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了邬雨,吕蓉子在案情的交代上变得更加详细了,似乎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还曾问审讯的警员可否送她一支口红。
2010年3月2日,鹿矜作为社会网记者前去采访。
“邬女士,请问您对吕蓉子一案的判决怎么看?”
“相信国家,相信法律。”
邬雨的这两句话掷地有声,正应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却从不会缺席”所说的那样,警方从未放弃抓捕吕蓉子,所以基因库里她的DNA完好无损,画像也会年年更新,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倾巢而出,绝不放过。
“郭队长,谢谢您!”
邬雨握住郭队长的手,千言万语都藏在了这一句真挚的“谢谢”里。
“应该的,当年国家落后,电子摄像头不像今天这样普遍,耽误了抓捕,让你苦等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这句“难为你了”戳进了邬雨的心窝,她抬头看着郭队长,眼里含着泪,她那些无力说的哭原来大家都懂。
“老婆,你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费了。咱开开心心的,啊!”
邬雨的丈夫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抚着妻子的背,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鹿矜收拾完手里的话筒和麦,起身看着这相互扶持的一家人,久久移不开眼,直到他们回头向她挥手告别,看到邬雨久别重逢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她收回自己视线,看着远方正在盛开的迎春花,感叹了句“春天又到了。”
“嗯,正是吃笋的时候,回去带一点?”
林深因为成绩优异,大三就找到了实习的律师事务所,这次吕蓉子一案便是由他们事务所承接,林深也作为助理参与了进来。
“好啊!”
春天正是吃笋的好季节呢!
吕蓉子的案子结束了,鹿矜的压力却越来越大,邬雨拜托她写的文章还没开始动笔。确切来说是列了无数的大纲,竟没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写了撕,撕了写,桌上的废纸已然推城一座座小山,鹿矜痛苦地双手抱头,她觉得自己的能力被大大的高估了。
“鹿鹿,你手机响了!”
房间还睡着懒觉的严小妮不耐烦地冲客厅的鹿矜吼到。
“喂,干嘛?”
是许穆的电话,鹿矜出院以后他就飞到纽约出差,才刚刚回国。
“下午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出去透透气,灵感就来了呢?”
鹿矜觉得许穆的说法颇有道理,主要是他提到了山庄的活水烤鱼,据说那边的鱼都是自生自灭,自己找食,所以鱼肉格外鲜美,这原理跟“跑地鸡”大概是一致的,总之就是瘦而精到。
“你说,你们谈个恋爱,为啥总是拉着个外人呢?”
被起床的严小妮心情十分恶劣,不甘心地质问到。
严小妮的这句话也是个足足的实话了,从他们大学谈恋爱那会儿,就很少两个人独处,都是呼朋唤友的,一群人一起欢乐。不知道内幕的人,甚至从不会猜测他们是情侣。他们从不热衷于亲吻,连清清淡淡的贴唇都极少,更别说小说里描写的那些“擦枪走火”了。
鹿矜这人晚熟,在周围的同龄女孩开始少女怀春的时候,她还一心沉浸在金庸大叔的武侠小说里,双耳不闻窗外事。
许穆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她喜欢许穆的原因很简单,能玩在一起(组队打游戏),能吃到一起(许穆单方面买单),她觉得跟许穆待在一起既轻松又有趣。至于愿不愿意黏在一起,喜不喜欢接吻,从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但最近不知怎么的,她开始经常想这些事了。
许穆开车过来接她们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一副许久不曾睡过的沧桑感,连下巴上的胡渣都没来得急刮,这样“不整齐”的许穆鹿矜还是第一见。
“你怎么胡子都没刮?”
鹿矜伸手摩擦着他的胡子,发现这触感就像是硬毛的牙刷,竟然不赖。一时玩心大起,就来回摩擦,嘴里还配着“呲呲”的音,让后排坐着的严小妮瞬间怀疑她的智商到底过了80没有。
许穆正在倒车,鹿矜这么来回“撩拨”着实在容易出事儿。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握住鹿矜作乱的手说到:“别闹!你要是喜欢,待会儿到了,给你玩儿个够。”
“咳,什么喜欢玩儿?你……”
鹿矜被许穆这番语焉不详的话噎得够呛,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着小妮还坐在后面,更是想“跳车”的心都有了。
许穆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嘻嘻地抓着鹿矜的手不肯放,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快乐的样子让鹿矜恨得牙痒痒。
严小妮干脆直接闭目养神去了,心里暗暗发誓下个月就去找个男友!
许穆在郊区的山庄定了一个小包间,包间建成了吊楼的模样,竹子做的墙壁和地板。四月的阳光已经变得犀利起来,清凉的竹气刚好柔和了燥意,刚刚好的舒爽让鹿矜愉悦的眯起了双眼。她拉着小妮睡在阳台的躺椅上,指挥许穆去安排些特色吃食。
“许穆,我要吃鱼,小妮吃虾。你呢?”
她语气“霸道”慵懒,嚣张的样子就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只是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许穆走到鹿矜的旁边答了句“好”,却没有离开。等了半晌,发现许穆竟还没有行动,鹿矜突然睁开了双眼,正要发难,却发现许穆现在凑得极其的近,连呼吸都听得见的那么近。
“你……”
不给鹿矜问的机会,许穆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要做什么。
鹿矜猝不及防,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要推,却被许穆抓住了手,用眼睛示意她“别惊动小妮”。鹿矜看着正在打盹的严小妮,确实也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尽力瞪大眼睛,表达自己的怒意。
哪知道,人许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极其有耐心地辗转在她的唇上。一寸一寸,一点点,鹿矜觉得自己都快被他吃下去了。
“他竟然……”
鹿矜惊讶着,心悸着,还有她不得不承认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