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棠一把在她宽松的袖子里抓住她的手臂,狠狠的将那茶杯摔碎在地。
他不说话,几乎像是掂起她一样,把她从竹塌上拉下来。
她失去身体的平衡,半个身子跌在他怀里,然而却没有了从前的安全感。而她一贯打着的赤脚,却踩在碎了的玻璃片上。
溪悦从李尧棠进来时就试图冲上去阻止他靠近小姐,但是他的随从上来两个人,牢牢的扣住了她,而冯妈也更是没有反抗的力量。
当龙瑾的脚心被碎片刺进去时,溪悦她们和冯妈惊叫起来,却没有办法靠近。
而龙瑾呢,她强忍着泪水,使劲挣脱着,却不说一个字,一句话。
尧棠根本不看她,双手控制着他怀中的龙瑾,拖着她走,她的秀发跟着她一起挣扎,却是太柔弱,只能在他强壮的臂膀上来来回回。
尧棠拖着龙瑾上木梯,而龙瑾根本没有机会站稳,他迅速的蹬着台阶,龙瑾血淋淋的脚趾踩在她曾经美不胜收的长裙摆上,脆弱的脚踝在一级级的阶梯上磕磕绊绊。
楼下的二个女人在痛心的叫喊,冯妈跪下来求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两个这样相爱的人,会到今天的地步。
“少爷,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小姐啊。求求你了。老天爷啊,你放过这两个孩子吧,放过他们吧,求求您了。老天爷……”冯妈哭倒在地,她祈求上苍来阻止他们的彼此伤害。
“翼飞,你去啊,去阻止少爷,小姐受伤了啊,你去啊。”溪悦声嘶力竭的朝着翼飞喊,在她看来他是唯一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然而当她瞩目的木梯上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时,她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回过头死死的盯着翼飞,她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的确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是谁在你快死的时候给你一口饭?你的命都是她的,你不知道吗?”
溪悦责问翼飞,而他仍旧不动,小礼帽严严实实的遮着他的眼睛。
溪悦失望的转了头,她咬紧牙狠狠的说“你是畜生。”
而木梯上的龙瑾,她的手腕被他拽得发紫,她的小腿被台阶一层层的滤皮,血水殷殷的渗出,而龙瑾除了无声的挣扎,一句哀求都没有。
溪悦再也没有办法忍受,她哭着喊“少爷,求求你……”
而尧棠根本不回头看,只是生硬往上走,他似乎在痛快的毁灭。
溪悦突然想到什么,停止哭泣,喊道,“她爱你。”
尧棠猛地停顿了下来,“她爱你,小姐她……”
龙瑾把头发甩过来,转头对溪悦喝到,“不要出卖我的爱情,”继而咽了一口苦水,抬头看着李尧棠的高高在上的背影,疲惫却坚定的说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李尧棠冷笑一下转过身来,两只臂膀把龙瑾摔在栏杆上,逼近她,她的身体已经有半截探出了栏杆外,她要挣扎,而他却牢牢的固定她,“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给的爱么?告诉你,我李尧棠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我毁掉你,就像掐一朵牡丹一样容易。”
她把泪水努力的藏在眼眶中,但多少还是不相信这会是他说出的话。
尧棠说完,弯下身,把她扛在肩上,跨上楼梯。
楼下的溪悦和冯妈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悲剧的即将发生,她们想要用尽力气挣脱,死死地抓住木梯的栏杆,“少爷,不要啊,你会后悔的。”
而随即跟来的孟氏兄弟只能无所作为的站立不动。
急忙赶来的啊蛮讽刺着孟浩轩,却什么结果也没有。
这座阁楼,原来守卫式的所有的男人都在今天变得像木头,没有感情,没有温度。他们把这些哭号的女人拉出阁楼,关上门,守在那里。也抵挡着浩浩荡荡的江魁元和白羚甫。
尧棠不回头,上了楼层,不再是过去蒙上她双眼睛时的轻轻。
他把挡在他面前的屏风充满厌恶的踢倒,咯吱咯吱的从上面踏过去。
把她摔在床上,开始了他的毁灭,他按着她的手腕,食指狠狠地戳在她的那道伤痕上,她挣扎着,再也不像从前一样能够去感触他的气息。尧棠毫不犹豫扯破她曾经引以为豪的睡裙,扯破了他们一丝一缕积累起来的回忆。
她的手臂触到了床头的百合花。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使她随着一声尖叫,用握成的拳挥掉了花盆。
青花瓷轰隆碎了一地,里面的泥土原本凝结成块,此时也散落倾倒出来,在纷繁乱砸中,那个她曾经快乐的埋下去的戒指也毫不留情的叮叮蹦在地板,那个身影虽然轻轻,却刺进了她的灵魂,狠狠的,深深的。它缠绕着感伤悠然的滚落到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戒指上的钻石,它曾经把她的憧憬点缀得色彩斑斓,而此时却黯然失色,有气无力忧郁。那种疼痛宣告着她与他之间的结束,她的爱终于被另一个字代替,那就是“恨。”
她流泪了,祭奠那份爱情,欢迎恨的旅途。
而他把灼热的吻断断续续留在她执拗的脖颈上,而他的泪,渐渐融进她浓密凌乱的发丝,安静的,就像一片雪花融化在大地,为何他们的爱情要面临这样种种不堪和艰难,而得到什么,无非是更加惨痛的结局,因为爱,而决定给予全部。
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却毁在那个夜晚。
尧棠离开了,而龙瑾已经是一朵被撕裂的花儿,残破的躺在床上,到处是冰凉,整个世界……
唐公馆坐落在这座城市的东南角,与其他富有之家不同,唐老爷不选择闹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学所谓的皇家紫金来彰显着地位权利与财富。当然,唐老爷年少时也曾骄傲乘气派的轿子享受仆人的压轿,起帘。
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昂首阔步、风度翩翩也就是这位老爷年轻时的资本与炫耀。只是人到中年,越来越看到世事的真实,越来越看淡了功名利禄,便选择了对雍容的放弃,对清闲恬淡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