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小时,才睁开眼睛。她看着彦正少有的趴在床边看风景,迷迷糊糊的,他翻过身去深呼吸了几次,躺在床上抻了抻筋骨,依着床头坐了起来便裹着被子叫道:“彦……昨天,昨天我睡晚了,你……你几点醒的啊?”
那名站在窗边的天使回头:“啊?爸!您醒了?”
这是灵儿的声音。葛小伦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那个天使一眼,连自己都笑出声来了:“我又认错了。”
灵儿坐在葛小伦身边:“话说,我和妈妈真的那么像吗?”
“这头型挺漂亮的。”小伦把手伸在灵儿脑后顺了顺灵儿那头秀发:“看背影,有时候我挺难分的。”小伦掀开被子下地:“我先去洗漱。”
洗着洗着,葛小伦又想起了彦,又问道:“欸,丫头,彦去哪了?”
灵儿去床头,拿起了那个压在口琴下的纸条,双手递在葛小伦的面前,俏皮一笑:“妈妈先回方舟了,说是要找炙心阿姨。她还说琪琳阿姨应该能醒了,让咱们仨一起过去看看她呢。对了,还有这个,喏,这是妈妈给您留的纸条。”
葛小伦擦了擦脸,从灵儿的手里接过了小纸条,展开一看,一下子就笑出来了。嘴角一个劲的扬,心里就像吃了蜜那么甜。甚至这种甜都有点上头,让小伦飘飘然的。
“这,这写了啥好事啊让您高兴成那个样子。”灵儿露出了一副没看过字条的样子:“也跟我说说,让我陪您一起高兴高兴嘛。”
灵儿没想到,葛小伦居然把那张字条就那样的递给灵儿:“你看不懂的。”
的确,灵儿是真的看不懂字条上的那十个字是什么意思。她接过字条,表情有些沮丧,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边看边嘟着嘴说:“这到底什么意思嘛,真是的。”
葛小伦抱住灵儿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随后就推门走进花园里:“秘密,走,丫头,去找彦。”
灵儿没拉住,回过身来的时候小伦已经飞出花园老远了:“喂!您可真行!着什么急嘛!真是的。”
此刻,在星港的舰桥上,炙心和数十名高阶天使倚在舰桥中央的星盘上看着彼此。
自打彦昨天让炙心找天使研究方舟开始,炙心立刻就找了几十名高阶天使分析舰船。不过研究刚刚开始她们就处处碰壁。她们分离不了方舟的组织,破坏不了方舟的完整性。就算她们关掉了护盾矩阵也伤不到方舟分毫。更夸张的是,她们费了一番力气,竟然连一道明显的划痕都没留下。
接着,她们就开始用破坏性更大的方式——烈焰之剑的高温余波,甚至强大的暗能量。天使们用了浑身解数想要在方舟上留下一个记号,但她们还是在方舟无言的嘲讽中宣告失败。
她们每一次使用能量击中方舟,这股能量就会顺着方舟的结构流向方舟核心——那个人工恒星里。
半夜,天使们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炙心,炙心很快就到了方舟的舰桥。她试着用暗位面简单的读取材料的数据。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她们分离不出来方舟任何的组织,观测不出来方舟任何的组成,理解不了方舟能量流动的方式,就连最简单的结构,天使们都无从下手。最让人费解的是,天使们在地面的任何能量的观测站在观测方舟的时候全都成了瞎子。方舟构建了一个黑障,如果不是方舟主动的跟地面通讯,天城内部根本就不知道方舟的存在。
方舟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次,就算有一半学者气质的炙心也束手无策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用多说。
天使们列出了这一现象发生的所有可能,并且一项一项的排除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方舟能够阻挡任何信息,阻挡任何形式的攻击,它的存在超乎了天使一族能够接受的知识极限。也就是,方舟不可被理解。
就在天使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彦来了。
“果然还是不行吗?”彦听了炙心的介绍,少有的沉默了下去:“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天使们都默不作声。唯有彦一个人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没事的,大家既然都试过这样那样的方法了,现在也不需要这么灰头土脸的。连我们都没办法解决的困难,这个宇宙里又有谁能解决呢?”
“女王,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炙心低着头:“我也没想到这回真是碰上钉子了。”
“没事的炙心,大家都尽力了。这本身就是只在我们神话中才出现的舰船,我们对它本应该充满敬畏才是。没事的,大家都累了一晚上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天使们在谢过女王之后纷纷离开,彦正要离开去灵儿房间的时候,却被炙心拉住了。
“彦姐,我们在实验里试过了绝大多数可能对方舟造成轻微破坏的方式,虽然那些攻击都没能在方舟表面留下任何划痕,甚至方舟连形变都没产生,但......”
“但?”
“您知道的,我们没有能力调用凯莎女王的武器库,我不知道您来会不会有些效果。”
彦一笑,说:“有些莽撞了。我们现在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这可不行。或许,我们得想出来一个别的什么办法。”
炙心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除了您之外的王级的天使只有三名。或许她们会有什么好办法。”
“三王啊。神圣凯莎,天使凉冰,这两位明显是不可能了,不过……”
接着,最后一位天使王的名字如同厉闪一样撞进了彦的脑海:“天基王鹤熙。她倒是还在天城。对啊!只是她隐退的时间太久了,我真的一下子没想到请她来看看。”
“只是不知道我老师还愿不愿意再出山。毕竟她曾经随追随过凯莎女王那么久。”
彦也点点头:“是啊,按理来说,天基王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再去打扰她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你又什么好点子吗?”
炙心低下头想了一会,回到:“有倒是有,我倒是也好久都没有见过老师了,也是时候去探望一下她了。探望一下估计老师是不会推辞的。如果您着急,我们下午就能去见她。”
彦点头同意,“嗯,也好,你先跟鹤熙打下招呼吧。”
“我先去了,彦姐,如果还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两个人分手,炙心回天城换装束,准备瓜果梨桃之类的东西去了。彦去找小伦和灵儿,她得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小伦听说彦要去见三王的最后一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他对三王中的前两位的印象都不太好,就跟彦商量要跟她一块去。彦没拒绝。
灵儿正好要去练练天使剑术。说下午要去训练场找灵溪。就这样,彦打算和银河之力一起去拜访鹤熙。
天基王鹤熙,葛小伦从来都没见过她。今天也是听彦第一次跟他介绍。说她是神圣凯莎的妹妹。天使炙心的老师。曾经帮助凯莎和自己打赢了好几场对抗恶魔的战争如何如何。
彦虽然没有对她过多的夸赞,不过葛小伦听得出来,私下里彦对鹤熙的敬重不亚于凯莎。只是碍于女王的身份,让她们俩之间立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不能让彦像尊重凯莎那样尊重鹤熙罢了。
彦回房间换了一席长裙,小伦也打扮的也挺利索,两个人便动身前往天使山后——鹤熙隐居的地方。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谁也不着急。一路上树林掩映,景色倒是漂亮得抓人眼睛。中午的太阳洒在了路上,石子路上飘落了几片花瓣,看起来到别有一番趣味。
小伦和彦并排走着,一路没事还情侣似的聊着天:“……其实,你说她是王,我总能想起凯莎来。一千年前巨峡号甲板上,她坐着沙发高高在上实在是......”
“印象深刻。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凯莎女王左边看着你呢。”
“不是,从那时候你就盯上我了?!”
彦少有的扭捏起来,捂起嘴来娇羞一笑,给小伦看得骨头都有些发苏不行:“准确来说,是在那之前。”
“真快啊,没想到转眼间一千年就过去了。一千年前我还是个小孩,二十来岁......”
“这话说得的就跟你现在长大了一样。”
“呃,别拆穿我啊喂。我很没面子的......”
“话说回来,高高在上的滋味真的是很不错。三个月前,在地球,我也学了一把凯莎女王……”
情侣的味道在二人身上越来越浓。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走了十几分钟山路,来到了鹤熙寝宫的门前。鹤熙寝宫的样式和彦现在住的寝宫的样式很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精致的花岗岩门柱,精致的围栏,门内整洁的花园,花园后的漂亮的寝宫。这对小伦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有一些熟悉。他们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炙心。她也和彦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看样子她也刚到不久。
“彦姐,小伦,你们来了?”炙心笑着迎上去挽住了彦的手:“我已经跟老师打好了招呼。走吧,她在里面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