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什么通关用的说辞吗?要不要现在想一个?”
我问道。同时,我也在观察着前方的人流。什么样的人会被拦下,怎么样的人能被放过……啊,同时也是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移不开目光……我好像看到那个家伙头是鸟头而背上有翅膀?还是蓝色羽毛?
幸好我戴着披风。不然我一定会被当做到处乱看的乡巴佬的……
“喂,老弟,我看你似乎需要点……给劲的东西……”谁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我猛然回头才发现有个老太太缠上了詹钱昊;随后又有婴儿的哭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吸引了注意力;阿伦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了几句闲话,但是我一句都没听清楚,因为不知道为何突然拥挤的人潮挤开了我们四个……
春节前一天的中央火车站。
“啊、”
又有个谁把我撞倒了。我心里却不觉得恼火,只是感觉奇妙。然后,我感觉我触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我怎么会需要有人扶我起来呢、以我的身手没人能看见我起身的动作。我瞬间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我看到两个小女孩在高处……不,我再矮也不至于比两个小女孩还矮——啊,果然,她们坐在一个像是矮人的敦实的老头身上……然后又是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是旁边一个披着斗篷的家伙。怎么这么多人喜欢穿斗篷?
他不是鹰头。我甚至看不到他兜帽下的额头。但我好像确实被他瞪视了一眼。他身后……背着的是……狙击枪?不,这也太怪异了……他推开人流,以一个“优雅”的方式,我甚至没看到他的手。是魔法?
“看来他果然不需要帮把手……”
矮人如是说,然后跟上他。他们一路径直走向嵌在墙壁里的那个柜台,然后……
“别走散了。”
谁摸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袖剑都快出鞘了。阿伦。我转过头,看到他把一枚金币交给钱昊。钱昊露出又惊又惑的表情,然后尴尬地笑了笑。阿伦则转向我这边。
“你之前玩过《魔兽世界》吗?”“没有。”我如实回答。詹钱昊握着金币。把它放进斗篷里。周围传来不少直勾勾的视线。“联盟和部落总知道吧?让你来选的话,你会选哪个?”“啊……我也不知道。哦,”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要是这个也像游戏里一样,选哪个都没问题就好了……”“那么,就用我们的眼睛来确认吧。”
阿伦稍微抬起头。
“啊,顺便,你看这个。”他摸了摸自己的手。
“嗯?”我有不好的预感。
“摸手世界。”
“……”
与其听他的冷笑话我不如再好好观察一下四周。我看到钱昊悄悄把金币给了那位老太太。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颊上的肉也堆起来:“你一定用得上我的勇气药水……一定!”她反复强调着。
我仔细地打量她。我在观察,我在评估。我从她的脚扫描到她蓬乱的头发。再往上,我看到了阿伦远眺着前方,冷峻而漠然的脸。
嗨。既然阿伦都认为可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这样说服自己。
我看着老奶奶的笑脸。
然后袖剑弹出。锋刃轻巧地像是蝴蝶,轻易地把在我旁边行窃的四手老弟的裤腰带砍断。这个自负的窃贼还以为没人发现他,正利用某种技巧、在人群之间像是水蛇一般移动。
我装作无事发生地别开脸。我看到前方、高处,坐在矮人肩膀上的双子的其中一个,正盯着我看。
我稍微愣了愣。然后还以一个笑脸。
哎呀,这就是冒险。
“到你了。先生。我代表烈火蝾螈军团查看你的灵魂,以此来决定……哦,魔王大人在上啊。”
“嗯?”
我皱了皱眉头。
“你的灵魂纯洁无垢。”
“那……挺不错的。”好像突然受到了赞扬一样,我下意识说。
该死,我忘了这里是魔族的领地。
直到他们把我们扔进牢里。
“我擦!”
那个军士猛踢了我一脚。我就像是个肉丸、滚进肮脏而潮湿的地下监牢里。他们拿走了我的披风、我的袖剑、我的短弓、我自己制造或者“出生”时就带在身上的每一支箭。还有我披风里的香料,树屋里顺手拿的不少草药,还有一些干粮。
全部化为泡影。
一小时前我是排队入城的旅人。现在,我是阶下囚了。
冒险。
真XX是冒险!
“给我回来!你这XX!”我一边骂一边扑上栏杆,“你这弱子给爷滚回来!我的同伴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对方毫不客气。石锤直接朝着我的手打来。幸好我敏捷点满、才有机会松手——但我马上就撞到牢笼的后壁。这狭小的笼子怕不是只有一平方米,乘上高度也不过两立方米。任何行动都会处处掣肘。
我抬起头。那个高大的蓝皮肤的家伙,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他壮实而“坚固”,使人怀疑他是不是岩石人或者钻石人之类的奇幻生物。壮硕的肌肉几乎要破体而出。
但我也不甘示弱。只要这小子把他的头再往牢笼这边凑一寸,我就能在瞬息之间拧下他的头,然后夺走他的钥匙。我这样想着,用尽全力露出凶光。
“你是珍贵的材料,我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在锻造之前。”他的声音也很迟缓。就好像反应神经不太灵光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
“我们将会把你的灵魂铸进武器之中……虽然还没决定要铸造哪一种武器。”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什么叫‘把灵魂铸进武器之中’啊?!”我朝他大吼。
“我劝你不要动歪脑筋。你那个妄图做小动作的同伴……引以为戒好了。”他没有理会我的质问,只是伸出手指向这小小牢笼唯一一面墙壁上的小窗。我大可以把他的手拧断,但是我现在更加担心……
我看向窗外。这是回形的建筑,中间是旗杆一样的长柱。
我看到阿伦被挂在那上面。
我把看守者指向窗户的那只手的某根手指拧断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下,有胆色。他想要挥舞手里的小锤给我一点教训,但是我直接拽着他的脚把他往牢房这里拉近了不少,然后猛击了他的身体大概十拳。隔着牢笼,隔着一条一条的栅栏,我猛揍了他十拳,然后他终于老实地晕过去了。这次袭击行动组织得并不合理,我本来应该打他的头大概三拳,把他打昏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袖剑被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巡逻的频次,或者他的同伴几时才会发现他。
委实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委实说我有点冲动。
但是我现在没空去想那些东西了。我必须行动起来。
一整排牢房的人都将目光投到我这里,但是一句话都没人说。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费了点时间找到了自己牢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