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曹刿谋划的战法策略,鲁公姬同为了增加夺回失地的成功可能性,刻意将谭国和牟国也拉拢了进来,让牟国佯装成鲁国主力与徐关的灭蒙营对峙,另一方面则让谭国和真正的鲁国主力南北夹击“杂牌军”守卫的汶阳。
这次姬同为自己的谋略暗自感到得意,他笃定这一次就算是不能按照原定计划九国瓜分齐国,也必定能够收复汶阳重振国威,甚至如果白狄和北燕得手的话,自己还是有可能达成五国分齐的计划。
而奉命率领鲁军主力赶赴汶阳的曹沫,在一路上都在反复思考着曹刿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他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先前对所有事情的预测从未有过出错,而他的担忧事实证明最后都是正确的,他在临行前特意嘱咐这次的计划不能泄露,包括盟国在内,可是姬同却再度无视曹刿的忠告。
想起了先前护送公子纠归齐想要顺手控制齐国的时候,曹刿就担忧鲁国大军的后路问题,事实证明他的预测是准确的,鲁国大败。
如今,曹沫并不像姬同那般乐观...
当他率军渡过汶水之后,一直在暗中等待监视着鲁国大军的一小队人马,等到鲁军走远了之后赶紧将渡河的桥梁拆毁,而鲁军却并没有察觉这件事。
抵达汶阳城邑之下,曹沫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大规模军马调驻的痕迹,他开始猜想是不是曹刿有些杞人忧天了,此战即便是拉进谭、牟二国也未必会有什么危险。
而不久,汶阳城以北便有火光和大队人马朝这里行进的迹象,而前往探路的斥候也赶回禀报说:
“禀将军,小人奉命前去查探,汶阳城以北的兵马皆举谭国旗帜!”
看着谭国并没有生出异心,而是真的率兵南下与自己合击汶阳城,曹沫心中的警惕更加放松了。看着火光距离汶阳越来越近,骑在马背上的曹沫便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天际:
“进攻!”
得令的鲁国大军开始分三路朝着汶阳城的三门狂奔而去。
汶阳城上的守军见有敌军突袭,赶紧采取防御态势开始抗敌。
依照先前斥候得到的密报,齐国在汶阳城留驻的只有五千人,而曹沫此行带来的却有三万人,再加上汶阳刚刚被齐国用武力攻下,破损的城防还没有来得及整修,所以曹沫认为自己肯定可以打下汶阳。
但守军即便是实力较弱,也不是泥捏的,鲁军的进攻收到了阻滞,大军围于城墙之外而不得入内,只听得喊杀声震天。
就在这时,谭国的军马也抵达汶阳城北,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曹沫听到号角之后笑道:
“好!有了谭国兵马相助,看他们还能够撑多久!”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并不像曹沫所预料的那样,谭国兵马并没有按照预定计划猛攻汶阳北门,而是将兵力分左右两路向两侧散开,在围攻汶阳的鲁军外围形成了另一层包围圈。
此时曹沫已经隐约感觉不对,可是还没有等他下令全军戒备,那些所谓的谭国兵马纷纷丢弃了手中谭国的旗帜,而举起了齐国灭蒙营的图腾旗帜。
领兵的卢俊见包围网已成,便举剑对士兵下令道:
“开战!”
灭蒙营开始与城内的守军内外夹击鲁军,这对于曹沫来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从灭蒙营举着谭国的旗帜来看,就知道他们早就有所准备,而谭国方面要么是背盟叛鲁,要么是情报在途中出了岔子。
总而言之,他们的计划早就被齐国知道了。
在被处于反包围的态势之下,鲁军的士气大大受挫,曹沫很清楚灭蒙营的实力,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突围撤军。
率军在外卫围堵的卢俊看着鲁军阵脚意乱的样子,大声嘲笑曹沫道:
“曹沫,你等来的不是支援你的谭国军马,而是来要你命的小爷!上次仲孙逊让你逃了,这次你可没那么郝运了!”
说罢,卢俊便策马朝着意图杀出重围的曹沫冲了过去,两人在军中交起手来。
军心大乱的鲁军无法和以逸待劳的灭蒙营相抗衡,损伤越来越大,曹沫见状认为不能再和卢俊纠缠下去,赶忙寻机撤出战斗,率军继续突围。
杀得兴起的卢俊看着身为鲁国上将军的曹沫居然夹着尾巴逃窜,一面哈哈大笑一面追击:
“我看你逃到哪儿去!”
率领余部冲出灭蒙营包围直奔汶水河畔的曹沫,却发现渡河所用的木桥已经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曹沫,他回头望去,只见卢俊亲自率领的灭蒙营骑兵正火速朝着自己追赶,而前方又有大河阻隔,他咬牙切齿的将马鞭丢在地上:
“我们打从一开始就上当了!”
已经没有办法的曹沫,只能下令让士兵抛弃骏马和辎重,涉水渡河。
追赶到河边的卢俊,看着鲁国兵马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王八一样艰难朝着汶水河东岸游去,他将利剑收回鞘中,随后扬起马鞭对跟随他一路追击至此的马弓手下令道:
“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对着木桩射靶很没有意思吧?今天我们就练习一下射移动靶,让我看看你们训练的成果!。”
马弓手得令开始对着企图渡河的鲁国兵马放箭,此时毫无防备、慌不择路的鲁国兵马就好像是活靶子一样,被射中倒在水流之中的比比皆是。
最终曹沫虽然冒着箭雨成功渡过了汶水,但是丢弃在河水之中的尸体却不下万人,整个汶水河面漂浮着尸体就好像被填平了的道路一样...
汶阳之战以齐军的全面胜利告终,卢康将此战的情形写成了书札遣人星夜兼程赶赴临淄报捷。
而晁德殿内的小白得知了鲁军进攻汶阳的图谋被挫败之后,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灭蒙营及时赶到,否则一旦汶阳失守,那引起的连锁反应可就难以估计了...”
不过他还是心有疑惑没有解开:
“谭国为什么没有动呢?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识破了计划吗?”
还没有等小白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看到捷报后续所写内容的鲍叔牙顿时脸色大变,他赶忙对小白说道:
“君上,卢康请命想要趁着鲁国退兵元气大伤之际,挥师北上攻灭谭国!”
小白听后顿时一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