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能如此…?”阿音想说的是,为什么倾歌似乎丝毫不将陛下放在心上,只是她没有说出口。
“人是我推下去的,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快点儿收拾东西吧。”
倾歌正将自己平日里看的书,还有一些药瓶子,银针等等,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到了一个包袱里。
阿音看了一眼倾歌装的那些东西,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在别人看来,倾歌喜欢争宠,但,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倾歌根本没有一点儿争宠的意思,她似乎将陛下丝毫不放在心上,就连阿音也替陛下觉得心痛。
倾歌收拾的这些东西,若是换做了别的嫔妃,是绝对不会拿这些的,更多的则是拿一些日常穿用的衣物,还有一些首饰,那可是买通下人的必要东西。
阿音只好小心的挑选了几件首饰,而后又替倾歌带了几件衣物,紧接着两人便去了冷宫了。
冷宫是个偏僻之地,要说这离望帝宫最远的,可莫过于冷宫了,不单如此,冷宫离这后宫所有的主宫都是比较远的,最近的也就是雅妃的寻梅宫了。
冷宫常年没有嫔妃居住,自然是比较荒废的,那里面只是住这几个好吃懒做得了重病的婢子,几乎无人会打理。
倾歌与阿音到是,打开了寝殿的门,却发现里面的地面上,桌子上,榻上,都是一层厚厚的尘土。开门的瞬间,有些尘土飞了起来,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摆设。
“你们怎么回事,知道倾贵人要来,怎么也没有人打扫一下。”
阿音捂着鼻子,将倾歌往后拉了拉,她冲着那个大约三十来岁的正在晾衣服的婢子不悦道。
婢子将衣服搭到了竹竿上,转过了身来,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倾歌,微微咳嗽了一声,语气不屑,“哟,原来你就是那个妖妃啊,倾贵人果然是天姿国色,这才入宫三月就来到了冷宫,确实是与众不同,冷宫这里是惩罚人的地方,可不是伺候人的地方,想要打扫,那就自己打扫。”
倾歌也不打断,一直静静的听着婢子把话说完,平静的看着婢子。
“你看我做什么?!”
“说完了吗?”倾歌语气平淡,似乎对什么都是不屑一顾。
“完了。”
倾歌走过去,将婢子刚刚搭在竹竿上的衣服拿起,衣服上的水虽然被拧去了很多,但是还是湿的,她将衣服递给了阿音。
“倾贵人,你这是干什么,你干嘛拿我的衣服。”
倾歌不语,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烦。
“阿音,拿着这衣服,将这屋子里的灰尘都擦一擦。”
阿音确实这样做了。
婢子看到自己刚刚洗干净的衣服竟然被人拿来擦桌子,非常的愤怒,伸手就要去接抢,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人牢牢抓住了。
“你放开我!”婢子瞪着倾歌。
这婢子看上去脸色有些白,一看就是患了病的,没想到嘴还是这么倔。
“闭嘴。”倾歌平淡道。
“你这个妖妃,你狂什么狂!你以为进了冷宫还有出去的机会吗?你这一辈子都要老死在这冷宫中!你还不如一个九品宫女的地位,你竟然还敢抢我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婢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啊!”
“我喜欢清静,不喜欢有苍蝇打扰。你都是病的半死不活的人了,少一条胳膊也不影响你半死不活的状态,你要是叫完了,就滚回去。”
婢子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她恐惧的看了一眼倾歌,立刻豕突狼奔似的窜逃了。她的眼神,是她这辈子发出过的最恐惧的眼神,她觉得这个倾贵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倾歌站在门口,等着阿音打扫完毕。
她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若是前世,如果有这样一个婢子对她这样说话,她一定会原谅她,不会为难她的,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倾歌了,之前的那个倾歌,早就死了。
有朝一日虎归山,定要血染半边天。世人待我不义,我自待世人不厚。我凭什么让着你,让你在我头顶猖狂?
大约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阿音终于满头大汗的出来了,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倾歌,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姐姐,收拾干净了,可以进去了。”
“好了,阿音你也进来休息一会儿吧。”
倾歌进去,里面的光线立刻变得更加的昏暗。冷宫本来就在阴面,就连院子里的光线都被旁边的宫殿给挡住了,这里面的光线更是昏暗。
这冷宫可真不愧是冷宫。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个小方桌,上面的漆都没有了,看上去黑乎乎脏兮兮的,两个小凳子,有一个是折腿的,一个洗脸用的小木盆,一张小小的榻,床榻旁边有一个小柜子,一个门扇是坏的。从这头走到那头,仅仅需要十步。唯一能看的过眼的,就是那褐色的榻边的帘子,至少还是完整的。
“姐姐,这里面确实是不比听竹宫了,你可能住不习惯,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阿音说,阿音会想办法的。”阿音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的,住的习惯。”这地方,她又不是没住过,而且还住了两三个月呢,那时候可是冬天,她手上脚上都是冻疮,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姐姐,你别逞强,有什么就告诉阿音,阿音吃得了苦,那些活就都让阿音来干吧。”
“需要,倒是有一个。”倾歌抿了抿嘴唇,友好的看着阿音。
“什么?”
“需要你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在那张榻上。”
倾歌指了指那张不大的床榻。
“不用,那张榻姐姐休息,阿音看隔壁的偏殿是空出来的,我这就去打扫一下好好休息一番。”
刚说完,阿音就很利索的出去了。
………
翌日,南宫琛上完朝就去了琴雨宫,他握着令狐筱儿的手,对他嘘寒问暖,仍然像是往常一样,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语气却听上去很温柔。
“筱儿,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令狐筱儿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南宫琛,不得不说,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温柔气息,很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