,夹着手臂往里走。里面很黑,看不见一点光亮,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有蝙蝠飞出来。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通道渐渐的宽了起来,几盏挂在墙两边的火把也燃了起来,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墓道。
随着火把的燃烧,墓道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我的意识也变得昏沉,只能加快脚步,到最里面的墓室去。
墓道里面有一条暗河,暗河上面是浮桥,浮桥随水而动根本不稳定,但是流动的水流也能证明这里有别的出口。
一直走到头,那是一扇厚重的石门,石门上没有雕龙画凤,而是整齐的刻着一个个小方块格子,排布精准,像是用机器压得一样,看上去和古朴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反而更像是现代高级工艺品。
石门很沉,很重,我试了很久也推不开,直到我快缺氧的时候,手无意中戳到了石头上,划破了手指,血滴在了石门上。随后整个墓道开始晃动,墓室的门随着轰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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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有些卡文,因为想了很多条主线未来的走向,最后还是决定按原来的大纲走。等上官家宴之后在考虑要不要动主线剧情。(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