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远离家乡,到了晚间,很多时候,曹叔喜欢出去打牌,她就一个人陪着儿子。而馨宁就在她的隔壁住着,也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她觉着馨宁文静且有内涵,和自己很对味口,所以特喜欢邀她去自己那里玩。馨宁也喜欢琴姨的善良,待人诚恳,还是真心喜欢她。和琴姨在一起,她不用担心什么,很安全。所以渐渐地两人处的很好了。
每当夜晚,间门那叩门声响起,琴姨的一声轻唤:“馨宁!”馨宁便跑到琴姨那去了。
琴姨家的这个小屋里,温暖、舒适。馨宁到了这就感觉轻松,琴姨也心情愉悦。
她们不用戴着防护面具,真心相待。渐渐地,两人就象亲姐妹一样要好。
两人一起织着毛衣,即便不说话,心里都是开心的。
馨宁:“琴姨,这里的人,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呆在一起。”
琴姨:“我也是,和你在一起就感觉特别快乐,感觉象自己回到了年轻时那样。你是那样的安静、美好。人又和我一样实在。”
馨宁笑道:“可能实在的人都喜欢和实在的人在一起。我以前一直在学校里生活,对商业部门真的不了解。我感觉自己好象并不适合这里。”
琴姨:“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但久了就习惯了。这和钱打交道,就是要合伙人都信得过才好。我和陈妹子都差不多的性格,所以两人一起承包了这门市。”
馨宁:“我对陈姨不大熟。”
琴姨:“她这人挺好的,性情耿直,不玩名堂。也不八卦。你若是和她处熟了也好咯。”
馨宁感觉工作伙伴就应是这样才是正常。可是自己连账目都没见过,是自己在试用期内还是任叔有意为之呢。按说,他是自己的师傅,应该教她的。还有上次那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了呢。想到这里,不由为自己是强行被安排到门市而担忧。她在这里做着,凭借的无非是梁叔之力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琴姨这般呢。
馨宁:“琴姨,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琴姨:“你呆在你们门市做着也好,不担风险。”
馨宁:“也许吧。我能分到这来,是别人帮忙的。这个人就是宇峰的爸爸,在市社里。”
琴姨:“难怪李妹子那样做。一般别人的好事,只有成全的。”
馨宁:“是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
琴姨微微思忖着,道:“嗯,你们门市也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这就不稀奇了。”
馨宁:“所以我对自己很担忧。”
琴姨:“放心,即便怎样,许主任总会给你安排事情做的。他这人只是样子凶,人还是好说话咯。”
馨宁:“嗯,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琴姨:“以前你那屋子红妹子住过,她爸是区社主任。”
馨宁:“我还以为我那房间一直做库房的呢。”
琴姨:“不是。这个红妹子就和你不同咯,她爱热闹,到处去了。很少好好地守着门市。”
馨宁:“她喜欢跳舞,结交社会上的人。后来嫁了人,那人也是社会上混的,不务正业。任叔说起她时,还直摇头,感叹。”
琴姨:“嗯,她晚上喜欢跑到市里去玩。有一次在出市区,回单位的那条路上遇到了坏人,被祸害了。所以只能和社会上混的人在一起。生活就毁了。”
馨宁:“回单位那条路?”
琴姨:“嗯,就是十字路口向我们这过来的路上。过了三岔口后,不就没路灯了么。”
馨宁甚是惊讶,道:“那条公路上,好象白天也只有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走,车辆都没那么多,怎么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咯。”
琴姨:“那是白天咯,晚上不安全。以前我们单位还有个叫小霞的女孩子,亦是那样。听说现在混的很惨。嫁人都不好嫁了。”
馨宁听到这里,惊道:“好可怕啊!那里也算是在城边上,总会有人管吧,抓到过坏人吗?要抓到了,真该毙了!”
琴姨:“出了这样的事,女方一般都是选择息事宁人,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不会有报案的。后来有人提过,也派了个人来管过。不过也不顶用。这样的夜晚,你想,他还在外面蹲着去?怎么可能?还不是个把两个星期,骑着车去巡一次,见没事,人就走了。前一向,我还看见那个人到我们门市来,他和曹叔熟悉。我们聊起来,他说,女人真要安全,晚上一个人就不要出去。”
馨宁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竟是这样不安全。
琴姨见她被吓着了一般,道:“我一般晚上不出去,出去也得你曹叔陪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曹叔在这方面做的很好。”
馨宁忽然想起那天去梁叔家,回单位时,明明天还有亮,梁叔却一定要送她。原来根由在这里啊。
琴姨笑道:“你晚上又不出去的,怎么这么害怕?”
馨宁:“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危险的。你想,哪天晚上我有事真需要出去,要遇上了坏人,那怎么得了。任叔说起红妹子时,没有说她是因为这事。”
琴姨:“那你晚上如果必须出门,真得一定有人陪着。这种事说不好,倘若发生了,那就不得了。你看红妹子和霞妹子,结果都不好。”
馨宁抚着小心脏,不知是恐惧还是庆幸。
琴姨笑道:“馨宁今年多大了?”
馨宁:“二十二,但我档案上小一岁。”
琴姨:“宇峰呢?”
馨宁:“他比我早一届高中毕业,应该比我大一点吧,也可能与我同年。”
琴姨笑道:“你们俩误会解除后,两个人和好如初,那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结婚了。”
馨宁:“这么早结婚?”
琴姨:“早?这里的女孩子到你这岁数,大多结婚了。好多人还不到婚龄就结婚了,到以后去补证就是。我是因为等你曹叔毕业,所以晚了些。”
馨宁笑道:“到时,宇峰会不会相信我,还难说呢。现在就讲到结婚上去了。”
琴姨:“他爸了解你吧?”
馨宁:“我妈说他爸应是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他爸挺喜欢我的。”
琴姨:“我一看你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放心!他爸会帮你解释给他听的。”
馨宁:“要是那样就好了。只是我后来路上遇见过他一次,他不理我。”
琴姨:“有可能没看到,有可能他没和他爸说起李姨的话,还在生你的气。你一旦去解释了,他爸肯定会帮你说的。”
馨宁想着好象也是的啊。
琴姨笑道:“我想宇峰肯定是喜欢你的。”
馨宁不解,琴姨如何这般推断?
她道:“琴姨,你也认为宇峰喜欢我?”
琴姨:“嗯,你想,若只是把你当普通朋友,那话听听也只是晓得对方是怎样一个人,不会这般坐不住吧。你说他连冰淇淋都没吃,就离开了?”
馨宁:“是的,当时他听了那话之后,就急着逃离一样。”
琴姨:“那就是咯。因为喜欢,所以不敢相信对方是那样子的人,心里承受不住,才会逃。你觉得是不是这回事?”
馨宁:“好象是这么回事啊。因为在意,所以特别难过。”
琴姨:“所以我说你们只要误会解除了,就可以结婚了。”
馨宁听到和宇峰结婚,不由高兴地笑了。
琴姨笑道:“馨宁要是和宇峰结婚了,你就会有宇峰保护和陪着。不会再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里。”
馨宁满眼星辉,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我等他这么长时间全值了。”
琴姨:“你嫁给他了就好了,你们又在同一个城市。不象我,虽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太远了,想家也只能是想,好难得回去一趟。”
馨宁:“嗯,我们很近,他家离我们单位也很近。”
琴姨:“他家在哪?”
馨宁:“就我们前面这条公路,笔直上了桥,过去一点点就是了。”
琴姨:“这么近啊,比我婆婆家还近多了。那样你每天骑车过来上班都好近好方便。馨宁,你说你工作是宇峰爸爸关照下来分到这里,他当初只怕早就是这样想,所以把你安排到这里来的。”
馨宁:“应该是的吧。”
琴姨笑道:“那这事肯定能成。”
馨宁笑了笑。
……
在琴姨的指导下,馨宁编完了一套宝宝毛线衣。
琴姨拿着毛线衣看了又看,道:“馨宁,你这套毛线衣就织得特别成功啦。我带过孩子,知道宝宝怎样穿着舒适,你又织的这般好。保证宇峰他姐的孩子穿了,是既好看,又舒服。”
馨宁笑道:“嗯,这是我非常用心织的。但这得多亏琴姨教我,要不,织得好,不舒服也只能看着。所以说,这是我们俩的作品。”
琴姨:“我只是说说针数和尺寸而已。你把这毛衣洗一下,晾干,那样会更好看的。到时好好叠一下,就是一份特别好的礼物。宇峰家里人要是见了,都会特别开心的。”
馨宁心里也跟着想,宇峰见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琴姨又道:“这用心织的毛衣,就是不同,好象要格外精致些。馨宁,要是你这织的是一件男人毛衣,送给宇峰,效果可能会更好。那样他穿在身上,会暖在心里。”
织毛衣送给宇峰,馨宁也有这想法,但是只要一想起那天在路上看到宇峰那脸色,只怕是自己辛苦编织的送到他手里,会不会给扔掉?
馨宁:“嗯,但那先得让宇峰不再生我气,愿意和我交往了。”
琴姨笑道:“嗯,琴姨祝你们早日解除误会,最后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馨宁:“谢谢琴姨的祝福!”
时间转眼就快到年底,而馨宁等宇峰,一年了。
宇峰姐姐生孩子了没?她真想早点把毛衣送过去,和宇峰能澄清误会。误会解除了,他们会是恋人了吗?琴姨说,他们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可以结婚了。感觉挺急,但这是她最大的心愿。馨宁望着公路尽头,急切地盼着,哪一天,她就能看到宇峰从远处骑着自行车过来,开心地向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