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邺城。
大将军的印绶终于送到了北方袁绍的手中。
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的大将军袁绍,当即给负隅顽抗的公孙瓒写信。
书曰:“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以讨乱之誓,爱过夷、叔,分著丹青,谓为旅力同仇,足踵齐、晋,故解印释绂,以北带南,分割膏腴,以奉执事,此非孤赤情之明验邪?
岂寤足下弃烈士之高义,寻祸亡之险踪,辄而改虑,以好易怨,盗遣士马,犯暴豫州。始闻甲卒在南,亲临战阵,惧于飞矢迸流,狂刃横集,以重足下之祸,徒增孤子之咎衅也,故为荐书恳恻,冀可改悔。
而足下超然自逸,矜其威诈,谓天罔可吞,豪雄可灭,果令贵弟殒于锋刃之端。斯言犹在于耳,而足下曾不寻讨祸源,克心罪己,苟欲逞其无疆之怒,不顾逆顺之津,匿怨害民,聘于余躬。遂跃马控弦,处我疆土,毒徧生民,辜延白骨。
孤辞不获已,以登界桥之役。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科,众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此非天威棐谌,福丰有礼之符表乎?
足下志犹未厌,乃复纠合余烬,率我蛑贼,以焚爇(ruò)渤海。孤又不获宁,用及龙河之师。羸兵前诱,大军未济,而足下胆破众散,不鼓而败,兵众扰乱,君臣并奔。此又足下之为,非孤之咎也。
自此以后,祸隙弥深,孤之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愍彼无辜,未尝不慨然失涕也。后比得足下书,辞意婉约,有改往脩来之言。
仆既欣于旧好克复,且愍兆民之不宁,每辄引师南驾,以顺简书。弗盈一时,而北边羽檄之文,未尝不至。孤是用痛心疾首,靡所错情。夫处三军之帅,当列将之任,宜令怒如严霜,喜如时雨,臧否好恶,坦然可观。
而足下二三其德,强弱易谋,急则曲躬,缓则放逸,行无定端,言无质要,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幽土愤怨,众叛亲离,孑然无党。
又乌丸、濊(wèi)貊(mò),皆与足下同州,仆与之殊俗,各奋迅激怒,争为锋锐;又东西鲜卑,举踵来附。此非孤德所能招,乃足下驱而致之也。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
前以西山陆梁,出兵平讨,会麹义余残,畏诛逃命,故遂住大军,分兵扑荡,此兵孤之前行,乃界桥搴旗拔垒,先登制敌者也。始闻足下镌金纡紫,命以元帅,谓当因兹奋发,以报孟明之耻,是故战夫引领,竦望旌旆,怪遂含光匿影,寂尔无闻,卒臻屠灭,相为惜之。
夫有平天下之怒,希长世之功,权御师徒,带养戎马,叛者无讨,服者不收,威怀并丧,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天罔云补,罪人斯亡,忠幹翼化,华夏俨然,望于穆之作,将戢干戈,放散牛马,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土,保军内之广,甘恶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长?
壮而筹之,非良策也。宜释憾除嫌,敦我旧好。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
公孙瓒不答,而增脩戎备。谓关靖曰:“当今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
袁绍的书信,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公孙瓒依旧勒兵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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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
沛国。
蕲县。
桥蕤率领败军进入沛国蕲县,当初逃离苦县之时,吩咐士卒烧毁粮草,而烧毁粮草的士卒却以此为晋升途径,不但没有烧毁苦县之内的粮草,反而是全部贡献给了曹操。
有了粮草补充的曹操紧追不舍,直至蕲县,双方一场大战,桥蕤兵败身亡,袁术在陈国部署的兵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结合孙策的背叛,曾经坐拥天下间最多地盘的袁术,已然只有沛、九江、庐江三郡而已,而且面临着内外交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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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
曹操攻破蕲县后,返回许都,薛议继续干起了屯田的工作,不过这一次,他屯田的地点,改到了东郡。
冬十月,天子令谒者仆射裴茂带着旨意,宣布李傕、郭汜等人的罪状,督三辅的关中诸军讨伐李傕、郭汜等人。关中诸将,段煨等人响应天子的号召,整兵准备进行讨伐。
而尚未修整完毕的曹操在此时接到了南方的南阳传来的消息,“南阳、章陵诸县复叛为绣。”
曹操先是派遣曹洪率众出击,没有取得进展,反而被张绣多次击败,屯守叶县。
不得已,曹操亲自南征,与张绣、刘表在南阳进行着战斗。
建安二年十一月,刘表部将邓济占据湖阳县。曹操率军攻拔之,生擒邓济,湖阳县投降。随即攻打舞阴县,成功占领舞阴。
而刘表、张绣的联合军同样占领了南阳其他县城,双方在南阳展开了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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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建安二年下半年,就在孙策准备与朝廷认可的吴郡太守陈瑀“戮力一心”之时,陈瑀居然被策反。(前文已述)
陈瑀本人屯兵徐州广陵郡海西县,他派人渡过长江,煽动丹阳等地的大量豪强贼寇祖郎、焦已、严白虎等人,企图里应外合,可惜被孙策发觉,派吕范等人跨海进攻海西县,大破陈瑀,陈瑀只能投奔袁绍,不但算除去这个外患,也赶走了朝廷认可的吴郡太守。
然后孙策扫荡被煽动的丹阳南部的豪强祖郎、严白虎等人,还讨伐“太史慈於勇里。七县平定”,最终祖郎和太史慈都被降服,并让“郎与太史慈俱在前导军,人以为荣”,孙策就此征辟太史慈为属吏门下督,视为亲信,也给予“授兵”。
(三国志太史慈传:慈曰:未可量也。策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即署门下督,还吴授兵,拜折冲中郎将。)
年末,孙策遣使供奉,表明忠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