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视频中,一群市民蜂拥而挤,直至AA网络公司。
这个公司正是之前夏莲莲爸爸赖老先生的公司,被赖聚财强行骗走后,便专门用于宣传他的AA聚财公司的产品。
以高额利息诱惑市民,加入的人员越来越多,公司所收纳的钱财如雪球般越来越大。
现如今,在市民们想着在家坐收渔利之时,却发现公司的负责人康聚财已不知所踪。
而那些投进去的血汗钱却是要不回来。
很明显,这个康聚财是携款潜逃了。
市民们疯狂地谴责,既然康聚财逃走了,可是AA网络公司的创办人赖昌盛还在。
于是乎,市民们将矛头直接指向赖昌盛。
让他还钱。
由于影响极大,警方也参与进来。
如今的局面相当尴尬,赖昌盛刚刚从死神那里拉回来,便要面对如此大的诈骗案件,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可是网站却是他创办的,也有着间接关系。
看着电视上苍老的父亲,夏莲莲整个人泪眼婆娑,不停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夏绵绵也怔住,按照记忆,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提前了。
“他的公司不是给他赖聚财了吗?”夏绵绵还是记得的,走之前是那人不知有什么手段威胁的赖老先生,将公司弄到手。
夏莲莲摇头:“是的,爸爸是给他了,字也签过了,只是赖聚财一直没有去办理手续,一直到现在,公司的法人还是你爸爸,现在出了事,赖聚财跑了,我爸爸怎么办呀,他身体刚刚恢复,就要这样折腾……呜呜……”
宁瀚不忍心,将夏莲莲从地上搀扶起来,眸光坚定,似乎下了决心似的:“莲莲,你别着急,我们一块想办法。”
“人都跑了,还能抓回来吗?”夏莲莲抽泣着。
“都报警了,希望吧,如果万一追不回来,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爸爸垫付一部分。”
宁瀚的话刚落地,夏莲莲抬起头,泪花点点中,带着喜悦,又带着不甘:“真的吗,宁瀚,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上千万的巨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事,就当白干了!”宁瀚安慰着。
“不行,这个冤枉钱不能出,我还没舍得花呢,就要给那人背锅,凭什么?我要将他揪出来,跑到天涯海角也找到他!”
夏莲莲咬着牙,狠狠道。
夏绵绵赶紧拿出手机,拔打出去。
手机接通,夏绵绵赶紧问赖聚财的近期情况。
里面的女人竟然是一无所知。
电话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AA网络里的办公室文员陈静,当初夏绵绵离开前便找到她,帮她解决她弟弟上学问题,以此来帮她监事赖聚财。
可是,此时她竟然说他没有一丝异样。
“怎么可能,你再好好想想!”
夏绵绵声音变得强硬起来,这是拿着钱不办事了?
难道是康聚财这个期间发现了什么?将她给拿下了?
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录音我还在,你不会希望我将它公布出来吧?”
夏绵绵当时留了个心眼,以防万一。
“要知道,如果你弟弟知道他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上学,他会如何想?”
果不其然,电话里面几分钟的沉默后,陈静还是提供了一条信息。
“他这段时间很是正常,只到前天,他让我帮他租了一辆出,名字是我的。”
夏绵绵让她将车子的信息发来,之后联系民警,通过车牌号的全国盘查,最后在京都机场附近当场抓住。
果然,他是要出国潜逃。
还好警察去的及时,只要人抓回来,那么钱款追回来便是指日可待。
当康聚财被人带着手铐押向警局时,夏莲莲抱着康昌盛高兴得落泪。
夏绵绵站在一旁,感叹,果然是骨肉相连呀。
想当初夏莲莲对这个没有养育他的父亲是排斥的,骨髓移植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决定捐献。
这不过是才过了一个月,俩人便已父子情深。
血脉果然是这么神奇吗?
只是,为什么她却在自己亲生父亲那里体会不到?
赖昌盛在病好后,便同妻子离婚,将房子留给前妻,自己留了一些为数不多的存款。
由于公司已被赖聚财拿走,他的妻子也从中谋得不少好处,便也没再坚持要他的钱款,便快快离了婚。
婚后赖昌盛便在夏莲莲所在的小区里暂时租了一套房子,来安享他的晚年。
主要是可以离得女儿近一些,另外还有更多的忏愧想弥补夏妈妈。
只是夏妈妈并非如年轻时那般念她,除了做好饭让夏莲莲送过去外,自己很少去。
看到夏莲莲同康昌盛父女情深的模样,夏绵绵感觉受不住,便出了院门,向外走去。
这么一走,不知不觉中出了小区。
深秋的风吹来,地上的树叶打着卷儿吹着。
而树枝上,一些零星的树叶随着秋风吹起,枝头摇曳。
似乎像是在抓着最后一丝叶脉不让自己掉下来。
只是,奈何再挣扎,也抵不住深秋的寒风,不过片刻,那些摇摇欲坠的树叶便如秋风扫落叶之势倏然落下。
夏绵绵看着面前的落叶,不禁悲从心来。
之前的她跟韩家斗,跟继母斗,身上总是有使不完的劲。
在京都,虽然受的苦不少,可是她有唯一的信念支撑,那就是让傅天佑健康地活下来。
就是这样,她也没有感到过疲惫。
可是,现在她的游戏获利,自己也是资产上亿,应该是意气风发之时。
她却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本想要母亲和夏莲莲过上富足的生活,而这些已完全不是问题。
本该是幸福满足的她,怎么感到有些失落。
夏绵绵摇头,果然自己只是一个不习惯享福的人呢。
深秋寒意袭来,夏绵绵不由将衣服缩了缩。
不知不觉中,天气已暗下来。
看着满树秃枝,夏绵绵竟然莫名惆怅。
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夏绵绵心里一惊,正要回头,便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拖去,接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天旋地转中,夏绵绵知道自己被人挟持了,还是一个个子高的男人。
挣扎喊叫中脑袋处一股疼痛袭来,接着整个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只感到面前一片袭黑。
夏绵绵起身,发现自己手脚已被绑住,嘴巴处还塞着一个不知名的白色物体。
可恶的,希望不是谁的袜子就好。
夏绵绵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木制简易房屋,按这个造型,应该是位于山区所建。
房屋破旧,在上还带着潮湿的枝叶、木条,一看便是一座荒废的院屋子。
只是,这个时候会是谁来绑她?
夏绵绵思前想后,京都那边冯家现在也是自顾不暇,是没有精力专门跑到这来打她麻烦的。
那这个人应该是郑城的。
只是苏晴应该还没出来,又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正在这时,木门打开,一道长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由于天色已晚,屋中阴森无光,借着狭小木制窗户处进来的微弱天光,可以依稀判断出这是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
只是莫名中又有着熟悉。
很快,夏绵绵便证实了面前男人的身份。
男人将门再次锁上,站在门口,定定看向夏绵绵。
一双眸子在夜色的照耀下,闪着悠悠光泽,只是这道光芒让夏绵绵想到了野兽的眼睛,带着残忍,还有一丝狰狞。
夏绵绵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男人他怎么会不认识,他正是那天将他推入河里的男人,冯天成。
也就是苏晴外面的情人。
他对自己可是存了杀心的。
敌不动我不动,夏绵绵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安慰。
只是自己现在手脚被绑,口被塞住,想动也动不了呀。
只见男人手中咔嚓按了一下,一台蓄电灯在袭黑的夜里闪着刺眼的光芒。
夏绵绵不自觉地闭过头,躲开强烈的灯光不适。
冯天宇一身黑色夹克,此时他将头上的帽子去下,露出一张粗狂的男人脸庞。
他将蓄电灯放在一个灰尘铺旧的木头桌上,迈开长腿一步步向夏绵绵走来。
惊悚中,男人便已来到跟前。
冯天成蹲下身子,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盯望着夏绵绵。
此时男人胡子如荒草一般布满整个腮帮,再加上他那长长的发,看上去像是从原始森林中突然冒出的野人般令人心悸。
冯天成一靠近,夏绵绵不由皱起眉头。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冯天成猛地手臂一抬,将夏绵绵口中的布抽出,扔在身后。
一只手卡住夏绵绵下巴处,让她挣脱不得。
冯天成嗜血的眸中尽是疯狂,头跟着向一边歪着,瞪大眼睛,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就是你,害得我妻离子散!你说说,我要怎么对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夏绵绵的下颌处被他捏得生疼,一双眸子尽是痛楚和不甘。
“你先放……开……我,好……好……说!”由于嘴巴生疼,冯天成的两要手要似铁钳般纹丝不动,顾虑重重 绵绵费劲全力,让声音从自己口里发生,希望这个男人能将手放开。
冯天成眸子腥红,身子也有些摇摆,显然他是喝了不少的酒。
面对如此一个不清醒的人,夏绵绵小心翼翼,生怕将他激怒,干出过激之事。
冯天成身子向前,夏绵绵不由身后扯着身子。
突然一个用力,冯天成的手在夏绵绵脸颊处生生捏出一个乌青。
夏绵绵吃痛,忍不住一声呻吟响想。
冯天成突然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整个人摇摇晃晃地身后挪了几步,伸手从自己衣服兜里取出一个小瓶。
夏绵绵看得真切,这是一瓶劲酒,瓶子小好携带。
没想到这个冯天成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身上的酒。
冯天成将酒瓶塞入口中,之后呸地一声吐出酒盖,对着酒瓶又是一口。
这,这人将她抓来难道是让自己看他如何耍酒疯的吗?
显然并不是。
夏绵绵盯着他,一动不动。
直到冯天成喝足了,一双腥红的眸子再次盯上夏绵绵。
欺身上前,一股浓浓的酒气再度袭来,眼看着醉意熏天的男人将要靠近,夏绵绵平静道:“冯天成,你叫我来是做什么?”
冯天成顿住,接着呵呵冷笑道:“做什么?我看着你这张脸就烦,”说着身子低些,凑近夏绵绵,“如果不是你,我们可以一家团圆,可是,都是你,我的妻子在监狱,我的女儿也……呜呜……”
冯天成的抽泣中,夏绵绵怔住。
他的妻子莫不是苏晴?
她同爸爸离婚后再婚了?没听说呀。
还有,他的女儿?
那是谁?
想到他之前针对自己所做出的事情,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清晰。
“韩文静是你女儿?”夏绵绵不可思议。
“对!”冯天成在听到韩文静名字时,醉醺醺的脸上有了一丝亮彩:“不……”
夏绵绵怔住,只见冯天成伸出手,对着夏绵绵道:“她不应该叫韩文静,她应该叫冯文静,对,冯文静!”
天呢,惊天秘密呀。
想到自己父亲视惹掌上明珠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这事也太讽刺了吧?
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并且还要将自己女人送人,却将别人的女人当成珍珠。
韩江就是这世上第一号大傻瓜,没有之一。
“可是,都是你,让我们不能相认,呜呜……”冯天成抽泣着。
夏绵绵被绑在一起的手在身后不停地摸索,想要找到一些硬物,好将绳子磨断。
终于,摸索到一个凸起来的东西,像是房子的木柱,夏绵绵一点点地,小心要磨蹭着。
突然,冯天成抬起头,双后一把抓在夏绵绵脖颈处,似乎要将她纤细的脖子捏断。
夏绵绵只感到一阵窒息,喘不过气。
在清醒前用尽全力,发出声音:“文静……我……有办法让她认你!”
断断续续地说完,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开,夏绵绵重重咳嗽几下,才缓过气来。
“你有办法?”男人狰狞的面上尽是疯狂,似乎,只要她说的不合意,便会将她折磨至死。
“咳咳……”夏绵绵不停地顺着气,艰难地抬起头,盯着这个男人,问道:“她知道你是他父亲了?”
冯天成猩红的眸子突然怔住,接下来便是深深的痛苦。
夏绵绵缓缓道:“苏晴同我父亲离婚,已是自由之身,苏晴也不过几个月便能出来,如果你现在做了糊涂事,恐怕等不到她出来你便进去,你想过没有,咳咳……”
“如果那时,她等不到你,会如何?你就不怕她再找别的男人?据我所知,苏晴可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你真的敢将她一人扔在外面吗?”
看到冯天成眸光呆滞,似乎在听,又似乎在痛苦。
夏绵绵继续道:“如果韩文静是你的女儿,不论她认不认,那都是事实。如果韩文静真的如愿嫁入傅家,那她便真的不会再认你,可是如果是嫁给普通人,认回你又没有损失,多一个人疼她,她傻了不认你?”
冯天成呆住。
可是想到冯文静的态度,又陷入痛苦。
这一个月中,他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女儿。
可是女儿竟然将她当成了流氓,还让一个长得高高的男人打他。
当他忍不住告诉她自己是他父亲时,韩文静竟然说他是痴心妄想。
并且说自己只能是韩江的女儿,别人不配为她父亲。
她是看不起自己,这让他很是难受。
“如果,如果不是你,苏晴便不会进监狱,如果她还在这儿,一定会让韩文静认我的!”
冯天成的眸中再次泛起腥红。
“呵呵,你信?苏晴为了让韩文静嫁入傅家,可是为她铺不少路子,而韩家的家世便是她迈入豪门最好的身份,她会让你?会让自己成为不体面的私生女?她是疯了吧?”
“苏晴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女儿认回你的,只是现在,倒也未必!”
冯天成似乎有些心动,却也不能相信:“你胡说,她明明讨厌我!”
那嫌弃的眼色还历历在目,怎么能不让他心痛?
“你错了!”夏绵绵娓娓道来:“只要她不再有心思嫁入豪门,她认回你是早晚的,只要……”
“只要什么?”冯天成盯着夏绵绵,等着她的答案。
“只要韩江知道她不是自己骨肉,那便好办了,她在韩家什么也没了,只能找你庇护了,所以前提是她不再有嫁入豪门之心。”
冯天成呵呵冷笑:“你是在糊弄我,她一门心要进傅家,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已经是傅家的孙媳妇了,都是你!”
韩文静他怎么能不知她的心思,为了进傅家,可是在所不惜。
甚至现在傅天佑生死不明,可是那个傻女儿还在苦苦等他。
挂一个傅家孙媳的虚名就那么重要吗?
“有没有我,她能不能进你自己不知道?她通过你算计我,进入傅家,能成事吗?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有其人!”
‘啪’地一声响,夏绵绵的脸蛋处便印上一个巴掌印。
冯天成怒目而视:“你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怀有别人的孩子?”
如果孩子不是傅天佑的,那韩文静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可是一分好处也落不着呀。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不会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男人现在也应该跟她联系着的吧,我也见过,那小伙不错,有正经职业,是一名医生,如果韩文静能定下心来,跟他生活还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要比往傅家钻要过得轻松。”
夏绵绵仔细地分析着,试图让这个冯天成心里能有一丝希望。
虽然夏绵绵也知道,以韩文静的心思,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是不会轻易放弃韩家女儿的这个身份的,可是现在也只能朝着有利冯天成的一方来分析。
“可是,”冯天成神情松动,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可是我哪也去不了,我……”
“你还在通缉中,对吗?”夏绵绵盯着他,眸光犀利,上一次他可是因为要伤自己,却最后让傅天佑落入江中。
这种事,傅家人是决不会罢休的。
“是呀,如果是傅天佑出事,那你决不会活着,可是,万一他完好地回来了呢?”
冯天成不可思议地回头:“你说什么?”
“对,你没听错,我见过他,命大,还活着,只是现在不在郑城,在京都罢了!”
“你胡说!”冯天成不敢相信,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这样说,好让自己放松心理,饶她性命。
“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去查查,傅家主事人人是不是都去京都了?傅老爷子,傅天佑母亲,还有傅天恩,他们在不在郑城,这个并不敢知道吧?”
夏绵绵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也是刚从京都回来,只是他失忆了,不记得我,但是他是不是记得你女儿我也不太清楚,你想不想知道?”
“如果你不想发生意外的话,就放了我,我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夏绵绵说罢,冯天成警惕地看向她:“你这是哄我,当我是三岁小孩?”
“信不信由你,但是我只知道,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没有构成事实伤害,傅天佑也平安无事,法律也不会对你判重刑,估计关几个月便出来,跟苏晴差不多吧。可是如果今天你犯混,伤了我的话,那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住个十年八年,再出来,你还有什么?”
冯天成一时怔住。
夏绵绵继续道:“放了我,你从这离开,今天的事便当什么也没发生。”
女子眼神真诚,言语恳切,就是这一刻,冯天成卡在她脖颈处的手松开,一点点落下。、
整个身子也踉跄着向后两步。
夏绵绵松了一口气,见她退后,便中快了身后的动作。
手上绑的上麻草所拧绳子,经过身后木头愣的摩擦,绳子已变得越来越细。
就在最后那一点断裂时,空气中响起‘咔嘣’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