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惊讶,有些慌乱地解释:“其实也没这么着急……没什么的,你可以再住一段时间的……”
我看的一头雾水,以为他是客气,便连连说:“无妨无妨,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的,即日便可启程。”
然后就看着赵公子涨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离去之期,可缓缓定矣。”
老夫人似乎察觉出赵公子的失态,轻咳一声提醒。
赵公子愣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我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赵老太太温和地开了口:“儒儿,你这样姑娘会不知道你的真实用意的,岂不让人家误解了!”
然后又对我解释道:“姑娘不必惊慌,儒儿的意思,他会给你准备好盘缠细软,然后替你雇好长途车夫,一路护送你的。”
我笑着推脱:“怎好再麻烦赵公子,再说寻亲之路漫漫,也不知何时能够找到,公子还是让我独自前往吧!”
“可是……”他有些急切,脱口而出,“我还没说你能走呢!”
我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赵老太太和赵小姐,一头雾水。
——所以,这是让我走不让我走啊?
“额……”
我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忽觉腹中一阵疼痛,心知不好,连忙紧紧捂着肚子。
赵公子见状,忙凑过来问怎么了,我只是摆手。
他一眼便看明白了,说:“是不是腹痛又犯了?”
我点点头,心想,托你的福,嘴上却违心的说着:“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方才饿着了。”
只听他对老太太说:“姑娘腹痛犯了,方才的事还是再议吧!”
接着又听得他略带愠怒地嗔怪:“还说什么身子好了,我看你这倒像是更严重了!”
然后便是一句很轻很轻的“得罪了”。
我顿时感觉脖颈处有股气息喷薄开,接着便有股熟悉的香味袭来,接着一双手温柔地伸过来,欲将我抱起。
一抬头,他的脸就近在咫尺,对上我的双眼后,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耳朵根和脖子早已是飞红一片。
“这样……不太好吧!”我的眼都不知道该往左看还是往右,手也没地方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有种想钻到地缝里的感觉。
在触及我手的时候,他下意识摸了摸,然后十分紧张地问:“怎么手这样冷?”一面斥责丫鬟们,“深秋了,出门也不知道给姑娘多添点衣裳,把我的披风拿来。”
丫鬟们被训斥的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捧着我披风的丫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在赵公子不悦的注视下,仔细地替我披上,全程大气也不敢出。
赵公子替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略一停顿,然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叹了口气。
弄得我在边上十分忧虑他会找丫鬟们的麻烦,于是忍着腹痛艰难地开了口:“不怪我们,是我方才在窗下站得久了,没留意吹了点风,所以才手冷。”
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犹豫了片刻,说:“我先送你回去。”
然后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另一位丫鬟想趁着他起身的间隙替他披上披风,结果又被他斥责:“把我的披风也给姑娘披着”。
我心想,这披风这么沉,盖一件得了,还盖两件,倒是不怕压得我肚子更痛,只是腹痛使我气息紊乱,说话只会惹得更疼,我只好认命地闭了嘴,任由那丫鬟将他那件夹层披风替我重重盖上。
虽然平日里守着礼法,也知道下人们对我暧昧的身份颇多猜测,但此时我实在腹痛难忍,也顾不上许多,便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去了。
只是听着身后亭子里,两位赵府女眷却安静的有些出奇,不知是以何种态度对待这件事的,不过想到自己迟早是要走的,便也不想管许多了。
于是十分受用地将赵公子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然后感觉赵公子的身子明显地一僵,顿了顿才接着如常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