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缺钱,好歹也是茶楼的人,别搞得自己跟赏金杀手一样,掉价。”
邱宏远将毛笔洗好擦干后重新挂在了笔架上。
“你调查我?”
“没那个必要,桐桐是个要强的人,梧桐集团出事之后,她并没有向家族求助,但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她的行踪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邱宏远说完又给景鱼鳞沏了一杯普洱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尝尝,整个京都独一份。”
“看来二爷还真的是什么都清楚啊。”景鱼鳞听到邱宏远提到茶楼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一想到洪钟的话,他就觉得这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了。
“要是连你们这些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八家还能叫做八家吗?其实不管是茶楼还是聚仙阁,我都不想理会,只要你们的手不伸向邱家,我也懒得去管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邱宏远说道。
“呵,也是,八家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景鱼鳞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一口吞尽,还顺便咕嘟两下,像是在漱口一样。
“这不就是普通的普洱茶吗,怎么就成了京城独一份了?”景鱼鳞喝完后一脸疑惑地问道。
杯中普洱,汤色清淳,茶香浓郁,虽是有年头的上等陈茶,但也是随处能买到的品种,只要是个大一点的,资历老一点的茶商都会有这样的存货,这样的茶虽然味道醇正,回甘明显,但是却也不足为奇,加上邱宏远也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冲泡,所以景鱼鳞并不知道,这样一道茶,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
“因为你喝的是我泡的茶,所以才是京城独一份。”邱宏远平淡的说道,脸上不见半分尴尬之色,他这说的好听点叫做处变不惊,要是讲大白话就是不要脸。
景鱼鳞听完邱宏远的话直接傻了,脑海里不断飘过一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他妈是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说你这茶叶是极其稀有的贵族,倒也占一头,又或者说是你的茶艺多么的精湛,多么的举世无双,也行。
两头都不占,报个名号就说这儿是独一份,你这是他么的拿我当傻X,跟我在这儿扯犊子呢?
“听二爷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感觉这茶回味绵长,只有细品才能得其精髓,改天有机会,您也尝尝我泡的茶,给点指导意见。”景鱼鳞回过神来和声说道。
虽然面上满脸堆笑,但是心里却在想:‘孙贼,有朝一日,换我给你泡茶,我特么喝不死你丫的’。
而邱宏远像是没有听懂景鱼鳞的客套一样,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没想到你对茶道也有所涉猎,还能品出我茶中的一丝真意,虽然浅薄,但也还算有些悟性,不错不错。”
景鱼鳞听完邱宏远的话后,立马正襟危坐,脸色不变,身形不动,只是双手紧握着座椅扶手,好像微微有些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召唤草薙剑把面前这厮一剑劈喽。
“二爷谬赞了。”天知道,景鱼鳞这一笑是憋了多大的火。
“既然二爷知道茶楼,也应该晓得我茶楼的规矩,银货两讫,概不赊账,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任务没结束,我们是不能主动退出的,否则尾款收不回来,丢掉的不止是钱财,还有声誉。”
说完,景鱼鳞又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灌了下去,要是因为火气太大上火了,他又不好问邱宏远要医药费。
“没事,你就待在她的身边什么都别做,我会想办法让桐桐辞退你的,至于赔偿你也不用担心,三倍的违约金我邱家还是出得起。”邱宏远嘴角上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汝闻,人言否?’景鱼鳞心道,他鼻子都快气歪了,要不是看在他是邱雨桐长辈的份上,景鱼鳞能留他到现在?
“二爷说笑了,我们这行没这规矩,要真是我本事不行,让雇主给辞了,我认。但我要是因为拿钱不干事被辞了,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在这行的名声就臭了,到那时候我会没生意做的。再说了,你们给的违约金是赔给茶楼的,又不是给我的,二爷逼我做这种赔本买卖,是拿我当傻子耍吗?”
景鱼鳞的话语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但是眼神却冷了下来,他的忍耐终归是有限度的。
‘我在这跟你和颜悦色的,你别逼我不当人啊!’景鱼鳞心道。
邱宏远作为邱家的话语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老练至极,对于分寸更是拿捏自如。他见景鱼鳞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便不再试探下去。见好就收,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过犹不及,迟早会误事。尤其是像景鱼鳞这样的,更是不能逼得太紧。
“怎么会呢,我邱家是不会做这种强买强卖的生意的,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愿意就算了,好好待在桐桐身边,让整个京都见识见识你的能力。对了,到了上官家宴的哪天,希望你一样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保护好桐桐。”邱宏远眯着眼睛笑了笑。
“二爷话里藏话,莫不是早就跟人勾结好了,想要谋害邱总吧?”景鱼鳞暗笑一声,眼中带着冷冽的光注视着邱宏远。
邱宏远听到景鱼鳞的话也是突然收起了笑容,板着一张脸,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景鱼鳞。
两人就那么相互对视着,气氛一时冷了下来,谁也没说一句话,任凭眼睛酸胀,两人也不眨一下眼,就好像是两柄锋利的剑在相互劈砍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邱宏远毕竟是凡人之躯,而且还上了年纪,又怎么能和景鱼鳞比耐力。没过多久,两点眼泪从邱二爷那微红的眼眶中滑落,这时他再也忍不住,只得避开景鱼鳞的如刀般审视的目光,转到一边,使劲的搓揉着。
“你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讲啊,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要杀桐桐,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她去找你吗?”邱宏远冷哼一声,向景鱼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谁说不是呢?可是偏偏啊,在我没来之前,刺杀邱总的杀手中,就有来自邱家的呢,您这算不算贼喊捉贼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景鱼鳞便决定刚到底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今天就不出去了。
“随你怎么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胡编乱造的话你说出来就不怕遭雷劈吗,我大嫂去世之后,我对桐桐比对自己的孩子都好,这一点,我问心无愧。”邱宏远掷地有声的说道,他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语气坚定的让人坚信不疑。
可景鱼鳞不是个人啊。
“说的真好啊,如果我要是没提前遇到你儿子,我可能就真信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邱家如果真的问心无愧,那令公子身上的转生符又是哪来的呢?你自己画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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