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很高,天气闷热无风,柳如雪喂丈夫白秋画服下药膳后,就穿了一件单衣挑水去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柳如雪现在对刘府挑水的这套流程熟悉的很,先是下身半蹲,上身前倾,肩上的竹担子前一挑,再后一挑,挂上两个满满的水桶后稳稳起身,双臂前后贴搭在竹担子上,然后小碎步不停地走回去。要说这运送效率,普通的小工还真比不过她。只是柳如雪挑水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日本的相扑选手。
起初柳如雪心里是不平衡的,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个万众瞩目的女神,过红毯时这闪光灯就就没停下过,现在可好,妥妥一女汉子,挑水时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就排排站开,一齐给她鼓掌,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圈里母猪晒太阳,懒洋洋,刘家媳妇水井旁,把水扛。”喊的那可叫一个热闹。
柳如雪听了后欲哭无泪,心想这古代的教育就是落后,这圈里的母猪和刘家媳妇那属于一个类型的词?现代小学练习题引进同类型词语连线果然是正确的。
柳如雪肯定是会累的,毕竟制作胭脂耗水多,一趟一趟地挑水也只能保证水的勉强够用。好在柳如雪大学军训时教官教的口号她没忘干净。于是每当自己汗如雨下快撑不住时,就喊道:“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经过多次实验,此方法果然有效。
柳如雪挑水挑了半月有余,瘦是没瘦,肱二头肌倒是健壮不少,远处大体一看,倒真像是日本的相扑选手,挑水时也是威猛许多,一次六桶水已经不在话下,熟练程度甚至可以与专业的挑夫比肩。挑水时表情那个狰狞卖力,吓得给她鼓掌的小孩们气势都弱了不少,有几个更是再也没来过。
刘巧凤听丫鬟们说过此事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轻摇着小扇讥笑道:“天生苦力的命。”
“不行,这要真要她挑水挑惯了,还就真赖在我刘府不走了。”刘巧凤转念一想,觉得此事不妥。于是叫人找来府里管府中事宜的张管家,向他说了此事。
张管家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八字胡,柳如雪第一次见他时,差点以为他是一同穿越过来的日本汉奸。
张管家听后先是狡黠一笑,然后垂头在刘巧凤耳边嘟念道:“小姐是不是忘了,府里几年前在青山县偏远的西部开设的那家胭脂铺已经好久没有盈利了,老爷为这事发了不少脾气,几天前还将那家店铺的掌柜破骂了一顿,并且还产生了撤了那家店铺的想法,白秋画夫妇好歹也算是半个刘府的人,我们不如让他们去那家快倒闭的脂肪铺经营,最后经验不善的责任就可都担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届时,就是我们不赶,他们二人也没有脸面在咱们刘府继续待下去了。”
“好!”刘巧凤笑道。“这事你去安排。”
张管家应了下来,出了刘巧凤的屋子,直奔柳如雪那屋。张掌柜将要派遣柳如雪去刘家西边店铺做掌柜的消息告诉柳如雪夫妇时,二人都很惊奇,两脸的不可思议,但看了张掌柜带来的那家铺子的账簿,柳如雪就立马明白了,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给你们夫妻二人一晚的考虑时间。”张掌柜趾高气昂地说道。
“不用了,我丈夫体弱,你给我派一个能按时给我丈夫喂药的丫鬟,我一人去那家铺子。”柳如雪道。柳如雪是考虑过的,这样长久在刘府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别处另寻出路。这样好歹也是一线希望。
“娘子,你这样不安全。”白秋画刚一开口,抬眼就瞅见了柳如雪那健壮的肱二头肌。
柳如雪一听,顿时红了脸,又故意地轻轻问道:“相公,你说什么?”虽然说对于柳如雪来说是轻轻的声音,但是和一同挑水的伙计隔着河对喊惯了,嗓门总是有些不受控制。
“去了那家铺子,别激动,有话好好和掌柜说。”白秋画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