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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往昔噩梦

江自流慢慢抬起头,缓缓看了那两人一眼,道:“不会打起来吧?”

方百玲过去把门轻轻掩了一角,微笑道:“我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打起来的我不知道,砸碎什么东西我不赔。”

江自流笑笑,继续闭着眼静坐。

这段时间他的内伤基本上已经没事了,灵力亦可运行自如,再过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到往日巅峰的状态。

不过此时此刻,外面的两位要真打起来,他还真没把握敢上去拉架。

出了房间,冯陆果然慢慢把右手抬了起来,站在院子中。

余震刚听江自流他们闲常时说起过,冯陆的灵源就在右手的腋下,现在冯陆抬起了右手,就等于是将灵源露了出来。

不至于吧,真的要打?

余震刚还以为冯陆的心胸还不至于这么狭窄。

因为这么点小事,冯陆当然不至于和余震刚翻脸,他想和余震刚动手的原因,是不希望余震刚以外他利用江自流为他做事是应该的,是没人为江自流他们出头的。

他要让余震刚明白,这件事发生一次就行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有不愿意放过他的人。

余震刚也停了下来,本来和冯陆是并排走着,此时两人都微微扭头,侧着身子冷冷看着对方。

冯陆什么也没有说,手一展,枪出如龙,握在他的手中。

余震刚看到这一幕,眉心灵源一开,一把两仪剑射出,一手握住,斜指着地面。

方百玲并没有完全把门关上,透过两道门之间不算窄的空隙往外面看着两人,道:“余震刚这把剑不错啊,一半的剑刃是全黑的,一半的剑刃是全白的,护手也只有一个太极,整把剑浑然一体,看起来不是寂灵学院藏兵阁的东西。”

江自流眼前一片黑线,藏兵阁里要是有这样蹊跷的武器,秋一潇去昆鱼山的时候,也不用拿着一把路人甲带的长剑了。

两人的武器还没有聚满灵力,身处的空间,就已经被另一股灵力所打乱。

两人的武器,都只能默默地放了下来,看向一旁走过来的人。

走过来的是主人,至少算得上是秋府的半个主人。

秋一潇环着手臂说道:“二位要动手的话换个地方,这个地方不让打架,花草有灵,栏柱有价,这里的东西,两位赔不起,真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矛盾,二位可以出去解决,什么时候回来,这座宅子都拿两位当客人。”

说完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往江自流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余震刚冷冷看了冯陆一眼,两仪剑往眉心里一刺,呛的一声,收回宝剑,转身离开。

冯陆的肩膀一耸,同样把金枪收回袖子里,刺入了灵源里,跟着余震刚往外面走去。

他们两个今天不决斗一场,看起来是真的不打算罢休了。

方百玲满面愁容的托着下巴,看着秋一潇背后的两人,郁闷的说道:“你不让他们在这里打,出去打的话,你不怕他们两个谁会受伤吗?”

秋一潇冷笑着坐到了方百玲的对面,拿着茶杯涮了涮,把余震刚和冯陆的酒杯放在了托盘上,然后又拿了个茶盅,一边倒茶一边回答方百玲的话,笑道:“打死一个少一个,反正他们谁受伤都不会让我们有损失,谁好好地也帮不到我们,随他们的便好了。”

方百玲本来还想责怪秋一潇没有人情味儿,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两个反正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了这么点小事,也不至于生死相决,心里自然也就放得松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鸣凤姐姐呢?”

秋一潇道:“安排她住在你们房子后面,你们要是有事情要谈,可以到后面找她。”

方百玲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秋一潇,道:“不对吧,苏鸣凤是你女朋友,你舍得让她离江自流这么近?你没着凉吧?头疼不疼?你肯定发烧!”

她趴在桌子上,去探秋一潇的额头。

秋一潇微笑道:“我当然住他隔壁。”

方百玲一笑,手指在秋一潇眼前一顿,慢慢地放了下来,从桌子上下去,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的。”

秋一潇笑笑,并不答话。

方百玲问:“没被你爹逼婚?”

秋一潇反问:“用脚趾头想想,可能吗?”

方百玲又问:“你没答应吗?正好一个好时机,不答应的话,有些亏了吧!”

秋一潇轻轻弹着手指,道:“并未多亏,结果在重要,总不能为了夫妻情分……”他苦笑着看了一眼江自流,继续道,“连兄弟情义也不要了吧!”

方百玲故作不知地往外面看着,道:“兄弟情义,夫妻情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秋一潇明知道她是在装糊涂,却假装不知道,看着茶盅里往外飘着的轻烟,微笑道:“结婚必须得求婚,得提亲,得迎亲,这三道程序,两道都得通过杨菲心,仇人之子尚在人世,你觉得,她会答应别人把家里这个唯一报仇的女儿,送给别人家吗?”

方百玲阴森森的笑道:“杨菲心伯母还真是一个奇人,明明自己杀江自流轻松得跟捏死一只臭虫似的,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受这么大得罪,她到底是恨江自流,还是要等着江自流入赘?”

她这么一说,秋一潇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凄然苦笑道:“看来在有些人心中,我终究还是不如江自流。”

方百玲睫毛一跳,瞬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要改口,却听到江自流说:“她说的话你都信?她是杨菲心呢,还是苏鸣凤呢?当年全家受屠,杨伯母其实还算是想救我的,可惜那个时候太容易害怕,慌乱之间,就在杨菲心抱着我的时候,在她的脸上斩出了三道刀痕,这十几年来,杨菲心并不是没有嫁给别人的心思,而是她这样的孀妇,脸上又有这样的刀疤,很难有人再爱上她,你觉得这样的仇恨,还能让她等着把女儿嫁给我?”

秋一潇微笑道:“想不到你小时候,还有这样的胆量,八岁就能将超一流高手打伤,佩服!”

江自流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秋一潇,笑道:“那是因为我那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善良,意识到她不是来杀我的,所以才没有继续下手,如果要是换了你在那种情况下,她脸上的刀痕,就不止三道,你也早就被她当场毙于掌下了。”

秋一潇笑道:“那时候,你们两家的关系好像还相当不错?”

江自流表情黯然,往后靠到了墙上,眼前浮现出了十多年前的场景。

苏鸣凤那时候还是一个穿着红装的瓷娃娃,会在雪天跟着江自流在雪地里把一地的雪堆成一个一个的雪人,两人边笑着边指着那些雪人,说这个是你,这个是我,这个是我妈妈,那个是你妈妈……那时候杨菲心的一身黄色裙子,江自流母亲的红色裙子,两个艳丽妇女的倩影,照在雪上,仿佛把漫天的白雪,都衬托的不如她们两人的纯美,只能作为一面镜子,看着她人的美。

那时候他们两家,确实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甚至杨菲心苏平戎,都已经和江海河把亲事都定好了。

然而后来的一个夏夜里,江家府邸的人,就在那一夜里,一个个从活蹦乱跳的生命,变作了冰冷的尸体。

就像是在严寒的九月,地上三尺积雪,在一瞬间被熊熊炎日蒸发,消失不见。

江自流的心,在那一夜仿佛也从阳春三月的朗朗蓝天,跌倒了三九严冬的阴冷冰窖。

苏平戎是死在这件事之前,还是死在之后,江自流已经记不清楚了。

谁是谁的仇人,还重要吗?

“以前,现在,这变化,已可撑是翻天覆地了。”

江自流笑得发苦。

方百玲狠狠钉了秋一潇一眼,心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一潇也茫然得很,话赶话的,说到这份上也很正常啊!

方百玲走到江自流身边,坐到床上,握住了他的手,道:“别想了,想的太多,对自己也不公平。”

江自流慢慢握住方百玲的玉手,苦涩地笑了一笑。

看到江自流这个样子,秋一潇也不好再把江自流往回忆上勾了,道:“我只是怕,提亲的时候杨菲心会让我用你的命做为礼物,那时候骑虎难下,我答应了不对,不答应也不对。”

江自流道:“试试又怎样,杨菲心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忘却了,鸣凤这几年漂泊在外,视家中如龙潭虎穴,对于自己母亲,可能就是她也不够了解,你更是个外人,这种事情如果不试试,得到的答案,永远都只能是预测的而已,万一杨菲心直接就答应了呢?”

秋一潇仰天叹道:“你说的轻巧,万一她不答应呢?”

江自流嘿然一笑,说:“那你们俩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损失什么。”

秋一潇冷冷道:“如果我是杨菲心,我就会留下苏鸣凤,让秋一潇把江自流的人头带回来再放她离开,这样又当如何?”

秋一潇好像还真难不住他,江自流眼珠一转,道:“抢亲!”

秋一潇随手拿起一个椅子垫,摔倒了江自流脸上。

“你以为苏家是饭馆客栈啊,由着你抢人哪!”

江自流扮个鬼脸,抱住方百玲,微笑不语。

秋一潇看着他们两个秀恩爱,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种事,都是他们做得烦了的。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今看来这话倒是没有夸张,这里无论是景色还是建筑,似乎都要比寂灵郡要美妙得多。”

余震刚和冯陆结伴在兰池一带游览,冯陆忍不住赞叹道。

在这样的景区还要谈论打打杀杀的事,余震刚和冯陆还犯不着那么煞风景。

不过在秋一潇到来之前,两人实际上已经进行过一番较量了,只不过那种较量,只是单纯的灵力上轻轻一磕,没有大的动手,因此表面上看不出来。

两人的实力,对方已经了解,冯陆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必要再和余震刚动手。

余震刚道:“杭州之美,在于西湖,苏州之美,在于园林,到了苏州,如不到各处园林一游,总算是白来了。”

冯陆一边走着一边说:“苏州园林私园为多,却不知秋家名下有哪一处?”

余震刚淡淡答道:“网师园。”

冯陆停下了脚步,笑道:“我们若单独去,是否自私了一些?”

余震刚也停了下来,道:“这倒也是,不如待明日找上他们几个,一起过去的好,有秋一潇那张脸在,进去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冯陆笑了笑,道:“希望他现在没有为了结婚在忙碌吧!”

两人停下的地方,是在一个药铺的门口。

本来两人说会话就该离开的,不过显然,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条街道上人很少,现在更是几乎没有一样。

兰池这地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事情的,偏偏就是出现了。

冯陆表情凝重地看着余震刚,道:“有点不对劲儿。”

余震刚道:“你没有感觉错,是有血腥味,小心!”

他们附近的建筑,这里是一家药铺,周围也没有屠宰场,饭馆之类任何能跟血腥掺上点关系的地方。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这股味道,是人血的味道。

冯陆一扭头,看着那家药铺,道:“味道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奇怪,这是药铺,又不是屠宰场,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余震刚往四周又看了看,鼻子微微动了动,道:“不对劲儿,这血是新鲜的,应该是刚死的人,我们在这已经有一会儿了,这里却没有经过任何人,也许这就是一个针对你我的陷阱。”

冯陆的一脚已经踏在了药铺的阶梯上,冷冷道:“就算是陷阱,我也要看一看,是谁敢对我们动手。”

余震刚看着那扇门,道:“屋里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之声,这不是谁在我们面前能隐藏得了的,进去,可得下定决心啊!”

冯陆已经用枪尖挑开了药铺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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