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说不出来的沮丧,面对如今的情况她有点不知所措,是坚持,是退却?是接受?是争取?还是反抗?
为了让自己转换心情,清婉想着是不是出个门,找个景致好点的地方放松一下自己,她让马夫驾着马车往永城北门外的三里坡驶去,听说那里有一片宽阔的草地,看着沿途是青山绿水,远处的村落隐于其间,犹如一幅幅水墨画,如真如幻。
马夫是一个跛脚的中年汉子,名张大力,是陈家的家生子,陈香儿母女搬出沈府后,一时找不到人,陈老夫人就送了好几个仆役过来,包括这个张大力,清婉平时唤他张伯。
清婉坐在马车中,一颠一簸,累得心情也有些烦躁,看了一会儿窗外的美景,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掀开门帘对张伯喊道:“张伯,停车。”
张伯闻言赶忙停下了车。清婉对张大力说:“张伯,你教我驾车吧,坐着闷得慌。”
张伯有些迟疑:“小姐,这?”
清婉摆摆手道:“没关系,你听我的就好了,我就是觉着有趣。”
张伯只好仔细的教起了清婉,其实这驾马车的要领并不多,但驾驭起来却并不容易,于是为了能学会驾驶马车,清婉认认真真得学起来,以至于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
过了好一会儿,清婉终于掌握了驾驭的要领,熟练的驾起了马车,在平垣的道路飞奔了起来。
远处尘土飞扬,蹄声雷动,一队官兵骑马自后而来,并大声叫道:“让开让开,官府办差,快快散开。”
清婉有些着急,一时慌了手脚,那马儿好像突然不听使唤,怎么也停不下来。只听见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张伯在旁边焦急的往后张望,喊到:“得停下来,小姐,小姐你拉紧缰绳,往回拉啊,官兵追上来了。”言毕,就听到“哐”的一声巨响,是刀砍向马车的声音,清婉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丢了缰绳,抱着头大叫起来:“啊,不要啊。”紧接着听到一个人大吼一声:“住手。”不是别人,正是诚王世子高蒙。高蒙一瞬间就听出了清婉的声音,因为熟悉和想念,这个声音已植入脑海,任何时间听到都那样的清晰悦耳。高蒙同时拉住了失控马的缰绳,通过高超的驭马技巧渐渐让马放缓了速度,并最终停了下来。
高蒙交待随行兵士先行回城,又给了张伯些银两,让其先行驱车回城更换车箱,一个时辰后在城门口等候,张伯看向清婉寻求答案,清婉点头应允。
看着张伯驾车离开,清婉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高蒙,一身黑色的窄袖骑装,胸前绣着镶金蟒纹,腰束暗红色的祥云纹的宽腰带,头发用一个镂空雕花金冠束起,外表俊俏,气质优雅,透着几分英挺和潇洒,显得意气风发。清婉看着看着,不觉泪水润湿了眼眶,她用力得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泪水才没有宣泻而下。
高蒙也看着清婉,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炽热的眼神看过自己,眼中还有丝丝泪光,是来自于思念吗?是来自己于情动吗?女子的心好难猜。她的心意他是知晓的,可是她又很擅于伪装,从不轻意显露对自己的爱慕,此时她这样深情的注视让自己的心顿时沸腾了,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激动。
高蒙露出迷倒万人的微笑,把手伸向清婉:“婉儿,要不要骑马?”
清婉看着那双手,苍劲有力,洁白无瑕,缓缓的将自己的手送进了掌心。高蒙牢牢的握着送过来的小手,娇小玲珑,柔若无骨,只觉着有一种叫温柔的东西在心中荡漾开来。
坐在马背上,高蒙将清婉搂在前面,清婉也温顺的依偎在高蒙的怀里,她在想:放纵一次吧,就一次,就算没有以后,作个告别,留下一点什么给自己,让它成为永远吧。
他们骑着马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奔驰,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微风轻轻拂动,撩起他们的衣裳,远远望去,如同一对遗落人间的仙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