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说,女子当读书以明明德,但书读多了,倒是会平白生出许多感慨来。
人老了更是如此。
一转眼半生都走过了,回顾这平生,倒也没有几件事是值得回味的。
大抵就是遇上一不良人,搭上自己一生罢了。
“女先生,女先生,”书院的孩子叫着我。
“嗯?怎么了?”我捋了捋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慢慢俯下腰来,与她视线平持。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是什么意思呀?”
是啊,什么意思呢?我用了一生来感悟这句诗,却终是求而不得。
“你以后会知道的,”我听见我这么说。
缓缓直起腰来,我伸手拉住小姑娘,立在屋檐下,看着远方的浮云。
......
世人都说当今左相曾经有过一个糟糠之妻,如今在乡下独居,想来也是才貌学识配不上左相,这才成了下堂妇般,守着空房......
只是不知他是否也这样想,是否还记得他年少时的结发妻子也曾是一代大儒的女儿,才情也曾名满江东。
世事一场大梦,无谓悲喜,仅走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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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丞相大人最喜枣糕,小官便带了些来,给丞相大人享用。”有事相求的官员提着江东送来的枣糕上门拜访。
王熙程坐在桌后,看着那包软糯的糕点,久久没有动作。
年少意气的时候,心里是甜的,吃什么都是甜的,到老了,嘴里只剩苦涩了,吃什么都是苦的。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挑起他妻子的盖头,潋滟的眸子撞进他的眼中,她的耳尖通红,笑得羞涩。
斗转星移,已是一双人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