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白日总是长的,过了晚上六七点,还是白昼依旧。陈楚涵在家里翘首以盼,可饭点都过了还是没等到陈易的身影。
“哼,这家伙指不定又和哪位小姐姐出去浪了,打电话也不接,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唉,算了,出去下馆子,勉强凑合一顿算了。”
……
与陈楚涵不同,罗二炮对陈易的情况可是知根知底的。
他心里也很焦急,下了课,连忙去校领导那边反映情况,看看是否能借助学校的力量将陈易捞出来,可谁知人微言轻,说了三两句便被校长不耐烦的打发出去了。
放学后骑着小电驴,巴巴的跑去警察局,想着见两位学生一面,安慰一番,加油打气。也不成想,连这点诉求也被拒绝。
他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人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萦绕在心,唯一不同的是,他已不再是那个热心青年,十几年奋斗,换得卑微一场。
……
殊不知,他心念念的学生可没他想象中的那么艰难,陈易由衷的把这次意外,当做一场特殊的旅行了。
监狱里面封闭的很无聊,看唐慕希没有心情再跟他胡扯了,只好躺床上,开始他的睡觉大计。
刚酝酿好睡意,好死不死的,旁边那个猥琐老头,抻长脖子跑来跟他搭讪。
“小伙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眼眸中一股子英气勃发,想来必是人中龙凤呀。”
陈易耷拉着眼皮,懒懒的开口:“你是不是想说我骨骼清奇,必是练武的奇才,适逢有一本武学秘籍想要售卖与我?”
“非也,非也,你也太小瞧我了,区区一本秘籍安能收纳老道一生的本领?”
陈易仰躺着,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哦,那你到底想干嘛?”
猥琐老道捻起一绺白须,神秘的笑道:“老道我爱才心切,欲收你为徒,传你衣钵。”
“哦,那你有什么本事?”
“琴棋书画、奇门八术样样精通,一手医术已臻化境,济世救民、妙手回春不在话下。”
陈易也来了兴趣,解解闷倒也足矣,笑吟吟的说道:“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哦,我就问你最擅长什么?”
猥琐道人凝眉思索,过了许久才微微叹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肯将自己弄得一身才华呀。
“回想老道一生,所学渊博,无一不精,可最让我得意的本事不得不说是,看相算命了。”
“游戏人间,博览众生,算尽人事天机,其乐无穷啊,就是那朝代更迭,时代大势,老夫都敢去那命运长河,观一角浪花白。”
“哦豁,在我面前吹牛掰,你怕是遇上祖师爷了,我今天就教你做做人。”
老道戏谑的看着他道:“哦,你欲如何?”
“你不是算命厉害嘛,我就和你比试比试。”
老道哑然失笑:“我决定今后不再替任何人算命,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呵呵,你怕了!”陈易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也罢,替你个毛头小子看看相,倒也不会招惹什么业障,今天就破例一次…”
陈易伸出左掌立在虚空:“先等一下。”
“怎么?你是想知难而退了。”
陈易立马给他一计白眼:“呵,你想太多…”
“干巴巴的比试可没意思,必须加点彩头。”
“好,依你便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而你输了就要拜我为师。”他自然是自信满满,完全没想过输这回事。”
陈易也答应的很爽快:“莫得问题!”
老道对陈易的情况,早是胸有成竹了,此刻张口就来:“我观你头顶隐约可见红光,必是权势之后,出身不凡。
而你眼带桃花,有红鸾星动之相,想来颇受女子青睐,桃花缘不断。再……”
陈易倒嘘一声打断他的话:“哎呀我去,可别再扯下去了,我就一个小平民,还什么权势之后?别跟我扯什么陈霸先第十八代后人,之类的鬼话。
至于什么命犯桃花,呵呵,老子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俏模样,只要是女人,谁舍得不喜欢我?呵,还用你来算。
老道凝眉静思,忽然出手,一把将陈易的手腕扣住,在臂膀上轻轻一点,就像施了魔法一样,五指开张,动弹不得。
陈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着道了,不由对他刮眼想看:“哦豁,高手…这是个高手。”
老道屏气凝神,不复那番猥琐模样,看来是认真对待了,没过多久,便见他拊掌大笑。
“哈哈哈,老道果然没看走眼,你小子果然与众不同,看来你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啊。”
陈易小脸懵逼:“什么……说什么鬼话呀,没一句听懂的。”
“那老道就说点你懂的,观你皮相,却是与筋骨肺腑之理不符,想必有高人替你洗经伐髓,能忍受这等苦痛,你倒也不错。”
“哎哎哎,老头,什么叫我的相貌与筋骨肺腑之理不符,能不能说点人话?”
老道摇头晃脑颇带玩味的说:“观一人相貌肌肤,那人的身体情况便能看出一二,而你的五脏六腑,筋骨血脉有太多病理,反映与相貌之上,必不是眼前你这白白嫩嫩的模样。”
“而你的骨骼一半愈合一半却已持生长之态,老道猜度,应是服了某种刺激性的药物。”
陈易气急,翻起白眼:“会不会说话啊,你才有病呢。”
老道笑眯眯的说:“你小子长期饮食作息不律,加之心情郁结成症,而最大的毛病是……”
老头声音拉长,却不说透,惹得陈易一阵心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哈哈哈,你小子水气长期泄露过衰,若不加以控制调理,将来可苦了你未来那娘子咯。”
“水气是什么鬼?”
一旁的唐慕希听了许久,觉得有趣,这时也来插一嘴:“水主肾,这老头说你肾虚呢。”
“我…我特么的容易嘛我,之前那小子天天看黄色小说,夜夜happy,他倒爽了,留下这副身体给我收拾。”陈易一脸不爽,却又无话可反驳。
老道笑完后,又继续说:“适才瞧你手心纹理忽而模糊不清,又忽而清晰可见,奇哉,奇哉,一人竟有两种命理。”
“只不过,第一条势迹,快被磨灭了,渐渐的要被融合,形成截然不同的命理,此乃逆天改命之势,哈哈哈,说不清只是是福是祸,你小子这一生注定不凡呐。”
陈易虽是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了,这老头谁啊,看起来猥里琐气的,没想到却是有点东西。
这种事他自是打死不认的,若是流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啊?陈易是个肾虚男???拿个娃娃撞死算了。
当下强作镇定,淡淡开口道:“你这老头神神叨叨的,说得倒有点意思,不过现在轮到我算你的命!”
老道笑吟吟的回道:“有什么看家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看看你小子如何班门弄斧。”
陈易咧嘴一笑,绕着老头打量,掐指来算。
老道摇摇头,这小子净会夸夸其谈,连手印都打错了,谈何算命,充其量是小儿算术。
陈易照旧搬出系统来作弊,只不过这次积分消耗出人意料的庞大,看来要想办法来赚取了。
很快,关于老头的信息,涌入脑海之中,陈易不禁咋舌作叹,这老道当真是有点东西的。
“啧啧啧,没想到,老头你竟活了一百多年了,保养的不错哦……我去,你也太惨了点吧。
“天煞孤星,命克亲友,注定孤苦一生…”
老道脑海里好似有一道闪电掠过,被刺激得神情大变,瞠目结舌的模样,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不可能!”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老头,你自小孤苦伶仃,生逢荒年,跟着村民一路乞讨为生,幸遇一位道士所收留,才没有客死他乡。”
“……你小名张邋遢,一生坎坷艰难,却多遇贵人,往往能化险为夷,虽无亲无故,但也少了羁绊,游戏于红尘之间,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系统虽没有给出详细的资料,但这些信息无疑是真实的,便也将老道吓得不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如此了解?我隐形埋名二十余年,知晓老道的那些家伙,即便没有作古,却也不是一般人得以接触的。
陈易调皮一笑:“当然是我算出来的咯,老头你可服气?”
“哈哈哈,有意思,当真有意思,虽然我不知你小子,是否特意为这场相遇做足了功课,也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愿赌服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老头,说不准你也将我算得透透彻彻,勉强也可以说是打平手了,何谈输呢?”
“没赢,便是输,无需多言,老道心中自有计较。”
陈易笑得很有风度:“可我也不想占便宜呢,就当是游戏一场,输赢不谈便是,条件什么的,我也不需要。”
老头诧异的看着他,此时却是摸不准陈易葫芦里藏的药,难道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也罢也罢,管你是故作算计或是天生纯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是岿然不动便是。
“呵呵,有趣的年轻人,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下一次可别忘了,给我惊喜。”
老头丢下这莫名的话,便摇头晃脑的唱着古腔的戏曲调调,自娱自乐的走出了牢门,张扬跋扈的姿态,像极了一只老螃蟹。(传说中,蟹堡王里的那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