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许幽怜切下了她一缕头发。
“怎么……会?”她没想到神女竟然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我蒙着眼睛,可是我比谁都看得清楚……”她俯身捡起了那缕黑发,“几天前的夜晚我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敢一个人来……”
“为什么不敢呢?”许幽怜谨慎地在她旁边周旋,刚才坚信自己能够一刀毙命,难道光线太暗判断失误?
“我很喜欢你的勇气,如果能够为我们效力就更好了……如果你实在是太过执拗,只好成为它的口粮了……”沈清水慢条斯理地用头发打结,在编着什么。
“说了这么多我也不见你多厉害呢……说不定待会被我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耐心更是如此……你要清楚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怎么会轻易让你走掉呢……”她冷清的声音像是在蛛网上捕捉猎物伺机而动的狩猎者,她望着她,一切早已准备,现在是狩猎时间。
“有意思。”许幽怜亢奋起来,猎物与狩猎者角色交换,虽然之前那个别西柏也是,但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月光,月光,照厅堂……”她轻声吟唱起来,黑发有生命似地生长,从椅子上向四处蔓延……窗户被慢慢笼罩上了一层漆黑,月光被黑暗蚕食。
许幽怜照着周围,看见那些头发已经攀上墙壁,想要把整个房间包裹起来,她冲了过去,地上头发乍起,她只好往后一躲。
“小孩,小孩,看月亮……”沈清水继续低声吟唱,这些头发随着她的歌声变换着。
许幽怜随手捡起一张板凳朝她扔了过去,那些头发如同藤蔓一样从身后抽出缠住板凳,随后放下。
“你头上长的是什么东西啊?”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眼前这个神女真的是人类吗?
“呵呵……不知天上人,只言盘虬影……”头发从墙壁上射出,许幽怜连续躲闪,刀刃切过,黑发落下。
她趁沈清水专心控制头发的时候又闪到了她面前,银光一闪,偷袭却还是未能成功。
头发将她整个人撑了起来,沈清水在要被刺中的时候被头发挪开了,此时她正慢慢升起,形态非常诡异。
“什么玩意儿……”许幽怜整个人都惊了,暗淡的月光下,她俨然是个魔物。
“……”她后面的吟唱声被头发生长的声音淹没,整个厅子被头发笼罩,黑压压的宛如巢穴。
“啪嗒——”灯光被头发拍飞,瞬间淹没在无数的头发之中……许幽怜陷入黑暗,她只感觉到头发蠕动的声音和沉重的窒息感。
“你对我来说,已是瓮中之鳖……接下来只是漫长的消化时间……”四周被她的声音笼罩,“放心,把人窒息成植物人这种事情我有经验……”
头发将空间一步步缩小,许幽怜伸手之处全是蠕动的头发。她已经尽力在割断那些头发,但无济于事。
“好恶心啊……你身为什么神女,就不能用点好看的招式吗?”
“……没关系,反正见过这种情况的都已经成了养料……”她正说着,忽然传来了开门声音。
“……神女!这是怎么回事?”“快救神女!”声响惊动了门口那两个大汉,此时他们已经看到了眼前这团巨大的头发裹成的球。
“看来你这不为人知的一面马上要被他们发现了,啧啧啧……”
他们两个拨动着头发,可是这流动的头发韧性十足,半天拨不开。
忽然,这三米多高的头发球上方冒出了一个身影,头发散开,背影竟十分熟悉。
“快去救神女!她被头发缠住了!”
“等等……”
“神女?怎么会?”那两个人惊恐着,看不清神女的表情,只看见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舞动着。昔日记忆里高高在上尊贵美丽的神女,现在如同深渊里爬出的恶鬼。
头发抽出,瞬间将二人缠住,他们想要挣扎,却越缠越紧,十几秒的时间便动弹不得。
神女像幽魂一样飘了过来,她轻声说道:“对不起啦,世上没有人能活着看着我现在的样子……”说罢,头发涌入他们的嘴巴鼻子和耳朵……
两团人影头发挣扎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可真狠啊……”许幽怜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在头发团最深处,呼吸都困难了。
“过奖……再狠也没有你们灵异科的手段狠……”
许幽怜联系不到外界,似乎已是绝境。她有点后悔当初一个人留下来的决定,对方有什么能力还没调查出来就想一个人过来把她解决了……需要调查员不是没有道理的,齐叔也早说过让能力更高级的执行者来处理……
“感觉自己好作死啊……”她不想去管那些缠过来的头发,“前有吃人魔变态,后有头发鬼神女,没立即去世真是运气好……”
“怎么了?你后悔了?”沈清水空幽的声音回荡在她四周。
“是啊,我后悔没带火药来把整座房子炸了……”
“你的性格我喜欢……其实我当初也是执行者呢……想不到吧……”
“不会吧……因为你的头发像海带一样疯长吗?”
“……你说话怎么那么讨厌……”她检查着那两人的情况,还得继续缠一会儿。
“嗯?难道是真的?”
“不是啦……‘看破之眼’是我以前的称号呢……你没听过吗?”
“没,听起来土里土气很中二……”
“难怪,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介绍一下,我曾是来自A区的执行者,先天具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类……‘看破之眼’这个身份是极为特殊尊贵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这独一无二的双眼来看破真相……”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许幽怜才没兴趣去知道一个叛徒的过去,只用知道她现在是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神经病女子。
“真没礼貌……不过这也是你为啥一个人过来的原因吧……连对手的底细都不知道就来送死,就像飞入虎口的初生牛犊。”
“哦,我知道了!可是现在后悔有用吗?你马上就要用那黏糊糊的头发来缠住我了……还好你经常洗头发吧,不然我肯定被油腻恶心死……”
“……你跟他真是天壤之别……他一直伪装成村民来调查我们,不到万全准备不会出手呢……”她断开了那两个昏厥的人身上的头发,有一说一,她也觉得用自己的头发缠人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