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在宇文珏就给宇文硕和怀瑾指婚,那中间的六礼走个一遍,再快也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怕是宇文硕早就对二人有了防备,再让他们动手就有些难了。
可是若是七天之内,两人就草草结婚,又不免惹人猜疑,别人倒还好,就怕宇文硕起了疑心!
宇文斐!你可真是好样的!
怀瑾看着地图上那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距离,只觉得脑中万分肿胀。
宇文斐这是铁了心要搅黄这件事,只怕等待蓝琉璃和萧无墙来到京都之后,他还会暗暗派人接济二人,给二人大开方便之门。
可她偏偏还不能提醒宇文珏加大防守,因为这样虽说能解了现在的危机,可是宇文珏必然会对宇文斐加大警惕,更加疏远,这并不是她的目的。
但若是她派人去堵截二人,现在手里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唯一一个能用的染梅,若是派出去,也实在太招人眼。
不若让郦妃派人去?
怀瑾又开始头痛起来,宇文斐既然敢名目张胆的告诉自己,那郦妃那边显然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且如今因为宇文斐那副字画的事儿,估计郦妃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唉......
怀瑾从江南回来之后,先后又秦不语,秦随心归顺与她,原本觉得她手中的势力已经足够,可是此时才觉察出,远远不够!
染梅显然也明白怀瑾现在在苦恼的是什么,也开始帮怀瑾想着合适的人选。
“郡主不如去问问西伯侯?”
想了一圈,染梅也实在想不到什么人,只好向怀瑾建议道。
毕竟西伯侯此人看起来应该是喜欢自家郡主的,关于郡主的事情也一项上心。况且之前萧家的事也是怀瑾出力,此时若是怀瑾向他开口,西伯侯肯定是会答应的。
怀瑾听了染梅的话,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濮昕的那份情意,她明白,但是却是注定没有办法回应的,若是如此,那两人之间还是不要平白的牵扯出更多的事来的好。
染梅见这个想法也被怀瑾否定,于是再次认真地思考起来。
两人频频皱眉,又频频展开,最后俱是眼睛一亮,看向对方,“丹红!”
如今染梅能用之人算起来,竟只剩下了丹红。
怀瑾无奈的轻笑一声,派人向丹红传信。
消息传出的当天夜里,丹红便秘密来到了郡主府。
再度见到丹红,面前的人已经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若是之前的丹红,用是一个一看就是一个有手段又善交集的美艳妇人的话,那眼前的丹红,就是一个只是有些沉冷的平凡女子,一声深色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的身姿,也很好的掩盖住了她的气质。
“郡主。”
丹红俯身一礼,没了之前身份,只是唤她郡主。
怀瑾淡淡嗯了一声,上下开始认真地将丹红打量了一遍。
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丹红的改变不是一点半点的,因此,怀瑾的眼睛便留在丹红身上长久了一点。
但丹红也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怀瑾打量。
过了许久,怀瑾终于收回了视线,“我找你来,是有一事要你帮忙。”
“郡主有事只管吩咐,民女不敢谈帮。”
丹红虽然这么说,但怀瑾却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继续道,“此事你若是办成,我可为天香居再写两个酒方。”
如今距离“林间月”推出已经过了有些日子,即使一款酒卖得再好,那盈利的时间只是比寻常的酒多上一阵子。
因此丹红便不再托词,只是点了点头。
关于为何要阻扰蓝琉璃和萧无墙回京,怀瑾并没有向丹红解释更多,关于宇文硕那边的事更是只字未提。
毕竟说到底,丹红对于怀瑾来说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同盟了。
对于她,怀瑾说不上是警惕,但也怕节外生枝。
丹红也没有多问,向怀瑾这边借了些人手之后,便准备出城。
等到了第二人日,怀瑾将丹红一行人密密送走之后,便想着要进宫一趟,与宇文珏商量一下和晋王之间的婚事。
可没想到,怀瑾这边还没什么动作,倒是晋王那边先一步进宫,向宇文珏提了这事。
宇文珏听闻怀瑾那已经答应,当下十分爽快,只说让宇文硕回府等旨意。
东篱这天一大早便将自己收拾好,坐在自己平时授课的房间,装模作样的瞪着宇文轩的到来。
等了一刻,便有晋王府的人来说,宇文轩身子不爽利,今日的课要请假。
因为有昨天秋白吵着宇文轩吵了一下去的事,王婆私以为,宇文轩这是怕了,估计耳朵也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所以竟也没有怀疑,只是将这事告诉了东篱。
东篱坐在房中,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门帘微动,立马将桌上的书捡起,看了起来。
“别看了,晋王府那边来人,说轩小子病了要请一天的假,不来了。”
王婆撑开门帘,站在门口冲他喊着。
“什么?!这小子!”东篱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一怒,将手中的书摔在桌上,“病什么病!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今日怎么就病了?这小子,对学业如此不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生的什么病!”
“也是昨天秋白把他闹得紧了,他要歇,就让他歇上一日吧。”
王婆正想试着劝解东篱,可谁知东篱完全不听劝,竟是起身就要走。
走到半途,又像是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将几册书往怀里一塞,这才走了出去。
王婆见他拿的都是这几个孩子平日学习用的书籍,只当是他要亲自往晋王府与宇文轩授课,因而也没多想,便由着他去。
毕竟宇文轩这每天风吹雨打,雷打不动地往他们府里跑,他这个做师父的跑上一次,也没什么要紧。
东篱胆战心惊的揣着几本书出了府,等到了府门,确认王婆确实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迈着大步,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十六皇子,东篱先生来了。”
丫鬟在外面轻喊了一声,见没有动静,又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声,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轩小子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东篱在外候着,看里面一直没有声音,猜测道。
“应该没事,今早起来还好好的。”丫鬟心里也是担心,她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轻笑了一声,对东篱说道,“不用通报了,先生先进去吧。”
“这小子搞什么鬼。”东篱自己嘀咕了一声,但想着自己身为宇文轩的师父,进个房间也没什么,于是便径直推门进去。
“轩小子,我看你说的那个……噗,哈哈哈,你怎么这番模样。”
东篱一进门就看到面前宇文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宇文轩艰难的转过了头,看着东篱,瞪了一眼。
要不是他昨天见死不救,他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今早起来,他就觉得吵,明明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可他听到下人们的脚步声觉得吵,听到房间门开开合合的声音觉得吵,甚至听到外面吹风的声音都觉得吵的耳朵疼。
于是他便将耳朵两边全部塞上棉花,可还是能听到,便又找来纱布,沿着自己的脑袋,将两边的耳朵都缠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好些。
但因为如此,他也听不到刚刚的敲门声了。
东篱尽力憋着笑看着宇文轩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像个脑子被踢了的病患。
“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给你调酒了!”宇文轩只觉得自己如今这样,东篱也有一份责任,于是也没有好脾气道。
“好好好,为师不笑,不笑。”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东篱勉强止住了笑声,不过也从宇文轩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字,“调酒?那是什么?”
宇文轩冲东篱得意地眨了眨眼,“跟我来!”
东篱跟着宇文轩来到晋王府的一个小屋之中,里面满当当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每一个上面都贴上了名字,看起来都是些他之前喝过的酒。
“这是?”东篱有些搞不清楚宇文轩这些东西究竟是在搞什么?
宇文轩笑着不说话,这是从那酒架之中各取出三种酒,又名丫鬟从冰窖里取来冰块,采几块新鲜的薄荷叶,以及新鲜的水果。
丫鬟将那些东西取来,宇文轩也正式开始表演。
他从其中一个标着原浆的酒坛之中取出一提酒液,倒入一个陶罐之中,而后又加入了葡萄酒和一些其他的果酒,封口之后拿在手中疯狂的摇晃。
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是看的东西莫名其妙,只是看着他摇头晃脑摇着手中的陶罐的样子,东篱还是想笑,不过还是看在自己将要喝到的酒的份儿上忍住了。
将陶罐里的酒摇晃充分融合之后,宇文轩又将冰块取了几个倒了进去,继续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