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善看着璟藿竟一时语塞。
“晦掌杀还担心莱杀不敌赤亭门的女煞,一边斥责我们没有看顾好您,一边就着急忙慌的追出来了。”晦善身后一宫堂戮杀探出身朝着二人打趣道。
璟藿闻言,脸上绽开笑容,眉尖骄傲的微微上挑,“等着吧,她受了我一掌,走不了快路,至少也得明日才能爬到他们暗部里吧。”璟藿说着,忽觉脚下传来阵阵刺痛,双眉微皱,却没当着人低头去看。
她将解药递给那名戮杀,嘱咐,“我这刚打完架有些累,这香丸是他们的解药,你替我回去把这香丸给他们点上。”
戮杀点头应下,接过香丸后急忙奔回院内。
随后,璟藿在与众人交谈中缓缓向后院行去。
回到后院,晦善立刻重整众人,分派布局,在没有找到暗部前,先按计划解决掉武林安插的“明桩”。
璟藿脚下刺痛感愈重,她借口回房间更衣离开后院。
脱离众人视线后,她终于撑不住,靠着走廊就地坐下。
轻轻褪掉靴子,里面的袜子渗着血,新血透过浸过泥水的袜子向外冒着。璟藿眉头深蹙,没想到那女人的鞭子竟有此威力,她方才也不过是站在那鞭子上罢了。
璟藿蹙眉盯了半晌,重新收拾好靴袜,小心翼翼的摸回房间去。
到了房间,璟藿解下阿希给的披风挂在一边,扒下自己满身泥泞血迹斑斑的衣服,换上另备的一身便服。
褪下鞋袜,翻出金疮药和棉布,璟藿侧身坐在榻上预备给自己上药。
伤口甚是狰狞,血淋淋的伤口,似乎还有闪电似的东西在伤口里忽明忽暗。
璟藿用糊着药粉的棉布轻轻铺在伤口上。
“嘶——”璟藿倒抽一口冷气。
药粉触碰时,伤口处犹如火烧一般的疼。
怎么会这么疼??
正当璟藿手忙脚乱的掀掉棉布时,房门被人推开。
晦善拖着一整盘高高矮矮的药瓶进来。见着璟藿龇牙咧嘴的样子,他好似意料之中一般,脸上一派了然的模样。
璟藿见着晦善,忙抛开棉布,拽着袍子向下扯,意图遮上伤口。结果一激动,反倒碰着了脚底的伤。疼的璟藿脸色刷的一白,差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叫你逞能?该!”晦善见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
璟藿闻声,狠狠白了他一眼。
“嘁,你怎么知道我是逞能。”
晦善闻言,轻挑眉尖,没理会她的嘴硬,缓缓道,“被她那鞭子伤着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妥,那灼烧感就会越来越重,直到烧断你的筋脉。轻了费你一双脚,重则命丧于此。你确定还要瞒着么?”
半晌,璟藿慢慢放松了压着袍子的手。
晦善见势悄然松了一口气,他将托盘放到榻上,搬着椅子做到璟藿身边替她看伤口。
伤口还在渗着血,方才璟藿自己上的金疮药丝毫不管用。晦善看得眉头紧蹙,他开口问璟藿,“你是如何被她伤到了脚?”
“我站到了她的鞭子上。”
闻言,晦善的眼神刷的瞪上璟藿,“站?!你也真是有能耐!”
“岂料那根鞭子那么厉害....”璟藿正说着,倏然冷抽一口气,推开晦善正上药的手,“你这是给我下毒呢还是治伤啊!?”
“你说对了,就是要给你下毒。这伤口没别的治法,只有以毒攻毒才能化解它的灼烧之痛。”晦善重新捏好沾着药粉的棉块向璟藿伤口上按去。
璟藿疼的表情狰狞,却没有再拦着晦善。
良久,璟藿疼的几近昏厥时,晦善终于处理完璟藿双脚上的伤口。
晦善抬头看向她,见她已经满脸的冷汗,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晦善叹气一声,“你这样子幸好没有落到主上眼里,不然我指不定已经被主上抛尸在哪了。”
璟藿听着,苍白的脸颊上染上笑意。
“我受伤齐暮杳杀你做什么?”
晦善闻言,瞥向璟藿,眼神意味复杂,“整个戮院也就你敢这么直呼主上。”他顿了一顿,语气略沉,“你是真没发现还是装的?主上身边那么多宫里的眼线,他们会不知道主上把一个大活人从笙国带回来么....早从你第一天到齐国起,宫里便从未停止对你的刺探。你来戮院的第一天起,主上便交代我协同白楝保你周全。原本看你能耐颇高觉得能少些担忧,怎料你竟是个能折腾的.....也是奇怪,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只在你来以后,才觉得主上好像也有了软肋。”
闻言,她微微低下头,轻声呢喃道,“他何尝不是我的软肋呢...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