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断闪现着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所遇到的所有人:
在山涧的洞**苏醒过来;
被莫名其妙的追杀;
被当成是小白护送回齐国即位;
有一个和自己争夺国君之位的哥哥;
有一个差点用箭射死自己的管仲;
有一个忠心护主的鲍叔牙;
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苿轻;
有一个像老狐狸一样精明的高傒;
有一个从小就服侍自己的婢女叫露伶;
......
还有一个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妻子凉赢...
而他的记忆停留在最后他驾着战车一头栽进淄水河之中,在被一团蓝色光芒所包围之后,他的意识彻底中断了。
他隐约听得到身边有人在对话,而且声音还很耳熟。
“怎么样?郝运他还没有醒过来吗?”
“恩,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皮外伤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迷迷糊糊之中他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的声音十分熟悉,而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他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直射屋内。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一阵没有醒来就直接面对这么通透的阳光了,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而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之上竟然扎着留置针,而顺着连接着留置针的管道向上看,输液袋内的透明色液体正一滴一滴落入气囊之内。
在环顾四周,旁边的病床之上一个胖子同样在打着点滴呼呼大睡,而坐在他床边看着像是他老婆的女人正在低头玩手机,这里竟是一间完全现代化的病房。
正当他为此而感到诧异之际,他坐起身就看到郝玫和齐璎站在自己的正对面床尾处。
“小玫?”
听到郝运醒了过来,郝玫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赶紧来到表情木讷的郝运身边,满怀关切的问道:
“老哥,你总算醒过来了。”
一时之间郝运还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毕竟自己上一个意识停留之处,还在另一个时空的战场之上,而现在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的熟悉感实在太过久违了。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直暗恋的齐璎居然也会在这里。
一看到齐璎,郝运便本能的回避着她的目光。
他慢慢回想起来了,自己在莫名其妙成为另一个时空的小白之前,是在甬道之内拼死保护郝玫,他心想自己原来果真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尽管这个梦太过真实,但自己毕竟醒过来了,一想到这里郝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当初受伤昏迷之后,已经无法保护郝玫了,于是赶紧握住郝玫的双臂前后转动着她问道:
“那两个盗墓的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有没有受伤?”
见郝运这么问自己,郝玫和齐璎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问号。
郝玫伸手摸了摸郝运的额头:
“老哥你怎么了?难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郝运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也很奇怪:
“怎么了?”
郝玫说道: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都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你现在问干什么?”
“两个多月?”
郝运在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在梦境之中作为小白的日子从头到尾加起来也不过十天不到,难道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吗?
越看越觉得郝运精神有问题的郝玫,赶紧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然后转身出门去叫医生。
这时齐璎走到了他的跟前,眼神之中也颇为担心他的状况:
“你不要紧吧?早知道这样昨天我就应该阻止你和那帮小混混打架的,害得你受伤。”
“昨天?和小混混打架?”
齐璎所说的内容虽然不多,但是郝运却无论如何也对不上,因为她所说的自己一无所知,连他自己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不停地在心中问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头上还缠着绷带。
很快,郝玫便领着一声快步走进了病房,边走还满脸愁容的说道:
“医生,麻烦您自己检查一下,他好不容易在公司里升职了,可别伤着脑子影响前途。”
这句话被郝运听在耳朵里了,尤其是“升职”两个字。
医生在给郝运做了检查之后,将脑部的X光片仔细看了看,然后对郝玫她们解释道:
“从检查的结果来看他的脑部虽然受过外力重击,但并没有对颅内造成创伤,所以他现在的意识恍惚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所造成的,不用过分担心。”
听到医生这么说,郝玫和齐璎总算是放心了。
郝玫将手按在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上次在考古现场他为了救我受伤,醒来之后也是胡言乱语一通,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次倒是没说那些文言古气的话,看来还算正常...”
坐在病床上的郝运,听着他们在谈论自己根本就不知情的内容,脑袋里一坨浆糊。
齐璎见郝运没有什么大碍,便走到他身边轻轻将手按在他的肩上笑道:
“你好好休息吧,公司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我帮你请了病假,等你康复了我再你把这次的庆祝补上。”
郝运仰头看着眼前的齐璎,不仅好像和自己用很熟的口吻说话,而且言辞之中还夹杂着些许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就好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一样,木偶似的点了点头。
随后齐璎便和郝玫打了招呼之后,从床头柜上拎起包离开了病房。
而郝运的目光则顺着齐璎离去的方向游动着,直到郝玫站在自己面前截胡了他的视线。
“你是不是上次被盗墓贼打通了任督二脉了?变成武林高手了?”
郝运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眉头紧皱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什么意思?”
郝玫道:
“你不会又短暂失忆了吧?我已经和警察一起看了酒吧的监控录像了,看你那身手简直可以用‘武林高手’来形容了,七八个小混混被你一个人揍得满地找牙,要不是有人趁着你不注意拿着酒瓶在你脑后打了一下,你都可以满血过关了。”
正当郝运在拼命将自己醒来之后所得到的讯息整理拼接之际,郝玫又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是正当防卫加见义勇为,幸好有你在齐璎才没有被他们带走,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时,郝玫的手机传来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她打开手机看了之后对郝运说道:
“反正你也已经醒了,我这边所里催着回去,就不陪你了。”
等到郝玫走了之后,方才恢复平静的郝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
原本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郝运的记忆明明只停留在甬道内的那一晚,可是醒来之后却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期间他还貌似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毫不知情的事。
更重要的,是齐璎对他的态度。
原本他在公司里,因为自卑上班连看都不敢看齐璎一眼,而齐璎也几乎不和他说话,可是听刚才齐璎话的意思,貌似他在自己毫无印象的情况之下和齐璎的关系发生了改变,甚至还说出了帮自己庆祝这样的话,这在平常他是梦寐以求却又不敢去想的。
关键是,他连庆祝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格外费解...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还活在梦里,于是便下意识的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左脸。
和自己在梦里作为小白时拉车自己的脸感觉完全一样,疼痛感清晰的传到了他的大脑神经,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梦。
而此时,他注意到隔壁床上玩手机的女人,正在用看怪物的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伸手扯自己脸的动作。
他赶紧放下手,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病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顺着病房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颇为眼熟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果篮和鲜花。
郝运仔细回想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印象却实在太浅了,他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一定是来看自己的。
边想便坐起身的他尴尬的冲女生笑了笑。
而女生拎着果篮和鲜花走进病房内,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听说你受伤住院了...”
女生看起来表情略显羞涩,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再加上他在记忆库内搜索的频率加快,郝运终于找到了这个女生的名字:
章小润。
“我也是刚知道的...”
见郝运这么说,女生顿感奇怪,而郝运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合逻辑,于是赶紧调整回来对女生笑道:
“谢谢你特地来一趟,还买了这些东西。”
章小润摇了摇头,反而似乎看到现在的郝运感到很开心:
“上一次你受伤住院我过来看你,你醒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你康复出院之后变得特别能干,连董事长都好像特别欣赏你,升你到了副经理的位置,但我觉得看到现在的你,才像是我之前认识的你。”
郝运的脑中又飘来了一阵雨云,章小润的话同样令他摸不着边际,他在心里暗暗哭诉道:
谁能告诉我,这两个月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觉得章小润的话有些不对劲:
“等等,你刚刚说‘以前认识的我?’你是新来的职员,我以前好像不认识你...”
见郝运不认得自己了,章小润羞涩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也对,那天晚上你为了救我被那些流氓打,黑漆漆的你看不清我的长相也很正常。”
经章小润这么一说,郝运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很久之前的画面,也就是自己因为加班太晚回家,看到街巷角落里有几个混混在欺负一个女生,他在事先报警之后冲出去为警察到来争取时间,结果被胖揍了一顿。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欺负流氓的女生啊...”
章小润笑道:
“你总算想起来了...”
郝运尴尬的笑道:
“这是今天你们在我醒来之后说得这么多事情之中,我唯一想起来的...”
郝运很想问问章小润这两个月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可是又怕这样问太奇怪了,所以他只好暂时把疑问全都憋在心里,往后再慢慢梳理。
等到章小润走了之后,坐在隔壁床边上的女人忍不住咂嘴赞叹道:
“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从我早上过来,已经有四个女的来看你了...”
“四个?”
郝运简单盘算了一下,加上郝玫、齐璎和刚刚离开的章小润,总共才三个女人。
而他侧过脸一看,自己右边的床头柜上堆放着的果篮,竟然有三个...
郝玫是他的妹妹,当然不用生分客套到买果篮来探病的地步,算上齐璎和章小润的准备的,还剩下一个。
这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