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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祭阵

一轮明月渐渐升上了夜空。

郊外的山洞前,守卫的黑衣人也已经换人了,洞内的墙壁上点着火把用以照明。

“哥几个,这迷药够劲啊,十多个时辰了还不见有人醒,要不要拿点儿,以备不时之需,二两银子一包,童叟无欺。”

洞前守卫的黑衣人聊着天,只见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包东西,神秘兮兮的。

“你小子竟敢私藏,信不信我告诉首领,非得扒了你这一身皮不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给我一包,此事我权当没看见;这第二嘛。”

一同守卫的黑衣人看着他,摆出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先前拿出迷药的黑衣人满是懊恼,事已至此也只能白送他一包了,心疼啊。

“嗯?”

还有两个黑衣人呢,见状怎能不占便宜,没办法,又给了他们一人一包,自己本来就只私藏了五包,现在白给出去三包,黑衣人脸上抽搐了一下,摸摸怀中还剩下的两包,倒是好受了一些。

“我这是在哪儿”

江月白用手扶着额头,脑袋昏沉沉的,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意识清醒了许多,他准备起身手却摸到一样东西,是一只脚,继续摸索,发现自己身边躺着好多人,试了他们的呼吸,还好只是昏迷过去了,遇事先冷静,这是自己在长陵山上摸爬滚打出来的。

“昨晚大意了”

江月白暗叹自己有些松懈了,然后用灵识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自己目前修为有限,灵识只能笼罩五米,自己和数十人被关在一个房间,房间外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抓自己来的人也不知道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呢,也没敢起身,继续装做还未醒的样子。

“首领”

洞口的四个黑衣人同时低头以示行礼,只见黑衣人首领带着人来到山洞前,那首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一挥手,手下的黑衣人就接连进洞,每个人扛起一个还在昏睡的人就往外走。

这些人全部被带到了沼泽地,那个老者也在,他指挥着黑衣人把肩上的人放在有黑色旗子的地方,一面旗子一个人,足足有九十九面,在这些旗子的中心有一面大旗,旗杆足有六米高,上面印着个骷髅头,硕大的旗面迎风飘动着,在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旗杆下十个昏迷的人围成一圈,在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个黑衣人。

这次被抓来的人总共有一百一十五人,其中的一百零九人全被放进沼泽了,还余六人,江月白就是六人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是城门口闹事的男子,江月白继续装睡,他想着如果生命受到威胁,那么就撒开丫子跑,自己虽然不会功法,但是心法练得不错,打不一定打得过,跑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老者抬头望着天,皓月当空,冰冷的月光洒在众人的身上,他闭着眼掐了掐手指,过了一会儿猛然睁开眼睛,眼中似有寒芒一般,无人敢与他对视。

“时候到了。”

说完缓缓飞向空中,直接来到那面黑色大旗上方,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者的黑衣人都惊住了,原来这位老者竟是传说中的仙人,看来自己是在为仙人办事,要是仙人高兴了,赏赐一些灵丹妙药,那自己岂不是有望得道升天。

“阵起”

手中不断结印,随着老者一声令下,以他脚下的大旗为中心,一个玄妙的大阵慢慢显现,几个呼吸间大阵就完成了,阵中的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就在大阵完成的瞬间,所有黑衣人抽出刀捅进自己面前的人胸口之中,然后拔出刀子后迅速来到大阵之外,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一百多人就这么被无情地杀害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他们的血肉被身旁的黑色小旗全部吸收了,最后只剩一具皮包骨的尸体。

吸收了血肉的大阵变得通红,而脚下的沼泽地就像被烧开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水汽,几个眨眼的时间就干裂了,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将泥土席卷干净,一条往下延伸的石梯出现在脚下,石梯的尽头是一个墓室大门。

“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老者扔给黑衣人首领一个玉瓶,袖子一扫,被放在一旁的六人向着他飞了过去,江月白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就像案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黑衣人心满意足,带着手下的人就撤了,他才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呢,他不想不代表手下的人不想啊,他们可还想着仙人能赏赐些好东西下来,身为首领,他自然明白自己手下的小心思。

“想走的跟我走,想留下来的随你们去吧。”

黑衣人首领见识过老者的本领,开山填海对老者来说易如反掌,自己给他做了这么多事都只给了当初承诺的东西,再无奖赏,你们居然还妄想他能赏赐东西下来,白日做梦。

本来就有犹豫不决的人,他这么一说更加坚定了那些想留下来的人的决心,来时一百二三十人,回去时就带了三十几人,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老者并没有直接飞下去,而是用脚一步一步的踏着梯子向下走去,直接来到墓室门前,一扇普通的石门,门上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有的是岁月的痕迹。

这石门被封死了的,一般人想要进入怕是拿它没办法,这对老者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那个骷髅头权杖,在石门上一点,骷髅头黑漆漆的眼眶中红光大盛,老者口中大喝一声“破”,石门应声而破,顿时尘土飞扬,古墓就这么被打开了,月光照射不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你们下来吧”

刚才外面发生的事老者自然是知晓了,现在墓室大门已经打开,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有人在前头探路是要稳妥一些,虽然他们在自己眼中只是些蝼蚁。

听见老者发话,黑衣人全部来到下面,跪倒在老者面前。

“请仙人吩咐”

“本尊知道你们为何留下,现在我需要有人替我探路,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听到他如此说这些黑衣人都沸腾了,找来火把点燃之后就争先恐后地进墓室里去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众人才看清了墓室里的情况,脚下是一条笔直的石路,两旁是光滑的墙壁并无他物,众人抬头看了上方,只见墓室顶上画着些玄奥纹路,这纹路一直向墓室里面延伸,像是什么阵法一般。

“妙啊,妙啊”

老者忍不住称赞道,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恐怕就要停下来研究这些东西了,自从进入墓中,江月白的眼睛就有些异样,越往里走这异样就越强烈,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这是自己第一次流眼泪,在长陵山的时候,孩童时期的江月白摔破了头,锄头伤到了腿都不曾流过泪,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就要身死此处,逃不过这一劫。

这条路足有千米长,众人小心翼翼地,担心有机关之类的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走完,一块石碑出现在人们眼中,碑上有着八个字:不识正道,以棺封目。

黑衣人们自觉站在两旁让出一条路来,老者走上前抚摸着石碑,眼中尽是激动之色,石碑后面就是那副棺材,老者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来到棺材前绕着走了一圈,将贴在棺材上的四张符箓揭了下来,符箓揭下来后自燃起来,转眼就只剩纸灰了。

“打开它。”

老者退到后面,吩咐黑衣人打开棺盖,两个黑衣人走上去,一人抬住棺盖的一头就使劲,棺盖纹丝不动,就像是整个棺材本就是一体的样子,又上了两个黑衣人帮忙抬,依旧纹丝不动,明明就是木头,却似金属一般沉重,就算是金属打造的,四人都是练过武的,应该也能抬动了,四人不行那就八人。

看着八人奋力的抬着棺盖,老者明白,这应该不是俗物,就算他们继续加人也是无济于事的,更何况也站不下了。

“你们让开”

老者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让他们站到一旁自己亲自来,就在此时突发异变,刚才还纹丝未动的棺盖却有了异响,八人见状立即使出全身的力气,棺盖果然被抬起来了。

“哐当”

棺盖被扔到一旁,离棺材最近的八人将头伸过去看了一眼,棺材之中放着一柄剑和一个玉盒,玉盒上还贴着一张符箓,其中一个黑衣人伸手就把符箓给揭下来了,就在符箓被揭开的一瞬间,一阵大风凭空出现,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还想吸收天地灵气,当我不存在吗”

老者反应过来,原来这风是因为棺材中的东西吸收灵气而产生的,随即手中捏了个手印,大喝一声“封”,然后这股凭空而来的风就消失了,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

棺中的玉盒慢慢打开了,竟然是一对眼珠,眼珠从玉盒中飞起,离开玉盒后眼珠戾气大涨,在它周围冒着浓浓的黑雾,瞬间一个由黑雾构成的人形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那黑影张开手,棺材中躺着的那柄剑飞起来被他握在手里,拿到剑后大手一挥,刚才抬棺盖的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了,血液喷涌而出被那黑影全部吸收,身上的黑雾更加凝实了,那对眼睛也更加的暴戾了。

“你们退出去”

发现这黑雾不但可以吸收灵气,还可以吸收血肉来恢复,老者立即让剩下的黑衣人退出去,不能再让这东西继续杀人恢复实力了,见到惨死的八人,他们也不淡定了,本想着没什么危险的,现在看来可能再不走生命都有危险了,听到老者的话就快速的向外跑,江月白也想跑,奈何自己动不了,自己身旁的另外五人此时还在沉睡,还有些羡慕呢。

看见自己的补品跑了,黑影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拎着剑飞身而去,一挥剑,跑在最后面的黑衣人又倒了三个,血液被他全部吸收完,黑影还想继续但是被握着权杖的老者拦下来了。

“在我嗜血老祖面前,休要放肆”

老者名叫欧阳甫,原是天虞境内御灵宗外门长老,后来因修炼了一身邪功叛离宗门,御灵宗掌门下了诛杀令,但是前去追杀的人绝大部分被他残忍杀害,死状极惨,因其嗜血好杀,便有了嗜血老魔这个称号,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嗜血老祖,所以至此之后自称嗜血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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