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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局中之局

当然这一切都在裴元和的眼睛里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有去理会,两方都是选择了等待,因为白天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只有天黑了,才能遮掩杀机……

宗洵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看见裴元和站在岸边,说道:“多谢师傅。”

以他的修为现在还发现不了那三里之外的异动,更别说那些人还隐匿了自己的身形与气息,十分的谨慎。

“师傅,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名字啊?”宗洵问道,他修为不够,不代表脑子不行,任何细节在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身上都不可以被忽略。

裴元和顿时感到大意了,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没错,看你在水里估摸着听不到,特意叫了你名字,你记忆力不错啊。”

宗洵似乎就没打算在这个称呼上纠结下去,反倒是伤感了起来,对着裴元和说道:“很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即使实在灵枢院里的一年,我也是被单独授课的,想聊天都不被允许,清明的那一晚,我是特地接回家里的,即使是在祭祖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父亲,没成想这竟是成了永别,永麟王府都没了,我这个名字居然还能存在。”

裴元和哪里想到这一声名字竟使得少年人又想起了过去的忧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许多人活了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意义,你小小年纪便经历了家破人亡,不管怎么说死了那么多人,无论他们是不是因你而死,但你得活的明明白白。”

宗洵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裴元和,看着溪流对岸的随风摇摆的树枝绿叶,头发还未干透,身上新换的皂罗袍也跟着一起摆动,之后他说了一句令裴元和无比震惊的话。

“师傅,你说我是不是直接去问祖尚元更好点,那样是不是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裴元和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末了他也觉得无奈了,只得稍微缓和一下:“你现在连他的面都没资格见到。”

“是啊,我现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得快点达到可以质问他的资格,是不是啊,师傅”宗洵说道。

“你很聪明,更难能可贵是,你不会自负于自己的聪明,如果你坚持回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裴元和看样子是妥协了。

“师傅你不是说过了吗,那么多人的血不能白流了,可是我到底怎么才能快点够格啊”宗洵问道。

“简单,先吃饭!”裴元和说完,就把身后的两只鸡在那刚刚洗澡水里处理干净了,“还是烤了吧,省事,而且你拧的那些柴火正好派上了用场。”

“对了师傅,我那些脏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那些东西又没破掉,只是脏了而已”,宗洵知道现在不是在王府里,往后的生活都要考自己,勤俭一点总归是好的。

“亏你还是永麟王的公子,不要如此小家子气,况且你身上这身衣服还是我给买的呢,所以换掉的那身儿我怎么处理都行啊”裴元和说道:“有意见啊?”

“还是裴大人会讲道理啊”,宗洵无奈道。

“少废话,去木屋里抱柴火去”,裴元和不耐烦了,宗洵只得悻悻然地去了木屋里。

裴元和这边正烤着野鸡,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在袖子里探了探,居然拿出一瓶盐巴,拔掉塞子,散在了焦黄的野鸡上面。宗洵一看到,立马叫出了声:“师傅你哪来的调料?”

“袖子里一直藏着啊。”

“那昨天咋没拿出来啊?”

“不好意思哈,我给忘了。”

晌午饭,一人一只鸡,就着昨天买的干粮,饱餐了一顿。

“师傅,是不是吃完就赶路?”,宗洵问道。

“不急,先消消食儿,哦,对了,你还不能闲着”,裴元和说着又从袖口里取出一根与昨夜一样长短粗细的木棍,只是色泽看起来大不一样,树皮光滑的跟竹子一样。

宗洵倒是没有被那木棍吸引,他倒是盯着裴元和的袖子看了半天,那里面好像能藏不少东西,真是神奇了。

看到少年人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袖子上,裴元和也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了,然后在他的眼神里还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说道:“想知道啊?”

“有点意思,是羽门的东西吗?”宗洵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东西啊可是有意思了,倒不是羽门的专配,你应该不知道未央神机院原先的院长魏仲林,祖上也是名震一方的富商,偏到了他这一代,对生财经商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对那些奇门机关、各类发明有着浓重的爱好,国试之后,先是被灵枢院看中,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闹得很不愉快,有始帝君特许休假一年,他就返回了故乡,老家本就是在东仙灵境,嗯,东仙灵境你知道吗?”裴元和说道这,问了一下宗洵,后者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东仙灵境,属于原来的鲜虞国境内,在原先的五国争霸的时代,鲜虞国总体的实力不算最强,但是国境之内,修道门派众多,光是在册的门派就要比其他四国加起来的数量还要多一倍,按照常理来说,门派的数量越多,就越容易滋生事端,但是鲜虞的掌权者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境内大多数的门派都能和谐共处,当真是了不起啊!东仙灵境的称呼就由此而来,比不得那些名声大的门派,譬如你将要去的剑宗,可架不住人家数量多啊。‘君子和而不同’,东仙灵境的名头就在那时候传开了,即使后来的鲜虞被灭国,这个地方,这个称呼都没有变过”,裴元和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也向往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神爵帝君曾经问自己,“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

“如果可以的话,那地方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宗洵急忙打断了,“接着说啊,师傅,你这袖子的事还没讲明白那!”

回过神来的裴元和瞪了他一眼,说道:“急什么,讲故事如同修道,都要循序渐进,你现在应该知道东仙灵境咋回事了吧,多增长增长知识,是极好的;这袖子嘛就是那位魏院长在东仙灵境歇假的时候想出来的,后来就凭借这个,他就进了神机院,再后来不到半年就当上了院长,这可把南宫玄微那老头气的不轻,要我说,年纪都这么大了,要么躺棺材,要么升仙去,我可听说灵枢院被他给霍霍的够呛。”

宗洵一听他扯到灵枢院,不由得想起那老头初见自己的样子,跟饿犬看到肉骨头一样,流出来的哈喇子都把胡子洗了三遍了,当然是没什么好感。

“师傅,别扯远了啊,我看你这袖子里啥都有,难不成还是个宝贝不成?”宗洵急忙把话题拽回来。

“这袖口,嗯……宝贝嘛自然算不上,王廷之中持有它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得益于魏院长赐名,叫‘乾坤袖囊’,说是以前做生意行走江湖的手段,叫做袖里乾坤,我自从得了这东西以来,基本上啥玩意都可以往里放,对于我们羽门吏来说算得上极大的助臂。我悄悄问过魏院长,他说这里面放进去一整个乾和宫都不成问题”,裴元和很得意地说道,就跟这东西是他发明的一样。

宗洵听了他这么一说,心里居然有些痒痒,看向那袖子的眼睛都直了。

裴元和心里明白这小子现在在想什么,说道:“想要啊,我这有多余的一个,可以送给你,不过你得先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宗洵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我们到达天墉城之前,把那根钢柱解开,就这一个”裴元和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这可是师傅你说的”,宗洵立马应了。

“不要说大话,先把我手上这根木棍拧了再说”,裴元和说完就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他。

“这跟昨天的有很大区别吗?”,宗洵问道。

“这种木头叫聚钢椿,很硬的”,裴元和说道。

宗洵听完就开始照着昨天的样子,扎下马步,握住两端,导入灵力……,一刻钟过后,木棍丝毫没有反应,他开始有些急了,两手一前一后搓了起来,裴元和看着那两头都要冒烟了,急忙让他停下歇息片刻。

“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这两者的区别吧,用点心啊,不然昨天的皮不是白搓掉了吗”,裴元和劝导着他。

宗洵听了进去,他开始观察这聚钢椿与昨夜的木头有什么区别,看了半天就只觉得表皮摸起来很是光滑,其他实在没什么两样,截面的纹路都没有相差很大。

“对了,从里面进不去,那我从外面罩上去,应该可行吧”,宗洵心里想着,又立刻开始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

裴元和清楚的看到木棍周围覆盖的灵气是越来越多,但是宗洵还是没有准备切开它,“很谨慎啊,失败了一着,就必须要成功吗?”灵气愈加浓厚,都已经看不到木棍的样子,从远处看得话,就像宗洵的手里抱着一颗大光球。

“差不多了”,两手稍微用力一折,“咔”一声,这坚硬的木棍顺势断成了两截。

宗洵看了手里的两截成果,还没来得及高兴。裴元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敲在了他的头上,“继续,什么时候练到可以自如地操作了,我就不敲你了。”

无奈,他继续在原地练着,而裴元和也没闲着,收拾完身上的包袱,又将那个包裹着崩鸣的袋子挂在了宗洵的身上,剑指一挥,木屋立刻解体,岩石地面上立马又覆盖上了枯枝落叶,呼吸之间,一切又回到了昨天他们还没到来前的景象。而宗洵一直在忙着折木棍,根本没有注意这一切。

裴元和怕了拍还在练着的宗洵,后着也没抬头,跟着他后面一步步走着。清明刚过,阳光照射到林间不算太热,气温尚可,山路也没有下过雨,走起来也很顺畅,风吹枝叶,飞鸟喳喳。宗洵始终没有将视线从木棍上移开,而裴元和却是四处晃着脑袋,时不时的盯着身后的影子。

就这样走到了日暮西山,宗洵他自己都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根,裴元和倒是一根根从袖子里掏。突然的一声咕咕叫,打破了平衡,两人都饿了。

宗洵正准备去找野物,裴元和拦住了他,“今晚,就将就着对付些干粮吧”,他一听这话,马上反应过来,“师傅,你昨夜说有人会来杀我是吗?不会就是现在吧。”

“从现在起,你就呆在我身边,那也不要去了,今晚我们就睡在树杈上,不能做树屋,如果睡得太舒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赶紧吃完就歇息”,裴元和貌似很谨慎地说道。

“还睡觉啊?”

“你可以不睡啊!”

“咱们现在不逃命吗?”

“嘿嘿,小子,从你早上醒来算起,我们就跑不掉了。”

“啊?”

“害怕了吗?”裴元和戏谑地问道,“你才是十三岁还没看过杀人吧,况且那日我把你从王府带离,也未曾有过战斗,第一次要见血,有点颤抖是很正常的。”

“不是,我倒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让我被他们杀掉,如果我的命没了,师傅你会不会更惨?”,宗洵突然很认真地问他。

“小子,不要再试图在我面前玩心眼了,还有我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如果一直以来都没有我,你是不是就活不成了?”,裴元和也是一脸认真地回答他,“别忘了,你还见到祖尚元呢”,说完这个名字的时候,裴元和还在脑海里想象着御前请罪的模样。

宗洵听完这话,自己也不敢确定了,但他知道接下来的夜晚肯定不会太平,“不管了,打起来我就抱着师傅,死活都得绑着他保我的命!”

今晚的夜色也是黑的不行,月亮都看不见,更别说人了。师徒两人靠着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在两侧的横枝上倚着,一个闭着眼等,一个睁着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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