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金銮殿上。
那楠木所制的龙椅上,坐着一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绣有凶猛白虎图案的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剑眉入鬓,凤眼生成,哪怕脸上已有些许皱纹,可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使得大殿下的一干人等皆不敢大口出气。
“赵尚书,燕王妃现下可有消息?”
只见大殿下一约四五十岁的男子,手中拿着木牌,站了出来,驱腰低垂着头,诺诺道,“回禀君主,从昨日燕王妃被劫之后,金隅队已经把城中查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人。”
赵开平比谁都想把燕王妃找回来,那个被自己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何时这般受过委屈,先是成亲燕王还在边境,后是接亲路上被劫了,不知她现在可还是安全,会不会害怕。
大殿中,安静得如静止一般,没人敢议论,更何况这赵静娴还是君主亲自下旨,封为燕王妃,这燕王是谁,那可是都铎国鼎鼎有名的战神,也是当今君主的第五个儿子,名周瑾,十五岁上战场,在伤兵三万的情况下,一举击败了十多万的北凉军队。
北凉一战,他燕王周瑾在整个上虞,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因为有了他,才让万千百姓脱离水生火热当中。
朝堂上,被唤为君主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心想会是谁这般不愿意看到尚书府和燕王结亲,看向殿内的一干人,目露冷色,“本君已让人飞鸽传书,让瑾儿从塞外赶来,静娴作为他的王妃,他自得回来亲自调查此事,今儿个就到这吧,众位爱卿先行退朝吧!”
见君主这番模样,赵开平还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的兵部侍郎拉着他,轻声道,“尚书,还是先行回家,万一静娴已经回来了,怕见不着您该慌了,如今君主的态度您也是瞅见了,这时候先冷静,不可顶撞。”
知他是为自己好,赵开平看了看大殿上,那端坐正直的男人,向他点了点头,兵部侍郎见他这番模样,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没多会儿殿内的大臣都已散尽,他用手指轻柔着眉间,这时端着一杯暖茶的太监,走了上来,把茶递与他,驮着腰道“君主先行好好休息,保重龙体,一切等燕王回来自会有结果的。”
他饮了茶,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大殿。
华安酒楼,一早醒来的傅拾九,被先前抚琴的,唤为缨华的女子,拉到了前院,说是厨房里的师傅做了些新品,莫羡安让其都来尝尝,若是味道好,今晚就可以上桌了。
傅拾九看着圆桌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甜品,吃了几块,觉得口感甚是极好,入口甜而不腻,整个口腔中散发缕缕清香。
“昨日,有谁亲眼看到燕王妃被劫吗?”坐在缨华一旁的,在华安酒楼担任唱戏的阿宝,吃着糕点,向桌上的人问道。
“我,我有看到,你不知道,那场面老轰动了,只见从天而降一黑衣人,一举打倒了那些个护送的人,一把把轿子里的燕王妃抱了起来,使着绝好轻功飞走了。”绿萝停下了手中的糕点,绘声绘色地讲着。
见这场面,傅拾九倒也不觉得怪异,在华安酒楼里,面上说是在这打工,可在这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人们不会像职场上的你争我斗,而是互相关怀,互相帮助,来这也快一个月了,她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
最起码在这里,可以唱自己喜欢的歌,说自己最爱的故事,亦或在这里她找到了家的感觉,虽然她对所有人还是一幅淡淡的模样,可心里早已接纳了这群可爱的人。
“咦,小九,昨日我去找你时,听后院的老伯说,那天你去无人茶楼看了整场,那你有没有看到那黑衣人长啥模样呀!”缨华用手肘戳了戳正在发呆的傅拾九。
缓过神的傅拾九,抬手挽了挽掉到额前的发丝,淡淡道,“那人带着面具,全副武装,看不了他长什么样子。”
“其实,这燕王妃说来也怪可怜的,大婚之日,燕王找借口留在塞外,独留她一人成亲,现如今又被不知名的人掳了去,还不知那人是好还是坏。”
“可不是嘛!听说尚书大人为此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不停地派人去寻她,话说这燕王妃虽没了母亲,可从小也没受什么委屈,尚书大人对她,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了怕碎了。”
“真羡慕她,还有父亲这般待她,不像我,若不是沈公子捡到了我,把我带来华安酒楼,恐怕如今不知埋在哪里。”缨华稍带哽咽地与傅拾九她们说着。
“沈公子?”傅拾九用手揽了揽她的肩膀,有些疑问道。
这时阿宝放下了手中的茶,咀嚼完口中的糕点,与傅拾九说道。
“喔,小九还不知道沈公子是谁吧!让阿宝来给你说说,我们沈公子呢,是这华安酒楼正真的老板,他是镇国大将军沈渊长子,他上面还有个姐姐,闺名唤沈嘉遇,自小就要经商之道,可奈何沈老将军想要他从武,报效国家,故而只得把酒楼交给了挚交好友——也就是现在的莫公子。”
听了阿宝的话,傅拾九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缨华已经恢复过来,便把搭在她肩上的手移开了。
“不过,她确实值得让人羡慕嫉妒,有一个宠爱自己的父亲,却不曾变成嚣张跋扈的官家小姐,反倒是蕙质兰心,端庄贤淑,在琴棋书画上遥遥领先于其他的官家小姐,虽然长得不比花雪楼的那位,可也是上虞第二大美人,这么个明珠,不知为何燕王就是不喜欢她。”
听她们皆是在夸赞着那未曾谋面的燕王妃,傅拾九心里不禁对她充满了惋惜,这样的一个人可能会葬送在这场皇家的权利争斗中。
“她父亲这般疼她,为何会愿意她嫁于不爱她的燕王?”傅拾九向她们问道。
“到也不是,听说是在君后生辰宴上见了她,一眼看中,就下旨把她赐予燕王做正妃,你也知道,君主若是下决心定一件事,哪怕是他儿子都不能违抗,更何况是一尚书大人呢。”
也是,在这古代不好的是,婚姻不能自由,一般人家还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在这官家,也还得听从那人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