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他们两个依偎坐在一条石凳上,挺好的,这么炎热的天气在家还得吹着电风扇都冒汗,现在在外面享受着清凉的月色和微风,居然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余老师搂着敬之,一切都很美好,但是,他们突然听到了流浪女人的自言自语的声音,谁呀,是不是鬼呀?余裕有点害怕,那个穿着破烂的女人批头散发显然是一个疯女人,独自在街上自言自语的说着,看到垃圾桶就去找吃的,刚好他们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疯女人越走越近,余裕越来越害怕。
而敬之看到她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你就那么缺乏安全感吗,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一个饥肠辘辘的疯女人而已,她有什么攻击性?要不我叫她过来跟你玩一玩。”“神经病啊!”
敬之说着就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对着那个疯女人大喊一声:“过来给你钱,你可以去买吃的。”那个疯女人高兴的跑过来,像鬼一样站在他们的面前,伸出手来就要抢敬之手里的钱。敬之不给,疯女人就开始骂骂咧咧,到地上捡砖头砸他们俩个,余裕吓得尖叫不已,敬之抢过砖头,举起手来要砸疯女人,疯女人吓得不敢动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俩。
“你家在哪里?”敬之问她。
“西渡街。”
“叫什么名字?”
“不晓得。我肚子好饿,给我一点吃的。”
“好了,给你两块钱。”
疯女人拿着钱很高兴地走了。余裕望着敬之,突然觉得他很伟大,既有一颗仁慈之心,又很勇敢,柔和的灯光笼罩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特别特别的帅气,捧着他的脸仿佛初见时那般心动,她忍不住献上红唇久久地亲吻着几天前还在嫌弃老公。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感情常常被物质所打败,幸好有了今天特别的一晚,充满新鲜刺激,又回归到初遇时的激情,余裕沉浸在火热的拥吻中……他们已经忘记了云兰的存在。
“亲爱的,我这次去厦门给你买了一件礼物。”敬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拿出了一串紫红色的水晶项链。
余裕很高兴,她特别喜欢紫红色:“天啊,你终于送我礼物了,而且送一件这么美丽的礼物,多少钱啊?”
“很便宜的,才几十块钱。”
“几十块钱还便宜啊?不过我特别喜欢,太喜欢了怎么办?都舍不得带了。”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已经戴到脖子上去了,水晶的质感凉凉的,可能也不是很好的水晶,所以有一点摩擦皮肤。“你说我这样戴着去上课,学生会不会特别关注?我需要买一件低领的裙子来配它,对,买一件白色的裙子来搭配,红白相间,红色就会更加耀眼,紫色代表富贵,对,我还得买一顶帽子,买一个紫色的遮阳帽,一定会非常的时尚高贵。哦,不对不对,你喜欢鬼魅神秘的气质,我买一顶黑色的帽子,再配上一副黑色的墨镜,你喜欢吧?”
“喜欢,你怎么都喜欢,在我的眼中,你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这种浪漫的情话让天上的月亮听着都躲进云朵里。
他们又耳鬓厮磨地挨过了一个小时,这时候余老师的眼睛也睁不开了,她已经到了站着都可以睡着的地步。
“走吧,我们回学校吧,我想云兰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这么屁大一个小城市,死了也能闻到尸体的味道。”
他们慢慢地走回学校,敬之在学校门口的一棵樟树下看到一个人影靠着树睡着了,心地善良的他以为又是哪一个流浪女,所以多看了几眼。
俩个人的睡意都烟消云散,因为这是他们找了一个晚上的云兰,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是跑过去摸摸她的鼻子,看是否还有呼吸。
“太好了,还是活的,不过她好像在发烧。”
“天啊!赶紧背她去医院!”
敬之背起云兰,快速奔跑到最近的医院,送进了急诊室,高烧40度,太恐怖了!余裕在旁边很担心:“天啊!不会烧成脑膜炎吧?”
如果云兰有个三长两短,她想自己也完蛋了,怎么跟云兰的父母交代?毕竟云兰每个月都给了她十块钱的房租,她没有理由把一个未成年人赶出去,更何况这个未成年人还是她的学生。余老师还以为她会去找同学寄宿一晚,没想到她真的是那么傻,居然在大街上睡了一个晚上。
“不要担心,她发烧也许就是冷着了,刚才检查都没事儿。”敬之安慰她。
“又不是很冷,我怀疑她是受惊吓了,肯定是碰到了什么疯子,吓得发烧更难处理,如果吓成了神经病怎么办?”余裕望着病床上的云兰,打针吊着盐水,仿佛是昏迷,仿佛是沉睡,已经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云兰平时的皮肤都很黑,但是此时此刻却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护士已经安慰她好几次了,说这个女孩没事儿,现在可能是困了,想睡觉,体温已经降下来了。敬之也反对她告诉学校和父母,遇事千万不要慌张,冷静沉着。
“她现在睡得正香呢,等下醒来,她最需要的就是一碗热汤和一顿美味的早餐。”敬之看着这个和老婆已经同居了三个月的女生,小小的瓜子脸,稍微有一点点圆润,五官虽然不是那么立体,可是看着非常舒服,她的头发乌黑的就像一潭瀑布倾泻而下,殷桃小嘴慢慢有了血色,那嘴唇含笑三分,含嗔三分,显得楚楚可怜,她一定有一双非常迷人的双眼皮,即使双眼紧闭,泉水荡漾,敬之不敢再看下去了。
“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啊?”余裕都担心得有点神经质了。
“怎么可能啊,你仔细观察一下,她的表情非常丰富,我感觉她现在在做梦,估计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没有这么被人伺候过,别瞎担心了,我们出去吧。嗯,要不你先回我妈家去睡一觉,我看你的眼睛都是红血丝。”
敬之妈妈住在化肥厂,就在医院的隔壁。老实说,从他们谈恋爱开始,余裕只去过她妈妈家三次,结婚后一次都没去过,因为去了三次就再也不想去第四次了。余裕家里比敬之家里条件好,虽然是乡下,可是父母都是镇上派出所的警察,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可以说比敬之的下岗工人之家好上1万倍。
余裕就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她饿醒了,病房里飘来鸡汤的鲜味儿,她的口水都留下来了。
来到病房,她看到云兰已经坐起来,生龙活虎的拿着一碗饭大口大口的吃着,好像饿了100年似的。敬之在旁边劝她吃慢点。
“太好了,你终于醒来啦,你没事吧?我也要吃我也要吃。那个鸡腿给我吃。”
云兰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吃饱了之后向老师交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本来想去二中找同学,但是在巷子里被一个黑影追随,吓得乱跑,跑错了方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她在城里迷路了一个晚上,后来终于找到了回学校的路,但是已经体力不支倒在樟树下面睡着了。
“那个黑影是什么呀?”敬之问
“不知道,好像是人又像是狗又像是鬼,反正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
“不用怕,余老师的爸妈都是警察。哪个坏人敢动她的学生那是吃了豹子胆了。”
“万一是鬼呢?”云兰心有余悸。
余裕赶紧安慰她:“放心好啦,世界上没有鬼。云兰,老师跟你说这件事情千万别跟你爸爸妈妈说,也不要跟你二叔说,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以后啊,你天天可以住在老师家里,下个学期的房租免了。”
“真的吗,那下下个学期呢?”
“哈哈,下下个学期呀,说不定老师都要走了,你师公在省城上班,我和他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下个学期你就放心住吧。记住了,这件事情要保密,老师送你一个礼物好吧?”说着她把那个水晶项链塞到了云兰的手里,打算收买小孩。云兰接过水晶项链,高兴的不得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每一颗水晶都透明发亮,她不停地抚摸着,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一定不会说的,这些都是珠宝吗?”
“你可以戴上看看。”
“我不戴。”云兰从来没有带过首饰,她也不想戴,像这么漂亮的东西只能藏起来,想看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戴在脖子上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到有什么意思呢?
“我要把它放在我的文具盒里面,每天都可以看到,老师,你说到了晚上它会不会是一个发光体呢?”云兰陷入了类似于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想象当中。
云兰出院以后,敬之也要走了,余裕送敬之来到火车站,在分别一个月的站台上,余裕难舍难分。
“宝贝不要哭,马上就暑假了,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啦。”
“我知道,我难过的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居然送给了一个学生。”
“暑假我带你去厦门玩,我再给你买十根项链。”
“吹牛,你有那么多钱吗?你一有钱就给家里买彩电,给他们交生活费养你大哥的老婆养你大哥的儿子。”
“你怎么又说起这些事情来呢?”
看到敬之不高兴的样子余裕闭嘴不敢说了。孝敬父母,孝敬大哥,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敬之,她知道自己只有去妥协,才能保持两人之间的浪漫和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