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官家少爷,办事效率还真高,第二天就写好挑战书送到了敕颍候家的两位姚公子的手上,而从姚家两位公子毫不犹豫就接书应战来看,也非纨绔子弟,也算光明磊落,之前与两位表弟的纠葛无非是年少气盛罢了。第二日在一处名为振兴的小武馆,请了评判邀了众人,一场文比一场武比,事先言明愿赌服输,无论输赢,前仇旧怨一笔勾销。清婉着了男装,扮成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跟着去武馆看了个热闹。
比试结果,一胜一负,再好不过的结果,四位公子划干戈为玉帛,化敌为友,自此延续着父辈间难能可贵的友情。
事后,两小对清婉那是一个崇拜呀,三两句话,一个主意,让他们少了两个宿敌多了两个好友。他们觉得,这表姐比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还强大还高明。
英明神武的舅舅四日后赶回了江临,当看到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清婉时,忍不住,泪眼婆娑,这是一份来自对至亲的想念,对亲人的怜惜,更多的是一个弟弟对于姐姐未尽照顾之责的愧疚心痛,清婉会意,微笑着上前挽住陈翊宣的胳膊:“舅舅,我现在和母亲过得好着呢,很舒心,这回我可不受了气来找你撑腰的,是我打了人,跑这儿来躲灾,求您庇护的,嘿嘿。”陈翊宣听了清婉的话,想起父亲的家书,一下子,皱起眉,又好气又好笑的用手指戳了戳清婉的头:“你这孩子,姐姐怎得把你教成如此胆大妄为。”清婉摸摸头,嘻嘻哈哈的笑着说:“不怪母亲,小树苗自个儿长歪了,扶正就好,这不,来求舅舅扶正。”陈翊宣听罢哈哈大笑。
晚餐十分隆重,一是陈翊宣回府,二算是清婉的接风宴。陈大人听说清婉略施小计就让自家的两个小子和姚家的小子化敌为友,十分高兴,饭桌上不仅对两个儿子难得的和气,对清婉更是赞赏有加,和颜悦色。饭后兴致颇高的留下大家聊起了天,随口提到了南渡之事。
大青国江南一处的手工业相对发达,其中就有木作一项,尤其是楠木制作的床榻、柜架、桌案、椅凳、箱匣、屏风、摆件等等,皇家、显贵、富户,包括邻邦的官府行商都会到江南来采买。实事上,这木作用品主要出自南渡的楠木镇,并非遍及江南。这楠木镇不远处有座山,名为齐云山,山高陡峭,顶入云宵,过半山长了一种树叫楠木树,木质坚硬,自带幽香,木纹奇丽,木材为药,利于身健。十多年前被一个游僧偶然识得,一传十,十传百,楠木镇上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匠人,用楠木做出各式各样工艺精湛的木作制品,可仍然供不应求。关键在于楠木长于半山之上,砍伐不易,离镇十余里山路,运输也不易,因此可供制作的楠木木材数量自然有限。
个别商人看到其中的利益,与江湖中人勾结,占山为王,以强制手段控制木源,欺行霸市,抬高市价,从中谋利,近日更是杀人掠货,连出命案。
清婉听后不觉一阵唏嘘,看来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一时没忍住,嘴贱,向陈大人荐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齐云山立于大青境内,山上一草一木自当归大青所有,地方官府奉皇命管辖一方,理所当然拥有管理权和处置权。为何树木不由官府来统一砍伐,运输,再在楠木镇设点进行分配发售。这样官府除了能够获得一定的收益,对稳定规范市场有绝对控制性的作用。当然在分配环节要事先了解各个商行的出货量和质量,综合考虑来核定各家的木材配比,木材售价也不易过高,那就会引起新的钻营问题。定期可以由官府出面进行技艺比评,用以调整配比额度,随带提升楠木的制作工艺,一举两得。
清婉边想边说,提了很多想法,也预测了会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方法,讲得有点口干舌燥,想起要喝口水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完了,一时激动,说多了说过了,嘎然而止,赶忙闭上了嘴。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陈大人更是不发一言,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茶水,一时间鸦雀无声。“啪”陈大人拍了拍桌了,叫了声好,“噌”得趁起身快步离开了大厅,把清婉吓得不轻。
清婉所说的话很多词陈大人都听不懂,可他连悟带猜还是领会了清婉所要表达的意思,这个建议从根本上解决楠木木材的供需矛盾,而且府衙干预此事,不仅稳固了市场,还有获利,所获红利或留用或上缴都是政绩一件。于是陈大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去找幕僚,师爷商议,为了尽快拿出个章程。
清婉有点后怕,为了不再犯此类错误,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逃避。于是,清婉向两个表弟打听到府里在八里地外的姚溪镇有别院,立马以散心为名,恳求陈大人同意自己去小住几日,并让正逢休沐的两表弟陪同,陈大人本想再向清婉多询问一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清婉所求。
第二日清婉就带上两小去到姚溪镇别院,开始了真正的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