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清婉这回名可出大了。
接近戌时,陈尚书不顾身份气鼓鼓的直接冲到了花月苑,辟头盖脸就给了清婉一顿臭骂,看到父亲怒火中烧的样子,陈香儿坐在一边犯难,想劝吧又不敢劝。清婉低声下气的假意哭求:“外祖父,孙女知道错了,就是脾气一时没搂住,天气,天气的原因,天干不是物燥嘛,这天干人也燥。外祖父你说怎么办啊,我这名是不是更臭了,更嫁不出去了,呜呜……”言毕,陈尚书燃起的熊熊大火顿时被熄灭了,很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叹起气来。清婉一看,势头对自己颇为有力,又断续卖力的伤心哭泣,不敢停下来。
陈香儿将茶送到陈尚书手里,试探道:“父亲,事情已然这样了,你看这如何是好?”
“哎”陈尚书又叹了一声气,接着道:“这个丫头有时候做事,果决大气,有勇有媒,完全不似女子所为,为父都不得不被她折服;可有时候干得事,你看她都……比那稚子还不如。你与你母亲物色的几门亲事,再去说,怕是不易。让她去你二弟哪儿吧,也算是散散心。回来或许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在江南让你二弟妹给她寻个般配的也并无不可。”
清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讨好的跑到陈尚书身后,给陈尚书做起了肩部按摩,献媚式的道:“外祖父,别气着了,孙女做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我给您顺顺气,你就饶恕我一次吧,要说您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行,等我在江南找到良配,我就把您,我外祖母,我娘都接过去,你都两年没见我舅舅他们一家人了吧,咱们家在江南团聚怎么样,这一说起来,好期待哦。”陈尚书听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东拉西扯的哪儿跟哪儿啊,这想法也太跳跃了吧。
清婉很快安排好了店内的一切事宜,轻装简行,三日后,在一小队护卫的陪同下,独自踏上了南去之路。
第一日,车行了大概60里路达到了宁城,宁城是陆路水路的换乘转换中心,也是商贸流通的交换中心,比起永城的商业繁荣程度来,可以说不分伯仲。清婉在城中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护卫队起程返回永城,清婉也坐上了南去江南的何家商船。
这何家商船的东家何成全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肥头大耳,逢人都乐呵呵的样子,像极了弥勒佛,看他的样子难免会觉得这人老实厚道,实事上却是个十足的行商人才,头脑精明,善于算计,很会度势。他应该和陈家有非常好的关系,确切来说是与自家的大舅江南双江巡抚陈大人交好,要不然外祖父和舅舅也不会将自己托给他带到江南。昨日,他曾亲自到客栈盛请清婉到他家住宿,清婉一再拒绝这才作罢。
商船很大,分上下两层,上面是供人休息的房间,每一间都不大但也足够实用,一床一桌一椅。下层堆放货物和船工休息地方,清婉碍于身份没有下去一观究竟,还是有点可惜。
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天气晴朗,清风拂面,视野开阔,让清婉不禁想到了前世李白的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船速够快呀,千里之地一日就到了,难不成江南两千多里有个两三日就到了?
体验过后,清婉发现船速根本没想象的快,它和太多因素有关了,造船技术、河流、风速等等,关键这还是商船,要上货卸货的,这可好,慢慢悠悠在浏河上走了10日才到了江南之一的江临。
巡抚府派了管家权叔来接清婉,听权叔说,舅舅因为南渡有突发事件前去处理这几日都不在府里,舅妈本来是要来的,临走之时,二公子又犯了混,夫人只好留下,一再吩咐权叔向清婉言明,切勿多想心生不安。
清婉本想多问一问,转念一想,新来驾到,万事不明,言多必失,少问为妙。谢过了商船管事,坐着府里派来的马车往巡抚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