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进去没多会,又垂着头出来。莱生正要发问,只见齐暮杳一身麻布素衣缓步走出。
尤丞相夫人登时拨开璟藿,疾步向齐暮杳走去。
“齐暮杳,若泌呢!?”丞相夫人低嘶着,双手颤抖揪上齐暮杳的袍袖。齐暮杳低头瞥过袍袖上的手,看向丞相夫人。
蓦的,“扑通”一声,齐暮杳朝着面前的妇人直直跪了下去。
众人大吓
“我其实早就知道,自从那一次小产,若泌一直想家她恨透了太师府....而我...我视若无睹又擅断她的心思。竟一直以为她无理取闹。”
齐暮杳嗓音嘶哑,这还是璟藿第一次见识他的狼狈。
丞相夫人听得泣不成声,几近哽住。尤丞相从后面扶住丞相夫人,他红透的双眼盯住齐暮杳,他问,“若泌可在里面。”
齐暮杳闻罢向着尤丞相深揖,随即朝一旁挪过,让出了通向室内的路。
尤丞相抿了抿唇,搀着夫人走了进去。
二人的身形刚没入室内,璟藿便听得丞相夫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登时忍不住双眼泛红,嘴里漾出层层酸涩。
丞相夫人一遍遍呼唤着女儿的声音,一遍更一遍悲苦,正是声声断肠字字诛心。
璟藿垂目,收敛掉眼里的情绪。而后她抬步向齐暮杳。
靠近时,她竟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腥气。她循味向下看去,齐暮杳紧握着的双拳溢出一圈血迹。
她想都没想,当即伸出手去掰他的五指。璟藿拼尽全力甚至施出内力才将他的手掰开,她看到血色斑斑中赫然一枚小巧的玉花。
璟藿心中一颤,她没去动那枚玉花,只抽出腰间的棉帕轻轻沾去他掌心的血。
看血色一点点蔓延上帕子,璟藿鼻子里一股一股的冒酸。
璟藿自始至终只沉吟着。齐暮杳察觉她面色不对,嗓子低哑:“别担心。”
璟藿闻声,眼泪更是忍不住,两滴泪水登时滑落双颊,滴在齐暮杳的腕子上。璟藿见此,倏得一惊,头低得更深。她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声齐暮杳的轻叹,随即她被拥入一个结实的环抱。
他说,“从今往后,我身边只有莱生一个亲人了。若泌生前为我做过许多,对我说的话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现如今她突然撒手人寰,我如何不悔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