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古今,八卦都是人们最忠于传播的讯息,更何况涉及到当朝太子,门阀贵胄,姐妹夺爱,为情赴死,足够的劲爆,刺激。仅仅5日整个永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宫中的凤子龙孙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最后,太子悲剧了。
太子先是被太后叫去万寿宫,被声色俱厉的训斥了一顿,太后指责他不尊孝道,不知好歹,玉石不分,擅自做主自退良缘,把一朝太后变成背信弃义之人,这以后自己有何面目面对陈老夫人。被罚在万寿宫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走得时候都是被太监抬着回了东宫。
接着又被皇帝叫了去狠狠训了一顿,皇帝骂他鼠目寸光、不顾大局、因小失大,太子妃就是未来的国母,选立太子妃是国事,怎么可以因个人情爱而误国事,一介庶女觊觎正妃之位,她们同意,你同意,联同意不同意,太后同意不同意,宗室同意不同意,满朝文武同意不同意。沈清婉是沈府嫡女,是户部尚书陈谨彦的亲外孙女,是两江巡抚陈翊宣,陇西总兵陈翊宏的亲外侄女。沈无双是什么?什么也不是。这回倒是没罚跪,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沈达康也没幸免,被召进宫,皇帝说他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好,还当什么官,回家思过三个月,再视情况定夺。沈达康整个都懵了,回了家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皇帝召来了陈谨彦,说退亲这个事不是联的意思,太子一时想差了,婚事依然作数,有陈家这样的儿女亲家皇家求之不得,直接绕开沈家把陈家捧得极高。陈尚书告诉皇帝外孙女之前特意嘱咐过多次,如皇帝有召,代她告罪,凡夫俗子,资质平庸,不堪重任,亲事已退,缘份已了,不必强求,恳求留余脸面,苛活世间。皇帝不确定这是沈清婉的意思还是陈谨彦的意思,见对方执意,又说了些宽慰遗憾之类的话,就此作罢。
而这一切对于清婉来说却事不关己,清婉在乎的是如何在这个异世活得有意思,活得有价值,能不枉此生。
陈香儿母女二人三天后就搬到了沈府旁边的二进院,清婉找人做了个门牌,叫做“花月苑”,陈香儿问及原因,清婉解释道:“娘可听说有一句词:花开花落终有时,月圆月缺总相交。娘和我都要随缘,凡事勿需强求,静待,自有月圆日。”
安置妥当后,清婉开始清理陈香儿的嫁妆,因为这是她们以后赖以生存的资本,她发现其中有间成衣铺在六大街,六大街是永城重要的商业街道,地理位置还不错,只是店面小了些,而且经营不善,处于微利状态。永城最有名的裳衣阁,以前世的眼光来看,也就是个水平一般,经营一般的制衣铺。很快,清婉脑子里有了一个计划。
清婉先去了陈府,靠着大树好乘凉啊,这陈尚书的大腿抱着又方便又舒服。清婉先是三天两头的去到陈府,逮着机会就在二老面前耍宝卖乖,拉近感情。陈尚书虽然对清婉之前的表现非常震撼和赞赏,可是难免也有一些心痛,小小年纪就那样老成迟重,失去了少女该有的心境与快乐。如今这样在自己面前童心未泯,欢颜逐开,陈尚书也是非常愿意看到的。
过了一段日子后,觉得时机成熟,清婉很正式的跑去找陈尚书,希望陈尚书帮忙拿下成衣铺旁边的铺子,用于扩大经营,自己想好好经营成衣铺生意,让母亲和自己有一个生活的依仗。
陈尚书先是不允,对她说:“陈府就是你们娘俩的依靠,外祖父不在还有你们舅舅,你还得嫁人,一个闺阁女子去操持营生这传出去了,还怎么嫁人?”
清婉脸上挂着泪,很委屈的说道:“被太子退了亲,我还嫁得出去吗?出了沈家门,我就不想再回头去求他们。陈府是靠得住,陈府有外祖父外祖母,二位舅舅,可还有舅母,还有表弟表妹,以后还有表弟媳,我和娘不能一直靠着。”说完就号啕大哭起来,陈尚书心里清楚,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一时间无言以对。
清婉哭了一会儿,知道得见好就收,擦干眼泪说道:“外祖父,你帮帮我吧,我也就是在背后管着,又不露人前,有事做也不会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婚总归是要结得,可是眼下根本不可能,你也清楚吧,有些事总需要时间来化解。”说到这个份上,陈尚书那有不同意之理。
很快陈尚书就帮清婉拿到了成衣铺旁边的铺子,原来那间铺子是做笔墨纸砚生意的,可经营状况也属于勉强维持,它对门有家藏珍阁,既有珍奇古玩,琴棋书画,又有笔墨纸砚,人家店铺大品种齐,这生意肯定没法比。陈尚书轻而易举的找到老板,付以重金买下了铺面。
店铺到手,清婉异世的事业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