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孤山俊俏郎,人称梨花压海棠;今朝过持坠星地,且将仙剑试锋芒”
坠星城西方天迹,有仙人仗剑而来,一路高歌,声传四方,满城皆闻。
少年飞临坠星湖仗剑一坠而下,使得坠星湖惊涛拍岸。
燕府门口只见那老者一拂袖便让那汹涌而来的波澜退却,燕府门前这边的湖面瞬间归于平静。
然而众人却皆不知是老者所为,老者身前几人虽见得老者拂袖,却也不见其它动作,也无半点声势,坠星湖惊涛拍岸,唯独北岸燕府门前波澜退却。
金虎倒是忍不住看了看老者,心中若有所思,老者的底细也仅有他算是知之一二。
众人目光皆被那湖面平波而立的剑仙给吸引,没有人知道在此刻原本终于酗酒长醉不醒的南宫云逸此时已站起身来立于燕府屋顶,看着那湖面的剑仙脸上隐见怒意。
“下来”
闻听坠星湖传来的声势,燕奎亦在府中一群下人的陪同之下登上了府中的观景楼台,见得南宫云逸露出的异样,燕奎冲着南宫云逸喊了一声。
南宫云逸闻言,略微平定了一下心神,转而变得似往日般颓废,想了想后还是一跃落在了燕奎不远处的另一座屋顶之上继续饮酒,似对于外面的热闹再无半点兴趣。
剑仙临世,此时坠星城畔已经围满了人,坠星城难得万人空巷,都想一睹剑仙风采。坠星湖自古便多剑仙传言,据传剑气河便是剑仙一剑斩出的,只是时隔久远,现今已没多少人相信,都认为是先辈人工开凿的。
燕府门前,老者与众人一同观看那立于湖面的剑仙,老者抚须笑道:“好小子,声势倒是不小”
老者声音不大,但在其身前的凌霄与金虎几人倒是能听清楚,几人皆好奇地看向老者。
金虎忍不住拱手问道:“老先生认得此人?”
凌霄与燕云好奇的却不是老者认不认得那湖面剑仙,而是好奇金虎如何认得这老者,还一口一个老先生。金虎虽然平时待人接物都重不拿捏身份,但也觉不会把身段放得太低,低三下四有损燕家脸面,但今日这金虎对这老者似乎就是晚辈见了长辈一般。老虎年纪是比起老者年轻不少,但客气得似乎有些过了,凌霄心中虽好奇,但此时门前人不少,金虎又陪在那老者身前,也就只能忍着没有问起。
老者盯着湖面,闻言岁随口回道:“算不得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凌霄不屑说道:“还以为你真认得这位剑仙呢?”
自同慕千寻走了一趟天柱峰后,凌霄心中多了几分对剑仙的向往,今日见那剑仙仗剑高歌而来,脸上已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
老者亦是不屑笑道:“他算个屁的剑仙?”
凌霄心中腹诽不以,正想反驳老头两句。
却见坠星湖中央湖面上的少年双手持剑缓缓地高举过头顶,略有酝酿,剑起时有一阵清风拂过,白云散却,剑出时,伴有隐隐龙吟之声,一道剑气自九霄而落。
霎时,剑气在坠星湖面上压出一条长长的沟壑,北面小青山地动山摇,剑气如同铁牛犁地一般由南向北而去。
燕府门前的老头儿见此以是忍不住夸赞了句“这小子还有点本事”
眼见剑气于大地开出一道丈余宽的沟壑向北延伸而去,湖中少年剑仙看着自己的杰作似十分满意,再次高声笑道:“古有剑仙一剑入海,今有我犯某一剑分江”
老头儿却是再此笑道:“剑术不高,口气倒是不小”
凌霄是有点受不了这老头,也不知道是谁口气不小,一直在这吹牛说大话,仍不住出口嘲讽道:“你有本事倒是说话大声点,免得那位剑仙听不见”
老者闻言仅是回头看了眼凌霄,还满脸带着笑意。
金虎却连忙阻止道:“公子不得无礼,这位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扶摇洲九重山的长阳仙师”
金虎怕凌霄不懂事,不忘介绍了一番老者的身份,结尾仙师二字还略微加重了几分语气。时隔多年金虎对于长阳仍旧记忆深刻,当年虽只一面之缘,但也不曾忘记老者名号。
老者却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
见金虎如此慎重介绍,燕云与凌霄皆好奇地打量着老者。不曾想这老头还真有些来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论老者身份真假,是仙师还是骗子,既然金虎都说了是燕府的贵客,燕云也不好无礼,忙拱手道:“燕云见过仙师,宵儿年少无知,还请仙师勿怪”
燕云虽是在替凌霄赔礼,但言语到也不亢不卑。
老者仍旧满脸堆笑摆手道:“无需多礼,无妨的,无妨的”
凌霄却如同先前老者打量他一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老者,好奇问道:“你也是仙人”
老者半点不见怪,笑着冲凌霄点了点头道:“算是,算是”
凌霄白了一眼,心道什么就算是,这到底是与不是?继而指着自己问道:“是专程来找我的?”
见凌霄如此轻浮无礼,燕云忙一把将凌霄拉直身前,没好气地训道:“宵儿,不得对仙师无礼”
云逸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宠溺,凌霄心中腹诽这算哪门子无礼了,但也没有反驳燕云,乖乖站在了燕云身侧。
老着却冲燕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转而又对凌霄竖起拇指笑道:“真是孺子可教,一猜就中”
凌霄对于老者的夸奖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先前不是说过吗,当小爷傻子不成?碍于燕云在身前,倒也没有与老头儿争锋相对。
不久后坠星湖北面再次响起轰隆隆之声,众人看去,只见有浑浊不堪的水流顺着那湖中剑仙斩出的河道汹涌而来,汇入坠星湖中。
剑仙见此再次放声笑道:“事了扶衣去,深藏功玉名”
说着那剑仙便把地而起,在空中划着一道红光东去。只是其飞出不远,有停了下来,凭空而立,冲着坠星城一干围观之人朗声道:“在下孤山范沧海是也”
说话之事剑仙还不忘于空**手与坠星人围观之人行了个江湖之礼。
围观之人哪敢受仙人之礼,不少人纷纷拱手还礼。
这时凌霄边上的老头却冲着东方凭空而立的剑仙伸出来大拇指,高声喊道:“小子,爷爷我佩服你,出门打你师爷爷名号行此壮举,下次定叫范沧海好生嘉奖你一番”
老者声音不小,坠星城中围观之人闻言皆是一惊,隔岸遥遥望向老者唏嘘不以,心中惊叹将军府真是卧虎藏龙。
而那少年剑仙闻言却似心虚一般,冲老者灿灿笑了笑,一溜烟消失在了东边天迹。
凌霄见此忍不住对老者高看一眼,不想老者还真不是说大话,看刚才那剑仙似还有些害怕,瞬间便对老者来了兴趣。
观景楼上燕奎亦听得老者的声音,先前一直不曾注意燕府门前,此时闻声才看了过了,瞬间便认出了老者,遥遥拱手道:“时隔多年,不知老先生已至门前,有失远迎,还请老先生勿怪”
燕奎说话之时不远处喝酒的南宫云逸仅是抬头瞥了一眼老者便继续喝酒了。
老者冲着燕奎笑道:“将军客气了,有事相求,自当礼下于人。一别多年,将军真是风采依旧啊”
燕奎摆了摆手道:“老先生说笑了,我是不得不服老哟,老先生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燕奎比之当年已然满身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多年不见老者再次出现,燕奎本以为此人已入黄土,不想依然建在,容光入当年一般无二,半天不显岁月流过的痕迹。
说完燕奎又对金虎吩咐道:“快请老先生进府”
而燕奎自己已领着府中众人下了观景楼台,往大门方向而来,亲自迎接老者。至于那剑仙的壮举,燕奎将之暂且放下了,懒得多想,坠星城乃景洲洲城,自有刺史等一干官员去操心。
…………………………………………………………
天澜江自下游有波涛逆流而上,带起一条近里长的波澜,若有人见之定会以为有大型鱼类逆游而上,其速度之快,转瞬及至决堤之口,一身负鱼鳞之人跃出水面,怒吼道:“怎么回事?”
怒声过后,便见有几道虚影跃出水面,其中一个长着鱼头人身鱼尾的怪物小心翼翼地答道:“禀告神尊,坠星城来了个剑仙,一剑分江将天澜之水分流引入了坠星湖中,那人自称是孤山范沧海”
山上之人岂能如此肆意妄为,擅改江河气数,被称作神尊之人怒目问道:“是否属实?”
禀告之人忙看向身旁的另外几位。另外几位怪物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大家一起说,若有差错便要诸位一同承担。不敢让神尊久等,几人眼神交往之后忙回道:“禀神尊,坠星城大多百姓都曾亲眼所见,仗剑决江之人自称是孤山范沧海”
神尊闻言大怒,仰天怒吼道:“孤山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