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余老师的情绪不太好,住在隔壁的席怡老师最近骑上了一辆彩色的女士轻便自行车,这个在载重自行车横行的世界里可谓是一枝独秀,无论是谁,扶着这么一辆自行车都要年轻好几岁,漂亮好几个档次。
在办公室里,她无聊地看着杂志,别人的桌子上是作业堆积如山,如今她的一大半工作都给了云兰去做,够狠心的。
“余老师,你今天烫的大波浪很好看啊!是不是男朋友要来了?”
“是老公。”
“你结婚了?”办公室的人个个惊奇,盯着她上下寻找结婚的证据。没有婚戒,没有怀孕,关键是也没有喝到她的喜酒。
没有摆酒的结婚是假结婚!
那个年代,直接打结婚证是让四十岁以上的人无法接受的,直接认定是瞎胡闹。
看着大家怀疑加嘲讽的表情,她也自嘲到,举起手来自我安慰:“没有结婚,骗你们好玩的,像我这样的美女,应该十八台大轿抬走。”她匆忙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来到教室里,她带读了几遍单词就让上自习了,站到门口的走廊里看外面,下面就是一个花园,现在已经是夏天了,花园里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可是长得再漂亮的花,再漂亮的树叶都比不上那棵樟树下耀眼的自行车,为什么我老公就不送一辆自行车给我呢?我就这么不值钱?随随便便就跟他领了结婚证,去省城领结婚证的时候,火车票还是我出的,我就这么下贱?
她越想越生气,这些问题就像夏天的蚊子一样,每天都在吸着她的血液让她很不舒服,浑身发痒。
这时,席老师从卫生间出来,她看到了正在发呆的余老师,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可能是粉底涂的太厚一皱眉就能看见粉底往下掉。
“徐老师,你过来,我问你,你这辆自行车多少钱?”
“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男朋友说的可能也就三四百块钱的样子吧。”
“哇塞,太贵了,比我的工资还多。你男朋友是医院的医生怎么那么有钱呢?”
“别逗我开心了,你男朋友还是省城大学的老师呢!”
余老师听到这儿就觉得一肚子的苦水涌了出来,让她无话可说,结婚已经好几个月了,恋爱也谈了好几年,她好像从来没有收过敬之任何的礼物,更没有得过敬之爸妈的任何礼物。
敬之的父母在县城里的化肥厂上班,前年化肥厂倒闭了,没有了工资就靠敬之养着,还有一个哥哥,是县城建筑公司的员工,也下岗了,出去打工了,老婆小孩在家靠父母养着,这样一来,敬之的工资得养多少人?她感觉自己一个手都数不过来,昨天敬之给她打电话说要给父母的家里添一台彩电,直接就把她给气爆了,头上的大波浪不是烫的,是直接给气的。
“你到底有没有结婚啊,我感觉你不是开玩笑的人?”席老师一个劲地问,可是余老师根本没有精力去接受这些信息,她只是在生气,沉没在生气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