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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凡人的生活

葛小伦抱着琴,惊讶而兴奋的问道:“彦,你怎么到这来了?”

“爱的罗曼史,是吧。怎么?我来你不欢迎吗?”彦微微一笑,全没了之前女王的样子,现在的她更像一名普普通通的地球女孩。

葛小伦忙起身往旁边侧了侧,中间特意给彦让出了位置,问道:“还听吗?”

彦摘下了帽子坐在二人中间,一丝无比好奇的目光从彦的眼睛里冒了出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听了,你能给我们讲讲这儿的故事吗?我想多了解一下这儿。”

“啊……”葛小伦自在的一笑,用手指了指周围,对彦说道:“这,这不都是故事吗?”

“嗯?”彦没明白葛小伦说的是什么意思,也顺着他手指过的方向扫视了一圈,不过显然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最后的夕阳刚刚从天空的幕布上逐渐消散,世界慢慢的暗了下去,同时,路边的街灯逐渐的接管了这座城市。这是这座城市的只属于夜晚的繁华。

葛小伦背上琴站了起来,冲着街道伸了伸懒腰:“这儿的地方咱们明天再逛,天晚了先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

“喂喂喂!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又吃!这个关子你还要卖到什么时候?吊我胃口吗?”彦站在他的背后娇嗔的问。

葛小伦自然的一笑,果然在地球他会比在天城自在的多:“没有啊,这到饭店还有不短的路,我们有的是时间啊,路上再聊。”

三个人边走边聊,葛小伦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多了彦这个大女儿。半年前,彦带着葛小伦逛天使之城,现在,角色正好反过来了。

这是彦第一次融入他的生活。在葛小伦眼里算不得事儿的事,在彦的眼里都变得十分新鲜。她可以在天城把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条。但到了地球,她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处处得被人照顾着。她已经太长太长时间没好好生活过了。女王彦可不是是个男人就有机会照顾的,所以,对于这种照顾,小伦求之不得。

穿街过巷的,葛小伦带着她们踏上了另一条繁华的街道。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再一次融在城市里。一路上,每路过一每个片街区,葛小伦都能给彦和灵儿讲一大段故事,甚至在走到下一个街区之前还没把上一个的故事讲完。彦和灵儿听得都很入迷。她们不难想象,在神与神降临之前这是一片多么安静祥和的地方。

不一会他们仨到了餐馆,吃了饭。葛小伦暗暗的对彦说这儿的饭还没有她在方舟上那顿做的好吃。彦微微低头,心里一下子暖暖的。像“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种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嗯?......”彦正发呆呢,灵儿身上的一个东西被窗外的灯光晃的一闪,被她发现了。

她端着饭碗打量着灵儿。灵儿坐在彦的对面,这时候正好吃完了饭,看着窗外这个还很陌生的世界。彦打量了几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吊坠,指着它问道:“灵儿,这......”她碰了碰旁边的葛小伦:“你爸给你买的?”

葛小伦这时候也吃完了饭,正喝汤呢,被身旁的彦这么一问可吓得不轻,手里的碗一下子没拿住,汤迸到了脸上,差不点呛着。还好的是汤并不烫。

“你看你!”彦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手忙脚乱收拾汤碗的样子,好在碗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喝完了。没洒出来。

葛小伦捂着嘴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跑去洗手间洗了洗脸。这是最后的机会,他趁机打开暗通讯对灵儿说:“宝贝儿,一会儿别露馅了。”

“放心吧爸。”灵儿的嘴角微微向上咧了咧,彦没看到,只顾着看小伦匆匆忙忙的跑去洗手间。不一会儿,葛小伦洗完了脸回到餐桌前,彦问他项链的事儿。

“至不至于啊,就问你项链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彦微笑着看着葛小伦,语气明摆着觉得葛小伦瞒了她什么。小伦再傻也能看出来彦什么意思。这是一道送命题。

葛小伦坐到了灵儿身旁,看了看灵儿胸前那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咳咳。那天你不是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了吗?我们就回到华夏来玩,在天河市郊外有一个专门做这个的作坊,灵儿看着这东西都走不动道了,我就给她买了一个。”

“咳咳。”

“本来也想给你带一个的,不过那个师傅做这一个很累,不愿意做两个。不过最主要的是我钱不够,可能还是觉得我价钱出低了,没办法。”葛小伦一摊手表示无奈。

“嗯?”彦把剩了一小口汤的碗端在嘴边,凌厉的目光利剑般刺透了葛小伦的伪装:“别跟我撒谎,小孩。”

这下子,情况一下子失控了,彦的语气把灵儿和葛小伦都吓得不轻,特别是灵儿,心里一翻,小脸一下子变得刷白:“什么,妈妈知道了?”灵儿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立刻开启暗通讯问道:“爸,怎么办?”

对人撒谎,特别是对彦撒谎是最让葛小伦头疼的事,不过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来了,再头疼也只能硬撑着。葛小伦没回答灵儿的话,很自然的笑了笑:“真的啊,一个钻石吊坠好贵的呢。为了买这个我可倾家荡产了,这几年卡里攒的钱都没了。”

“别骗我了,小伦,”彦喝了一口汤,放下了空碗,对峙似的说道:“我的洞察之眼不是摆设。”

葛小伦决定豪赌一把,今天他就打算死不承认:“那你应该看到了啊,还问我什么啊?”

他坐在灵儿旁边,正视着彦的眼睛,一点都没有招供的意思。

“小伦......”彦翘着腿,冷冷的说出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比她之前说过的任何字都有分量,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生气了,。

“唉。”葛小伦计谋失算,无奈的叹了口气。灵儿心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葛小伦费这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她就想给小伦解解围,但这架势她真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不过今天葛小伦的反应莫名的快,让灵儿都感到意外。

“行吧,我......去取钱,明天飞回天河市外的那家作坊给你买好吧。”说完就要起身。

彦看葛小伦真的要出去取钱,马上没了那种看穿一切的表情,赶忙拦住他:“哎,小伦!我跟你闹着玩你怎么当真了?”

葛小伦心中瞬间狂喜起来,尽力的压抑着喜悦,但脸上没有一点变化。果然,他赌的没错。彦刚才没有开洞察之眼,“还以为给丫头买不给你买挑理了呗。”

葛小伦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庆幸彦没有坚持问下去,否则的话非露馅不可。彦刚才这一吓差不点坏了他的计划,他差不点就要招供了。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求婚,彦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一场有惊无险的对话之后,气氛马上缓和了下来,不过葛小伦注意到了,彦聊着聊着就会往那颗小宝石上看一眼。就像正在看别人吃糖的孩子会忍不住看那些还没吃的糖一样。

看到彦这个反应,葛小伦心里暗自发甜,他想的没错,那颗钻戒彦应该也会喜欢的。

一会,三个人吃完了晚饭。彦穿上了自己的风衣,冲葛小伦说道:“去把单结了吧。带我们出来吃饭总不至于让我们俩结账吧。”

葛小伦点点头:“好,我去。”

彦趁葛小伦结账的机会瞟了一眼弹出来的全息信息窗,那上会显示支出消费信息,当然她也看到了卡里的余额,六位数。看来他给灵儿买的吊坠真不便宜。

小伦有惊无险的走出饭馆。葛小伦和彦商量了一下,带着她们回到了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打点过的家里。那是一栋江边居民区里的普通的小家。仔细想想,他自己也有好几年没回来过了。

灵儿第一个推开了房门,兴奋的两眼放光。屋子里没有灰,没有蜘蛛网,家里的一切都很整洁。都维持着他离开这儿时的样子。这是他自己买的房子,之所以选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是因为他本来来打算在这里养老的,等他累了,打不动了就在这里落叶归根,没想到这一年的变数太大。

“一个小家。”葛小伦最后走进屋子,点灯,窗帘,空调,电视这些电器自然的亮了起来。

葛小伦了拍手上的灰:“昨天这个小区的电网才修好。那个,彦,丫头,我知道这儿的比天城寒酸了不少,你俩这几天就在这稍微凑合几晚上,等我带你们去更好玩的地方。”

“还有更好玩的地方吗?”灵儿问道,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葛小伦回答:“当然有!虽然这城市不太大,不过景点有几个倒也说得过去。一千年了,不知道一些地方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

两个人顾着聊天,没注意到彦却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入了迷:“伦,能关下灯吗?”

“关灯?关灯干嘛?不觉得暗吗?”葛小伦虽然这么问,不过他还是把灯关上了。

灯灭掉的那一刻,人类文明的繁华已经写在了落地窗外。小伦家的位置不高不低。可以把江景一览无余。天很黑,还挂着一满月。地面,一支金色的画笔游龙一样勾勒出了江的形状,那是繁华的滨海公路。现在,整座城市浸在了夜晚的霓虹灯和街灯中。映进了这个小家,进入了三个人的眼睛里。

这一刻,彦或许才逐渐明白,为什么一千年前银河之力制止了凯莎女王发动天刃审判。当时的她在大气层外看到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些毫无生命的数据,但那或许代表不了一切。毕竟天刃审判毁灭的是生命而不是数据。对小伦来说,一千年前,在他还踏入文明的森林之前就让他做出这样选择,实际上很残酷。对生活来说,小伦是对的。凯莎当时放弃了继续执行,可能这也是因为她看到了这些。

这是他原来的生活,也是他们马上要面对的生活。

“这儿很漂亮,对吧。”葛小伦挥挥手,从虫洞里调出来了一张小沙发。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见过一千种文明,见过一万种繁荣,但看到人类的繁荣......这种感觉依旧很陌生啊。”彦透着空气墙看着窗外。

葛小伦站在彦的身边,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吵到眼前的夜:“其实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回到费雷泽,看到费雷泽文明繁荣的话,或许我也会是你现在的心情。半个月前让他们侥幸活了下来的不是我,是你。全人类都欠你的情,当然了,也包括我。”。

她往葛小伦的身旁凑了凑,紧紧的抱住了小伦的胳膊,轻轻的依偎在了葛小伦的肩头,她笑了笑,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把那次行动当成举手之劳,在小伦身边轻轻软软的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也不指望全人类都把我当成恩人。毕竟在这些人里,我只在乎一个人、其实全人类有你一个领情的人就够了。天城和这儿没有好坏之别,现在,他们都是家了。”

葛小伦测过脸来看了看倒在自己肩头的彦:“听到你这么说,我觉得这一个晚上没白逛。小阴谋得逞了呢。”他轻轻的刮了刮彦的鼻子。

“伦,我困了。”

葛小伦轻轻的握住了彦的手:“那就......睡吧。”

彦倒在他肩头,呼吸慢慢深了下去,慢慢睡着了。

“妈妈睡着了呢。”

葛小伦看了看她睡着时娇美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他依着沙发,看着城市的夜幕:“嗯,睡着了。彦守护了我的世界,但我还守护不了你们的。以我的能力,现在也许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让她在我的肩头上靠一会儿。”

灵儿坐在葛小伦的另一边,又倒在了他的肩头:“对妈妈来说,或许已经足够了呢。说妈妈是天使之王,但她并不苛刻。她其实也很简单的,遇到了纯粹的爱就无法脱身。您也许现在还不能守护我们的世界,那每天就一定要多爱妈妈一点呀。”

灵儿闭上眼睛,轻声的补充,像是怕打扰了彦的梦:“直到,能守护她肩上扛着的世界为止~”

葛小伦揉了揉灵儿的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回答道:“我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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