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过,吹散了唐岄头顶一坨不太浓厚的雾气,露出了雾下的鱼灵株。
唐岄欣喜万分,伸手就去摘,谁知两条腿却在此刻彻底失力,身子随即重重往下一沉,绳索吊着她在半空中剧烈摆动起来。
唐岄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伸出的手赶忙收回,紧紧攀住绳索不敢乱动,片刻后,绳索才逐渐稳下来,唐岄抱着绳子不住的喘气,为劫后余生庆幸着。
待绳索完全稳定下来,唐岄便重新伸手去摘,这次十分的小心翼翼,动作尽量轻缓,这次摘得顺利,却也费力。
两条大臂酸痛无比,若手臂再脱了力,那可就真的完蛋,再者说,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回去,山洞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等着她这个半死不活的去救呢。
费尽全身力气,唐岄终于靠着仅剩的一点臂力,攀上了崖顶,手颤抖着,握着那株极其宝贵的鱼灵株。
唐岄坐在地上揉了揉双腿,双腿仍旧是无力,她想借力旁边的树起身,却是有心无力,双腿就像与她脱节,自立门户了一般,怎样都不听使唤。
唐岄咬了咬牙,心一横,提起一条腿就往地上摔,摔了左边摔右边,只是天气过于寒冷,再加上体内余毒未清,血液不通畅而已,又不是筋骨断了。
待血液畅通了,便能勉强撑着走回山洞,若在这晕倒,不是冻死就是被秃鹫山鹰吃掉,忽然一晃而过的针刺痛感,攀上双腿,血液终于通常了,唐岄又安慰似的,搓了搓大小腿,然后撑树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山下去。
直到近午时时,她的身影才出现在山洞口的树下,陆知沨看到她的模样,一颗心牵着五脏六腑晃了几晃。
见她发丝凌乱,上衣破了几个洞,袖子一长一短,衣摆像是被撕裂般短去一截,面容憔悴不堪,双目无神,浑身无力,搀扶着树干才堪堪站立,手腕和胳膊上数道血口子。
陆知沨赶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拥进臂弯里,唐岄浑身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用仅剩的一点点余力,举起手中的鱼灵株,道:“我摘来了,有了它你就没......”
话还没说完,头就重重的垂了下去,随即失去了意识。陆知沨急切地呼唤着她:“唐岄!唐岄!”臂弯里的人随他的晃动而晃动,但一双眼睛依旧紧阖。
陆知沨轻轻将她那不堪一握的手腕捡起握在掌心,见她握着药草的手掌心里,满是被绳子勒出的口子,血肉外翻,陆知沨心头隐隐一动,赶忙将唐岄打横抱回山洞。
二人前脚刚入山洞,后脚洞外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吵闹,有人不住的高声大喊:“找!他们一定走不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
“老大!这里有血迹!”
陆知沨赶忙撒一把土将火扑灭,脚将堆在一起的干草拨了拨乱,抱起唐岄藏身去石后,山洞还算深,那群人理应没有那么快发现他们,但洞外树干上的血迹提前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随即洞口便有脚步声传来,陆知沨一颗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洞里的回声把脚步声放大,不停的回荡在陆知沨耳边,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紧张的抿紧嘴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身周冷了半截。
这个过程,实在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