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容没想到,傅云深进了考场,再出来已是近十天后的事了。
他考了整整九天,虽然中间也有换场,但考虑到人多嘈杂,就没让周静容过去陪他。
周静容牵挂傅云深,也没心情出去玩,安安静静的在天香楼里宅着,趁着空闲,抓紧时间存漫画稿,过得倒也充实。
考试结束这天,周静容去接傅云深。
她眼见着有考生出来哭天抢地的,不禁想起了自己高考的经历。不过显然这时代的高考要比现代严峻的多,因为她还看见了好几个考生是被抬着出来要送去医馆的,可想而知考场的环境是多么恶劣。
周静容揪心不已,踮着脚伸长脖子向里面探望,好在傅云深很快就出来了。
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不过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眶下面也是一片青黑,显出一种颓废的美感。
周静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傅云深心情大好的接住了她。
周静容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腰,傅云深没想到一来就这么刺激,正要心猿意马一下,周静容闷闷的说了句:“瘦了。”
那里面没有新鲜的吃食,天天只能吃饼子喝凉水,嘴里都淡出鸟了,能不瘦么。
傅云深也回敬的摸了摸周静容的腰,笑着调侃道:“胖了。”
周静容和所有女孩儿一样,最忌讳胖这个字,马上为自己辩白:“哪有,我也瘦了好不好?我天天想着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可能胖呢?”
傅云深被她的“天天想着你”取悦到,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语气暧昧不已:“想我?”
周静容心疼傅云深这几日的辛苦,于是毫不吝啬的说起了好话:“嗯,想你,想你想的不得了,吃不下也睡不好,都瘦了。”
非是要让他承认她瘦了不可,傅云深眼中的笑意更深,低沉的嗓音和着悦耳的笑声,深情的说:“我也想你。”
他说着,低下头飞快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一触即离。
周静容没想到他会做这种大胆的举动,做贼心虚似的向四周看了看。好在周围都是心情激动的学子和家人,没人注意他们。
周静容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不知羞!
回到天香楼,傅云深沐浴更衣之后,一扫方才的沧桑倾颓,还是那个凌浚出尘的高岭之花。
周静容点燃安神的熏香,想让傅云深好好休息一下。
傅云深将她拽到怀里,小孩子要糖似的撒娇:“陪我一起睡。”
呃,陪/睡什么的……好吧,作为女朋友,允许男朋友任性一下啦。
傅云深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考场的格子间狭窄,他身高腿长的,坐着都难受,哪里躺得开。现在躺在大床上,身姿舒展,又有温香软玉在怀,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不过周静容吃得好睡得好,这会儿倒是没有困意。她被当成人形抱枕,动又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望天,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好无聊。
可没一会儿,她就在散发着温热气息的怀抱中昏昏欲睡起来,甚至睡的时间比傅云深还要长。
周静容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她先踢了被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又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眼睛半睁不睁的,脸颊带着刚刚起床的红晕。
傅云深抬头看见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喉头涌动。媳妇好可爱,好想要……一亲芳泽。
傅云深这样的想着,也这么做了。
“唔……”
周静容的后颈抚上一只大手,被迫仰起了头,被堵住了双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轻轻的触碰,而是长驱直入,青涩又热切,毫无章法,横冲直撞。
周静容还没清醒的脑子更加晕晕乎乎,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直将脸憋得涨红,感觉快要窒息,才奋力的拍打着傅云深。
傅云深恋恋不舍的放开周静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怒目嗔视。
可她脸上红霞翻飞,眼中含着朦胧的水汽,一张俏脸艳若桃李,不仅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让傅云深更加意动。
周静容更生气了,板着脸凶巴巴的对他说:“你以后不可以随便亲我,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
“好。”
傅云深答应的痛快,一点也不含糊。周静容见他态度端正,这才满意了。
两个人白日里都睡饱了觉,这会儿没什么困意。傅云深建议出去走走,看看延平郡的夜景,周静容欣然应允。
古代的夜晚不比现代繁华,没有绚烂多彩的霓虹灯,能将暗空照的亮同白昼,却也留下一盏盏烛火跳跃的灯笼,似在等待归人。
傅云深侧头看着周静容,她姣好的容颜被昏暗的光影笼罩的朦胧,为她添上一分柔色,让他的心也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容容,我能亲你吗?”
傅云深痴痴的看着周静容,大脑不受控制,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他倒是学乖了,知道问了,可是周静容尴尬了。她好像不该定这个规矩,这话真的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啊。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旁边的铺子里突然走出一个急匆匆的人影,险些撞到她身上。
傅云深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向后退了几步,这才避免了碰撞。
“抱歉……咦,姑娘,是你?”
险些撞到周静容的男子开口致歉,却在看清她的容颜后,眼中迸发出一瞬的惊喜。
周静容抬眼看过去,正是前些时日偶遇的那位与她一起被碰瓷的青年男子。
他今日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白色长袍,仍是朴素,却不掩满身优雅气度,像是谁家的落魄公子。
男子看着周静容,眼中充斥着欣喜,却忽然感受到一束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刺在他身上。
他顺着那目光看去,这才看到缠在周静容腰肢上的手,以及站在她身边面色冰冷的男人。
他原本盛满喜色的眸光微不可见的闪了闪,仍是一脸平和的笑意,看向周静容:“这位是?”
傅云深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与周静容套近乎的男子,很是不爽。他微微用力,揽在周静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让她贴在自己身上。
周静容充分感受到了傅云深的醋意,以及那种见到了敌人的身心戒备,默默无语。
话说,男人都是这种急于在同性面前宣示主权的霸道生物么?
她无甚表情波动的对那男子道:“是我夫君。”
男子的笑容淡了些,微微垂眸:“是在下唐突了。”
周静容知道他说的是称呼问题,他不该称呼她一个已婚妇女为姑娘的。
但她一向不在意这种形式问题,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什么夫人、太太,叫姑娘不是显年轻么,嘿嘿。
不过,她细细观察着这男子的神色,他似乎是真的才知道她已婚的身份。
但是按理说,之前碰瓷那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为了污蔑她,扒出了她的身份,他应当知道她是某位考生的妻子才对。如今看来他竟像是毫不知情,或许那件事与他没有关系,是她阴谋论了?
周静容还想直接跟他提一句碰瓷的事,刺探一下他的态度,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子的声音:“程斐,你又在做什么?”
周静容听着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越过这位名为程斐的男子向他身后看去,竟是程月杳。
程月杳虽远在延平郡,但与周静容未曾断了联系,仍在在水一方订做衣服首饰,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客户。
周静容主动与她问好:“程姑娘,这么巧。”
程月杳走近前,看到了傅云深和周静容,铁青的面色稍许柔和了些:“傅二爷,傅二奶奶。”
说完,她看了看程斐身后的书斋,将他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语气却略显凶狠:“你怎的又来抄书?程家是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非要做出这副受气的模样?”
程斐被程月杳这般质问,也不气恼,仍是温温的笑着,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二妹妹误会了,我抄书并非为了赚银子,而是那书乃是孤本,我抄来阅读,顺便为友人抄送一二。”
程月杳听程斐如是说,气顺了些,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跟我一起回家,先去前面等我,我与好友说几句话。”
程斐礼貌的与周静容和傅云深道别,便听话的走到前面去了。
程月杳走到周静容身边,挽了她的手,将她从傅云深怀里抢出来,与她说话,傅云深只能默默的在后面跟着。
周静容好奇道:“那位公子是?”
程月杳撇了撇嘴,嫌弃的说:“程斐是我家庶兄,你别看他外表温善,心黑着呢!总是作出一副被苛待的模样,好像我们全都欺负了他似的,名声都被他拖累了,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听着程月杳不遗余力的抹黑程斐,可见他们的关系是真的不好。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家事就不是周静容能随意探究的了,她也只能宽慰程月杳几句。,
与程月杳分别后,周静容对傅云深道:“我们也回去吧。”
傅云深牵住周静容的手,终于没有碍事的人了,他又捡起了刚才的话题:“容容,我想亲你。”
纳尼?!
周静容以为打了个岔,这事就过去了,哪知傅云深还一直想着呢。
好吧,他确实尊重她了,可被追着问这种事,真的很难为情啊,他不觉得害羞嘛,他是怎么以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啊!
周静容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脚的郁闷感:“你,你还是别问我了。”
傅云深眸中一喜,接着就凑了过来。周静容一把推开他,欲哭无泪。
妈妈呀,男朋友不分时间场合总想亲我,头好大,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