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锋过境,云卷云舒。
提及衡城,大多人都还谈及前不久举办丧婚两大事的棠家,闲余时间都在聊八卦嚼些舌根的。棠家女主人徐晚敏晚上因突发心脏病救治不及时去世,徐晚敏的尸骨还未寒,棠雄立马大张旗鼓迎娶了另一个女人。
母亲死的时候,棠雅沐正值豆蔻年华,十四岁而已。母亲下葬时,父亲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棠雅沐不懂,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父亲的刚毅绝情她不懂。
可面对父亲棠雄出人意料的迎娶新女人,她万般不能接受,母亲曾告诉她,她和父亲之间只不过是安排罢了。可她不信,以绝食跟父亲做过抗争。父亲毅然决然说,这女人他必须娶,这是他的初恋情人,以前不过是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棠雅沐绝食斗争失败后,生活还得继续,伤心欲绝成为了过去。丧母之痛她把这些全归功于父亲的滥情和木桑以及与她有关的一切。父亲说他爱他那初恋情人,无关她的家世与样貌。她挺为母亲感到不值的,她是靠什么维系着这破败不堪濒临破碎的婚姻的。
“棠雅沐,你记住,这个人是温乔川,以后就是你弟弟了。他身体不怎么好,你别欺负他。”
棠雄拉过女儿棠雅沐的手搭在小她小岁却已高她半个脑袋的温乔川手上,棠雅沐装乖,乖乖顺承了下来。温乔川穿着黑灰色衬衫,超脱了本该属于他那年纪的稚气。
两手接触不过三秒,温乔川就手缩了回去,冷清的眼眸望着不知所措的棠雅沐,他漠视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新家。
今日是棠雄新婚燕尔后的第三天,温乔川和她母亲木桑第一次进入棠家。棠雄了解棠雅沐,她一直持着徐晚敏的宠爱恃宠而骄,这明里暗里都在提醒她别对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情。
棠雅沐表面答应了,可一切都来日方长,她仔细观察了他们母子,他两个都面黄肌瘦,两人已经换上了新衣,温乔川的灰黑色衬衫格子并不合身,也许是他太瘦的缘故,衣服架在他身上欲坠一般。木桑穿着蔚蓝色连衣裙在棠雄怀里笑容尤其甜蜜,棠雅沐看到了她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
“以后你比我低一等。”
棠雅沐对温乔川先前的态度明显不爽,她才是嚣张跋扈的公主。他初来乍到就蹬鼻子上脸耍脸色给她看,生拉硬拽把他扯到了另一边。
棠雄自当是女儿开窍或是对温乔川同龄人产生不同的好感,他也就任凭着女儿。而温乔川显然不情愿,却由不愿持续与她做纠缠。
“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别想要我叫你姐姐。”他再次甩开棠雅沐的手,她狠狠握住他的手腕让他血液流淌不顺畅,青筋根根暴起分明。听完棠雅沐的话,眼眸愈加冷凛,不承认的说。
“不喊也好,你和你母亲是我家庭的第三者,我母亲尸骨未寒,你母亲便进了门,你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害人精。”
棠雅沐苦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抬头望着比自己高许多的温乔川,她眼睛里充满仇恨,她现在唯一的父爱还要分为三分,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所害的。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病秧子,你活不了多久,你会很快病死的。”
“说到病死,好像是你的母亲先死。”
温乔川把现实无情的摊开在她面前,棠雅沐立眼睛瞬间猩红,红了眼眶怨恨盯着他的眼眸。初来乍到,就把棠雅沐的伤口狠狠掀开在上面撒着盐。
“要你管啊。就算你妈没事,你也没你亲爹养啊。你妈就是个老狐狸精。”棠雅沐愤怒了像一只发怒的耶狮用力把他推到在地板上,她红红的眼眶却始终未落下一滴眼泪,在敌人面前她不能软弱。温乔川身子柔弱,不堪一击的重重摔倒在冰冷地面上。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温乔川的眼神漠然深邃,他用手捂住胸口,温乔川的摔倒声吸引来了棠雄和木桑,木桑见状,她着急踉跄得跑过来,一下跪在了地板上,抱起了温乔川,连声问他怎么样。
温乔川痛苦捂住胸口蜷缩的模样,他额头布满着许多分泌出来的细汗,她母亲木桑当场吓得眼泪就出来了,她赶紧拨打急救电话,在一旁棠雄见此也过来帮忙,小心翼翼地把温乔川搬上了沙发。
棠雅沐完全没料到温乔川的病竟然会如此严重,她手足无措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切,他好像真的很脆弱,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一样。她感到很抱歉与愧疚。她张口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被棠雄的一声呵斥给制止了。
“棠雅沐!你在做什么?刚来就给你弟一个下马威是吧。你如今是多了不起啊!”
棠雄动怒了,大声呵斥着刁蛮任性的女儿,棠雅沐自幼都是由她母亲照料,他母亲一直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他知道她难受,所以她出言不逊都能忍,可动起手来就是他教子无方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说我妈。你不要我妈我还要。”
棠雅沐看着自己父亲为了一个新来不久的小孩吼自己,她委屈地吼了回去然后扭头就跑,留给他们一个固执执拗的背影。棠雄准备还说些什么事,木桑拉着了她的手,看着他的脸庞摇了摇头。
她在转头的瞬间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掉,她跑上了螺旋梯准备上二楼,她边哭边跑,还边用手擦眼泪边说对不起,她真不是故意的。
那晚救护车来了棠家,温乔川被送往医院,木桑和棠雄都陪着他上救护车去了医院,一夜未归。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棠雅沐一人,晚上她守在电话旁,以为父亲会打个电话来问候她怎么样,结果一夜都没等到,那夜她抱紧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角落哭了很久,直到哭到没有眼泪可以再流,那是她彻夜未眠的一夜。
温乔川是二天后再回来的,他回来那天,棠雄特地撇下公司的会议为他接风洗尘,棠雅沐也受父亲的命令也在门口等他。
温乔川和木桑经过棠雅沐时,温乔川抬眸望她一眼,又是一个漠然冷清的眼神。他停下了脚步,在余晖之下他衬衫被照射得熠熠发光,他把嘴凑到棠雅沐耳边小声威胁道。
“如果有第二次,我也会送你医院的。”
棠雅沐也是第一次知道面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内心很强大,报复心极强。她容不得别人忤逆半分,后来他也兑现了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