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恬静,树叶渐渐泛黄,有些叶子还在深青之际便急不可耐的离开树上,马上立秋了,苏格.斯通扫着地上还绿着的树叶有些感触,蹲下身子拈起一片绿叶自语。
“你为何要如此着急呢?这么早的就离开了大树,难道不会想念么?虽说早晚终有一别,但是还是要好好享受聚时的时刻呀。”
“或许它并不想早早离开,可能是疾风扰乱,而它不得不落,树干也无法挽留,要知道,哪有什么能事事遂了心愿啊。”教皇看着蹲在那里的苏格说道,眼里的慈爱不加掩饰,他发现自从苏格不在以圣子候选人的身份自居后,变随性了许多,不在像以前略显刻板,反而更加天真无邪。
苏格闻声转头笑着“教皇你来了。”
教皇点了点头“来检查一下最近你的功课如何,虽然修炼不得,这功课可不能落下。”
“那是自然啊,书中自有颜如玉嘛。”苏格活泼回道。
“还有黄金屋嘞,不过更重要的是里面先人圣人的道理,能了解其中部分精髓,可不是颜如玉,黄金屋比的了的。”教皇摸摸苏格的脑袋。
苏格从不在是圣子候选后,就连学习功课也似开了窍一般,学的很随性,因为不需要努力使自己配的上圣子这个身份,如此一来心中没了压力,反而不再那么呆板,经常一举反三,这可把教皇高兴坏了,五十多岁的教皇有时甚至被影响的似孩子般与苏格讨论某事斗嘴,赢过苏格后甚至还有些得意,苏格便苦兮兮个小脸在一旁牢骚。
这与以前两人的相处方式大不一样,虽然教皇一直是苏格的义父兼老师,但此时的教皇才充分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
“怎么?听说你最近去帮城外人家干活反而落了埋怨?为什么还要去啊?”习完功课后教皇打趣道。
苏格挠了挠头“主要还是怪我,不太熟悉怎么做,结果把人家一亩田地都毁了,没打我都不错啦,那还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
“那既然都错了为什么还要去啊?岂不是要错上加错?”
“做错了不去补救那还得了?我做了错事当然要把自己的错改正啊。”苏格一脸的理所应当。
这可把教皇噎了一下,现在这个小子,讲道理比自己都厉害,长大当个学墅先生也不错。
看见教皇吃瘪,苏格偷偷笑,却被教皇发现赏了一个板栗。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失
距离圣子典礼已经过了两年,十五岁的苏格身高飞速上涨,不过略显清瘦,眉眼越发清晰。
麦田中一位豆蔻少女向田里干活的少年招手,少年对周围一同干活的老伯知会一声便放下农具奔向少女所在的草垛。
等来到了少女面前,少年还先贼兮兮的左顾右盼一下,生怕被他人发现“你这丫头怎么又来了,这让你们家主发现怎么办啊。”少年有些急,自己倒是不怕,就怕少女回家受罚,要知道自己不是圣子之后可不怎么招人待见。
少女也悄悄的小声说道“苏格哥哥,这是不是就是偷情啊?”
少年顿时满脸通红,少女也发觉这话说的太失水准也跟着捂起了脸“你可别瞎说,万一让老伯他们听见虽然不会穿出去,那会笑话死我的,你个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注意呢。”
“哼,人家不来看你你也不想我,看你又要被你说。”说着说着少女眼泪都快下来了,撅着个小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少年顿时手忙脚乱“我不是怕你受罚嘛,你也知道,自从得知我感应不到魔法元素,你家族都把你接回去了,也不让你来圣殿,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你可怎么办啊?”
“那你是在心疼我咯?”少女立刻转换笑脸道“我就知道苏格哥哥还是喜欢我的吧。”
“那当然啊,你是我妹妹啊,不喜欢你喜欢谁?”苏格笑道,反观瓷葎又苦闷着脸跺着小脚,对苏格没好气道“真是被你气死。”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来吧,现在圣子还没有选定,所以你家族知道你这样也不会管的太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以为我还有机会成为圣子,不过等到圣子定下后,你再这样,你让圣子怎么想呀,对吧。”苏格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以后一直不能见你了吗?”瓷葎有些委屈,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苏格,但是由不得自己决定,但是哪怕不能在一起,只是能见见也是好的,当成哥哥也好啊。
苏格抹了抹手上的泥土“怎么不能呀,不过还是少见为好,而且你成亲的时候我肯定去看你,看你出嫁的样子。”
瓷葎心中不舍,更多的是伤心,知道自己身不由己,也知道苏格对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兄妹情,也知道苏格知道自己喜欢他,但是,即便知道这么多,还是伤心,甚至更伤心,难道身为女子就不能自己做一次选择么?
瓷葎没有表现在苏格面前,苏格也察觉到了不对,但是没有说出来,既然不行,就不能给瓷葎希望,不然会更伤她的心,关于这一点,苏格很是明白。
聊了些许后,瓷葎离开,苏格则继续进入田中与老伯农作。
瓷葎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等在那里的琳,琳望着瓷葎“走了,不要折磨自己了,我的姐姐,也就是上一任自杀的圣女,难道真的是为了家族才自杀的嘛?还不是教皇如这小子一般把我姐姐当做了妹妹,而姐姐性子又极其高傲,才最终如此,这是前车之鉴,你不要做傻事呀。”
瓷葎呆立“难道男人都是如此绝情么?”
“不是绝情,而是爱的不是你而已,算是专情吧,毕竟多情的人我们文莱家的女人也看不上。”
瓷葎与琳回到家族,琳对瓷葎讲述了当年姐姐与教皇的事,瓷葎一直不知道琳的姐姐居然就是那位自杀的圣女,那教皇每天面对着她的妹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这是否也是教皇终身未娶的原因呢?一切只有教皇心里最清楚。
“总而言之,情爱乃是相互,但世上大多都是将就,身为圣女不能太过执念,要知道我们家族的圣女传承来之不易,就连教皇与圣女所剩的孩子都不能继承圣子继承教皇,我们家族能获得这份殊荣自然不可轻易舍去。”
天色暗沉,琳已离开很久,瓷葎脑子里反复出现琳说的话。
可能认命,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吧。
又是忙碌的一天,苏格不再是圣子候选人这两年过的很充实,也很惬意,以往来讨好的达官显贵们已经不知所踪,不过看在教皇的面子上也没有落井下石,这让苏格轻松了太多,天知道应对那些老狐狸们苏格有多难受,这下倒也落得清闲。
与唯利是图的达官显贵们不同,以往与苏格就交好的乡民们因为之前参加了典礼,不用听说就知道这位在乡亲中声誉很好的少年此时的处境,苏格像以往一般去帮忙时,都能听到各种的鼓励,告诉苏格不要气馁之类的,甚至还有的要把自己的孙女许配给苏格,反正苏格也不是圣子了,咱家姑娘也就配的上了不是,结果往往是说的人遭到了众人嘲讽,而苏格则闹了个大红脸。
苏格回到圣殿去向教皇请安,可能教皇去了皇宫,此时并不在寝房只好作罢,洗漱后就寝,因为白天的劳作,睡眠自是极好,不多时便鼾鼾入睡。
教皇此时正在皇宫内,被凯撒六世紧急叫去商议要事,这件事让整个天哲大陆陷入动荡慌乱之中。
教皇听闻也是大惊试色,原来近日来不知为何,天哲大陆各族的第一继承人都不见了踪迹,并且无任何迹象,在失踪后各方找遍均是无果,所以丢失子嗣的各族便联合起来,一同寻找,人族皇子目前来说还安然无恙,不过如此看来也是需要小心提防,此时的大皇子正被严密看守,至于二皇子,也没有谁会在意。
此时教皇端坐,紧皱眉头细细思索这其中的门道,突然之间心中猛然一骤,慌忙的神色出现脸庞,不受控制的大叫“不好!”连忙向圣殿赶回。
凯撒六世被教皇突如其来的样子惊的有些一怔,不知何事能让教皇如此慌乱,随后便想通其中关键所在,各大种族的继承人,那是一族的根基,是一族的信仰,而人族的信仰可不是什么帝王皇子,而是圣殿啊,难怪其他种族戒备如此森严继承人都能失踪而人族皇子却安然无恙,怕是目标根本不是皇子,而是圣子,想到这里凯撒六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教皇似流星闪电一般以惊世骇俗的速度回到圣殿,见到的人还不忘连连赞叹教皇的光系魔法高深,而教皇此时确是浑身发抖的望向苏格房间中那空无一物的床榻。
圣殿中此时已是灯火通明,机枢主教,加上内尔的两位大主教,以及四位红衣主教还有圆桌骑士长的都已经来到圣殿大殿,众人不知何事有些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教皇如此盛怒过。
大殿的灯光摇曳,阴影在教皇的脸上晃来晃去,而教皇的面颊却是更加的阴沉声音沙哑道“大陆各族第一继承者皆已失踪,我的义子苏格也在我去皇宫之际不知所踪,我不会怪罪谁,毕竟其他种族戒备要比圣殿严的多,失踪了也属正常。”
教皇先是语气平缓,慢慢的说着,随后突然拍向座椅喝到“但是!”众人听到手掌拍打座椅的声音皆是汗毛一竖,只修习魔法的教皇手掌顿时鲜血流下,却似没有痛觉般的继续说道“我希望不要让我对圣殿的联络网也失望!发动光暗执法使!以及分布在各族的传教士,必要时圆桌骑士团也一并介入!护教!连个人都护不住还护什么教!举圣殿之力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教皇这般盛怒从未所见,圣殿所有上下层连忙开始发动起来,一刻也不敢耽搁,凯撒六世也发动探子去寻找,而最难受的莫过于圆桌骑士长,要知道护教骑士团以及那十二个圆桌骑士都是自己管理的,如今这事一出真是丢人丢大了,以后的日子里骑士团是别想再过好日子了。
矮人族,精灵族,人族,龙族,兽族,在天哲大陆中,除去本就远离陆地的海族其余种族的第一继承人都失踪不见,大陆各族同仇敌忾,都发动自己的消息网络来寻找,却仍是毫无线索,对此甚至组成了种族联合会议来商议调查此事。
幽暗的地下中空气很是浑浊,貌似还是在很深的地下,空间很大,一个凹在更深处的祭坛在空地的中央,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连接着高处的沟槽,周围有一些不知道为何物的器械。
五个少年身形的身影被捆绑在一起,其中苏格便在此列。
五个少年逐个悠悠转醒,醒后便觉得自己的脑袋混混沉沉,不但如此,苏格醒后发现自己身上虚弱无力,没有了往日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我,我这是在哪?”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五人当中竟然还有少女的声音,此时发出疑惑道。
少女说完又有人带着虚弱的强调一边挣扎一边略带惊慌地说道“怎么我感受不到魔法元素了!!!”
“我体内的气也感受不到了。”另一个少年说道,旁边的其他人也附和道。
这些苏格虽然修炼不了,但是经过教皇这么久的栽培自然都懂,说感知魔法元素的少年必然是魔法师了,而那位说感知体内的气的少年,想必是一位战士,战士修炼的方法与法师不同,法师是用精神力操控魔法元素,形成魔法,而战士则是精神力不足,需要自身锻炼体魄,感应着自身魔法元素从而修炼出气来。
本来苏格天真的想着与魔法师无缘可以尝试成为战士,后来经过教皇的教导才得知,即便是战士也需要能感受到自身的魔法元素才行,结合着自身的魔法属性与修炼出来的气,才能释放出相应自身魔法属性的武技,像苏格这种一点魔法元素都感应不到,甚至连自身魔法元素都感应不到的人修炼战士,连气都修炼不出来,更别提其它了,真要练的话,最多也不过是让身体更硬朗一点罢了。
众人醒来后都是浑身无力酥软,且都没法施展魔法以及武技只能依靠着对方才不至于倒在那里。
“快放了我,不然不论你们是谁都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位身穿金色袍子的少年边挣扎边叫喊用言语威胁着,其他少年也跟着一起附和。
“哒,哒...”空旷的地下中出现了走路的声音,众人停下了叫嚷,头都扭向脚步声方向,三道影子从通道楼梯中走下,影子被烛火摇曳来回晃动,在苏格身边的少女有些慌乱的向苏格不自觉的靠拢,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啪!”随着一声响指,原本只有几盏烛火的地下顿时光亮大盛,整个地下如白昼般。
少年少女们看着下来的三人,为首的一人身穿黑袍,整个人身材高挑,略显清瘦,说不出实际年龄,说老吧,样子却是三十多岁,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说年轻却浑身透发出一种苍老浑暮的气息,眉宇眼眸有这深深的阴翳,最显著的就是眼睛下方有一颗猩红色的泪痣,在苍白的脸上尤为显眼。
黑袍人牵着一个女孩,同黑袍人一样也是一身黑色,年纪比五人要小几岁的样子,一脸的懵懂,乖乖的站在黑袍人的身边。
另一个人则是身材魁梧,比起黑袍人要高出一个头,身上捂得严严实实,连面部都戴上了面具,生怕被人认出来一般。
“你们是谁?”还是刚才那个出口威胁的少年,即便是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还是一股傲气,仰着头质问黑袍人。
黑袍人并不予理睬,转过头对魁梧壮汉说道“怎么样?如今五大种族的继承人已经都被我抓来,等下我施展咒法,你的大业也就成功了一半,我也不多求,只要当初你答应我的就好。”
“那都不是问题,不过你确定你的血咒能成功么?如若出了纰漏,不但事成不了,而且你也要再次暴露继续被所有种族追杀沦为败犬!”壮汉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而且听说话的声音也是改变了原声,让人听不出其原本的声音。
“哈哈哈!”黑袍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这你放心,我对血咒有着百分百的把握,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动用潜伏在各族的眼线来把这些孩子抓过来,那岂不是自找没趣。”
“不过倒也有例外。”
“嗯?!”黑袍人说完例外后被壮汉狠狠地盯了过去阴沉道“这可出不得一丝意外!”
“哈哈哈,我说的意外是若这五人中有人精神力高出于我几倍,会导致血咒对这人不起作用,反而会白白占了这血咒的好处,不过你会认为这世上有高出于我几倍精神力的人么?”
壮汉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黑袍人大手一挥五个被捆绑的少年少女腾空而起,落在祭坛中央,随后地下墙壁有石板活动的声音,对应围绕着祭坛的古怪器械,石板开启,出现了几个密室类的空间,苏格一看,密室里面都是人,穿着破烂,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神智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向与门相对应的器械。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莫名惊悚缓缓从心头升起,黑袍人身边的少女也是满脸的好奇,似乎也想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
只见走向器械的人都排着队,一个接着有顺序的跳进器械,器械开始运作起来,从里面穿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不一会从器械中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凹槽向刻好的古怪纹路流去,再慢慢流向凹地祭坛中央的五位少年少女,五位少年少女皆是瞳孔缩紧,脸色苍白,这可都是条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