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彻底恢复前再也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听过关于向然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清婉安心的在家养起了病。十日过去了,春的脚步也临近了,铺下的阳光已经有了一些暖意,永城迎来了春天也迎来了太子的大婚,全城沸腾了,仿佛一切都沉浸在喜悦中。不到一年的功夫,人生置换,命运钮转,那时的清婉还是未来的太子妃,现在谁也不是谁的谁,只是清婉,想来是多么神奇和美妙的事情。
太子大婚不久,沈无双被送进了东宫做了美人。高蒙也接着大婚,诚王府送来了请柬,也算了高抬了花开月苑的主人,清婉让母亲送了份大礼却没有出席。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那里属于过去,她要去的地方在另外一个方向,另外一个地方。
清婉坐着马车来到魏府门口,让小绿去门房传话找凤叔,凤叔出来看到小绿正欲询问,小绿说道:“凤叔,我家小姐在车上,想见二公子。”凤叔喜上眉梢:“快,带我去接清婉小姐。”
凤叔急步冲冲到了清婉的车架前,小绿上前回复道:“小姐,凤叔来了。”清婉微微掀开门帘对着凤叔莞尔一笑:“凤叔,带我从侧门进去。”凤叔收起笑意,质疑道:“这?”清婉笑笑说:“后门都是有特权的人通行的,走吧,上次没记住门在哪儿。”凤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很恭敬的道:“是,清婉小姐你坐在车上,老奴前头带路,片刻即到。”
不管两人的关系最后会走向何方,清婉都不想其他因素的介入,比如亲人、家族、门楣、政派,只要纯粹的他与她,向然定然也懂她。
一会儿,到了侧门,守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看起来比较木讷憨实,清婉让小绿打发了赏钱,对婆子笑容可掬的说道:“大娘,下次我自个儿来,你要记得给我开门哦。”婆子捧着赏钱,看了看凤叔,凤叔斥责道:“发什么愣,清婉小姐给你赏,还不快谢恩。”婆子赶忙下跪谢恩,清婉连忙扶着婆子阻止她跪下,笑着说:“我是贿赂你,你不要谢,更不要跪,只要记着以后给我开门就好。”婆子没有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小姐,有些激动,只连声应是。
没走几步就到了向然的院子,由此可知,向然的住处与主院相距甚远,这也许就是向然对于魏家的态度,隔阂与疏离。
院子的门口,清婉停下了脚步,她问凤叔:“他现在在干嘛?”凤叔回道:“在院子里练功。”清婉说道:“我自己进去。”凤叔应道:“行,清婉小姐,老奴带小绿去其他院子休息一会儿,你有事叫一声,老奴能听到。”
清婉跨进了院子,院子很小,正对大门一排房子大概有三间房的样子,简陋陈旧,不像是主人该住的地方。右边有个空坝,墙角处种了一株一人多高的海棠,再无其他。此时,空坝中央,一个高挑修长的白色背影正在练功,一静一动,刚柔并济,时而挥掌出拳,时而跨步跳跃,像极了前世的太极。
清婉走近靠着墙边看着,她想起了那个灰暗的夜晚,那个绝望的夜晚,而眼前的画面足以让自己向那夜说再见,永不再见。
感到被人注视,练功的人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一眼看清了来人,向然定立在那里,清婉笑着站在这里,相互凝望。眼睛中的光束拉扯着灵魂凭空相遇,碰撞,绽放出火花,又带着巨大的力量冲向对方,冲向对方的身体,冲向对方的内心,让两人的心同时颤动不已。
向然目含深情,唇齿间发出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悦耳动听:“你唤醒了我。”
“是,我唤醒了你,你好些了吗?”清婉把持着自己的情绪,内心激荡却不愿恣意释放,努力用一种平淡和清柔的语气应和着。
“嗯,你等我。”紫云大师的功法与秘药使自小沉积的病症有了治愈的希望,或许会好,或许不会,可是不论好与不好,魏向然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不计付出做一次努力,治愈疾病,才有可能不只是远远凝望,而是和对面的女子相携共生。
“好,我等你。”清婉知道向然的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痊愈,成年旧疾,现世的医疗水平极差,神乎其神的功法秘术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一无所知,只能等待,只有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