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的朝铁门旁的老邮筒看去,这一眼看下去我就有些震惊了,不自觉的惊诧起来。
“好家伙,一年没有回来住,这些信笺都快堆积满满一桶了!”
“咦?!!这是什么?”我忽然轻声道。
短暂的目光从一堆信封上转移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快递包裹上,我就有些纳闷了,爷爷都不在了是谁还敢往这边邮寄东西,难不成是别人寄错了,亦或是快递员送错了?
我怀着好奇,看向快递包裹上的名字一栏,居然发现这是寄给我的,写着“墨邪收”几个字,至于邮寄人的名字处只有一个奇怪的符号,看上去特别像一只黄豆大的小蝌蚪。
这会是谁寄来的呢?
我将包裹贴在耳边小心翼翼的晃动了几下,东西很轻,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响动声,我根本猜不出来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一番苦恼后,挠着凌乱的鸡窝发就抱起这些满满一摞的信件,实在没地方腾出手去抓住那个四方的包裹,我灵机一动,一口咬住那个包裹就蹭蹭蹭的飞快朝后院里跑去。
路过花廊也无心赏花,老宅院的建筑都是上个世纪的梁木结构,一根根支撑房梁顶部的巨大柱子屹立在房屋的四方角落,灰黑色的瓦片一排排宛若鱼鳞般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房顶上,飞燕式的屋檐南北朝向,两侧高高翘起的檐角上分别雕刻着镇宅麒麟,有永保风水,驱除邪魔,镇宅避煞的能力。
来到书房,推开陈旧的木门,嘎吱一声作响。在我踏入房门的第一步,房屋内就掀起了无数尘封许久的尘埃,呛得我直咳嗽。
“咳咳……”
就在我随意的将那些东西都一股脑的丢在了满是灰尘的木桌上,大宅院中就响起了余胖子的鬼叫声。
“邪子你在哪?快拿纸来,我要憋不住了!”
顿时我一脸的无语,你他娘的死胖子拉屎也要找我吗?我都快成你爹了!
我随手就从书房的书架上抄起一本不知名的杂册就往门外跑去。
此刻的余胖子憋着一肚子屎,走起路来像是一只瘸脚的鸭子,滑稽的很。他一见到我,满嘴的唾沫星子就止不住的朝我脸上喷来。
“邪子,厕所在哪?厕所!”余胖子脸色涨红,作为读过大学的高材生怎么能随地大小便呢!
我一路带着他穿过我家的老宅,后面有唯一一处茅厕。当他见到那间茅厕的时候,满脸震惊的盯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露天茅坑!”
正直天气最热的时候,满是蚊蝇在粪坑中徘徊,嗡嗡作响,再看向他那张窘迫到无言以对的脸庞,我再也憋不住心头的笑意,捧腹大笑了起来。
*******
回到书房,打开一封封的邮信,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垃圾信封,当我一遍遍仔细的将寄信人的名字翻看过去后,忽然之间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名。
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我鼻子不禁一酸,眼眶中更有盈盈的热泪奔涌而出,整整四年的时光,爷爷你到底去了何处?
时隔四年后的今日,这封泛着淡淡黄色的信封是我爷爷墨离渊寄来的。
我毫不犹豫的撕开尘封许久的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透明的白纸。
缓慢的打开以后,发现白纸上面并没有一个字。
一股浓郁的悲伤涌上心头,我死死的攥紧那张白纸,一气之下就要将它撕毁。可就在撕下去三公分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光影在我脑海中闪过。
那时我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爷爷执笔,弯腰在书桌上练习毛笔字,我当时也不懂事,劣性顽皮的打翻了书桌上的一瓶墨水。望着刚写到一半的宣纸上沾满了乌黑浓稠的墨水,显然这一张纸都废了,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免不了爷爷的一顿指责和惩罚。
可是爷爷只是抬起手并没有打在我的身上,而是咧着嘴角哈哈大笑道:“小邪你看着,爷爷马上让这摊墨水消失!”
我又松开手中的白纸,急切的将它摊平摆放在书桌上面。此时它已经被我蹂躏的全是褶皱,中间都撕开了一条缝。
“隐形墨水!”我缓缓说道。
“一定是隐形墨水!”心中更加笃定爷爷一定用的是隐形墨水写得这封信,想必是要传达一些隐秘的东西,不想让除我以外的人知道。
我只能够想到这里,但是还是错误的估计了这封信背后的秘密。没想到消失多年的爷爷会给我寄来这样一封“无字信”。
右手飞快穿入口袋,顺手就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在我的印象中,那滩隐形墨水在干透后就凭空就消失了。我一脸好奇的缠着爷爷问道这是什么原理的时候,他笑而不语。
当时他是在我面前擦燃了一根火柴,烘烤了一下那张宣纸,没想到那些墨水痕迹又再一次的凭空出现了,真是诡异的很。
咔嚓!
一缕火苗从打火机上燃起,火焰烫过那张被我蹂躏的无字白纸以后,出现了一块又一块斑点状的黑字,每一小块黑字都在如同拼画一般拼接成一个整体。
一封有字的信就原原本本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小邪,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爷爷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无忧无虑的活下去。我不想你被卷入那一场‘阴谋’当中,爷爷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在离开你以后,我去了许多地方,也不止一次的想要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但是这些努力都是徒劳,或许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你!最后一定要当心你周围的人,他们的人或许就隐藏在其中!
切忌!切忌!看后一定要毁掉这封信。”
写信人:墨离渊。
“爷爷……”我沉默良久,脸上全是泪水,到头来爷爷还是……走了……
重新燃起手中的打火机,依依不舍的一点点的将那封信焚烧殆尽。
一团烟雾升起,缓慢的烙印出爷爷模糊的脸庞,最后只剩下一些零散的灰烬在空中飘散开来。
这一刻我心中极度压抑,攥紧的指甲死死的刻进皮肉里,胸腔中似隐藏着一头愤怒的野兽在仰天咆哮:“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等到院子中再一次回响起余胖子的大嗓门后,我才转身将目光看向那个放在桌上的快递包裹。
包裹上没有寄信人只有一个蝌蚪符号,我不以为意的将其拆开来。
余胖子也恰巧找了上来,站在门槛上喊道:“邪子,你在书房干什么?不会是想再温习一遍高数吧?”
高数可是我的噩梦,一连挂了无数次,才侥幸逃过一劫。
当啷一声!
我手心一抖,愣是将包裹里面的东西尽数的抖落了出来。
暗红色的书桌上轻微摇摆着一枚古怪的青铜戒指,它在我们两人眼中反射出一道熠熠的古铜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