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要学会取舍。”老师父的话仿佛就在耳畔回响,玉衡缓缓站了起来,呢喃道:“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我得回去,李仙寻,圣上就拜托你了。”说罢,玉衡转身就要走,陆笑离一把拽住,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胡闹!那里是真刀真枪,不是木剑。”玉衡一甩衣袖,陆笑离摔了一个跟头。
“有我们师兄弟足够了。”玉衡说道:“你走吧。”说罢,玉衡飞身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陆笑离愣在原地,许久的功夫,李仙寻才催道:“别看了,这会儿他已经到了。”
“仙寻,我……”
“你想回去?”李仙寻笑道。
“对,难道你……”
“你别胡说啊,我只是让你回去看看而已,你别插手就行。”李仙寻急忙说道。
“行!”陆笑离连连点头。
另一边,二师兄敲响了大殿的门,师父看见门口的二师兄,先是愣了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什么,重重的叹了口气。
“师父,我已经听说了,皇都那边有命令,天下道观皆要拆,现在到我们这里了。”二师兄低声道。
“果真还是瞒不住你,你从小就这么聪明。”师父叹道。
“那您真的以为师兄弟们会听您的话,一走了之么?”二师兄问道。
“那时候我应该和这道观一起,葬身火海了吧,他们也应该还俗成家。”师父叹道。
“您错了,以师兄弟们的脾气,定会找官府报仇,而唯一能够报仇成功的方法,就是加入易盟会,到时候肯定会将这座小城闹得人心惶惶,甚至尸横遍野,难道这就是师父您所期望的道么?”
师父怔了一下,二师兄跪下磕头道:“师父,弟子愚钝,道究竟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可您在我们心里的位置,我最清楚!”
“哎呀!”师父身形一晃,连忙扶住香案,那墙上的画动了动,似乎即将掉落。
“我只顾追寻自己的小道,忘了众生之大道,属实糊涂!”师父一拍脑门,二师兄见状,连忙说道:“师父不要自责,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随我走!”
话音刚落,道观大门竟然被人敲响,二师兄见状急忙走到门口,可外面那人已经按捺不住,一脚将门踹开,二师兄一愣,眼前这群人竟然是师兄弟们!
陆笑离和李仙寻两人一路无话,赶到山下的时候,就见着不少官兵,其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有的在摇头叹息,有的在咿呀乱喊,有的则评头论足,似乎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报——”一兵卒突然从山下闯了下来,连忙跪倒,说道:“山上的那帮道士不听劝,他们……他们动手了!”
“胡闹!”一官员震怒道:“抗旨不尊,杀!”说罢,那群官兵一股脑的冲上了山,陆笑离知道一条小路,便急忙拽着李仙寻往山上走,李仙寻也不恼,竟然一块跟着上了山。
没过多会儿,就听见山上传来了厮杀声,火海吞噬着道观,白刃在火光中跳动着,那黑乎乎的人影晃来晃去,像是不愿投胎的幽魂,陆笑离想要冲进去,被李仙寻一把按住,低声喝道:“你疯了,别冲动!”
“可是大哥他们……”陆笑离话音刚落,那道观里竟然冲出四个人来,正是那师兄们,大师兄背上还背着师父,师父手里攥着画。
“不是让你们别回来了么?”师父低声说道。
“不成,我不能扔下您不管!”师兄们一起喊道。
“玉衡呢?”师父低声问道。
“那个老混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他就是那样的人!”三师兄说道。
老师父费力的抬起头看向山下,低声说道:“不,你们误会他了。”
话音刚落,山下突然窜出一人,那人一身蓝衣,手上的刀毫不犹豫的砍向那群兵卒,那群兵卒不知身后这人什么来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抵挡,只见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竟然从人群之中杀了出来,立在老师父面前,冷声道:“老东西,你的道是你的道,我的道是我的道,我的道就是今天一个也不能少!”说罢,玉衡转身面对那群慌了神的兵卒,师兄们也都摆好了架势,准备杀出重围。
“好一个忠孝两全啊。”兵卒之中,突然有一人拍着手走了出来,那群兵卒见状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来者气宇轩昂,骨若刀削,剑眉明目,盛气凌人,一副傲世天下的神情。
“你是哪家的公子,趁现在赶紧滚,否则死了,可就不能潇洒快活了!”玉衡冷声道。
“我可不是什么贵家公子,只是一个求死之人罢了。”那人笑道。
“你寻死,上吊便是,我的刀不杀无能之辈!”玉衡冷声道。
“可笑,你们能有多大的本事,敢出此狂言?”那人冷笑着回头对那群兵卒道:“你们这群废物,全都给我退下!”
那人话音刚落,众兵卒竟然如潮水般纷纷退下,只留下那人,老师父眯着眼睛,呢喃道:“这人……不是咱们小城里的。”
“对,我看他也面生。”三师兄说道。
玉衡独自上前,将手中的刀扔到一旁,握拳道:“法号——玉衡。”
那人见状,笑着说道:“无名无氏,人称三十六鬼门罗刹,我看你是条汉子,就跟你打个赌,三拳之内,如果你还能站着,我就放你们走。”那人说着,一脚后撤,做了个请的手势。
玉衡见状,大吼一声,踏着七星步就冲了过去,门罗刹不慌不忙,只见玉衡一拳重重的打在门罗刹的腹部,门罗刹依旧泰然自若,而玉衡却脸色一变,那一拳犹如打在了石头上,手骨尽裂!
门罗刹一把抓住玉衡的手腕,狞笑道:“机会不多,你可要把握好了!”说罢便是一拳,玉衡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剧烈抽搐着,血丝顺着嘴角淌了出来,玉衡的脸也渐渐狰狞起来,只见他一点点后退,最终不能支撑,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一旁的四师兄赶忙窜了过来,一把扶住玉衡,手指飞快一点,封住了玉衡的三脉七轮,将玉衡抬到一旁,老师父也在那里,连忙检查起玉衡的伤势,脑门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连连道:“遭了,遭了,他的气开始乱窜,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血崩而死。”
“我来控制!”一旁的三师兄连忙窜了过来,将玉衡摆好姿势,再将自己的三脉七轮开到最大,一点点将气度进玉衡的体内,助他稳住体内的气。
“你这厮,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旁的大师兄怒道。
“门罗刹。”老师父摇头道:“他就是三十六鬼中的武术奇才,因为过于追寻力量,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是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