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碧丝走后,我佯装打哈欠的将房门关上,然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我还不相信这屋子里还能一点蛛丝马迹的都没有?
翻了好一阵,我总算认命。好吧,算你们厉害,还真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女儿家的衣裳和首饰外,这么大的屋子竟然一点多余的旁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我原先身上带的东西了。
我气极了,就地坐下,我这是有多聪明啊,要这般防着我?
再说碧丝,她虽答应里头那位去买桂花糕,可她断然是不敢轻易出去的,于是她找到了夏府总管,说清了里头那位的诉求。
总管皱着眉头,挠了挠本就日渐稀疏的头发,想起上头说过的话:‘尽量满足她的一切需求’,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等碧丝揣着桂花糕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戚笙笙,她不动声色地瘪了瘪嘴,心里头安慰自己:还好只用照料到下月十二。
戚笙笙本就是装睡,此时她揉了揉眼睛假装睡眼惺忪的看着碧丝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这般久?有这么远吗?”
碧丝边将牛皮纸袋中的糕点一点点放入盘子里边回:“本是不远的,只是今日太后娘娘出殡,路上人多了些,这才耽搁了。”
“出殡?你是说太后出殡?哪个太后?”我厉声质问。
碧丝被戚笙笙突如其来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只凭着本能低声回道:“还有哪个太后?先帝的遗孀圣德皇太后。”
我捏紧拳头,冷着脸继续问:“可有听说太后是怎么薨的?”
碧丝被戚笙笙的强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能抖着声音回答:“坊间传闻,宫中走水,未能将太后救出来……”
“呵。”我冷笑出声,仿佛突然明白了一切:“真是好计策。”随后我冷眼瞧着碧丝:“他们让你照顾我到几时?”
碧丝此时只觉身处炼狱,浑身上下被冷汗湿透,却再也不敢答话。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于是一挥手:“你下去吧。”
碧丝听闻此话,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立刻朝外奔去,像是从鬼门关闯了一趟回人间似的。
我按耐住心中的焦虑,细细思索,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李琰故意将我引出宫,目的就是给我换个身份,而幽然殿的走水……应是青珊为了掩人耳目做的局。而李琰却将计就计,直接昭告天下太后薨逝,接下来,我没猜错的话,他便要大婚了,而这大婚的对象……呵,便是这夏家五小姐夏春樱了。
我勾起嘴角冷笑,李琰啊李琰,你可真是算的一手好计谋。有了这般算计人心的谋略,何愁坐不稳这帝位?万里江山你不算,偏偏要来算计我,你可是忘了?我戚笙笙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你既非要算计我,那咱们便走着瞧。
来来去去,还是逃离不开那座牢笼。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压上了我的肩,我瞬间垮了脸,无力感跌跌荡荡的涌来,李殇,你到底在哪儿?你夫人都快成你弟媳了,你知不知道?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立夏家五小姐夏春樱为后的诏书便传进了夏府。
“听说了没?前院来了宫里的人,那聘礼堆满了整个院子呢!说是咱们夏府要出一位皇后啦!”一个小丫头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另一群小丫头显摆着刚从前院听来的八卦。
其中到真有人接茬:“是真的吗?玉檀姐姐,那咱们是不是就会领很多赏钱了?”
“那是当然了,入主中宫可是多气派的事儿,赏钱哪能少得了?”一群丫头们七嘴八舌的回道。
其中一个声音尤为突出:“那玉檀姐姐,是哪位小姐会当皇后娘娘呀?”
为首的小丫头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将食指竖在唇边,瞅了瞅四下无人的走廊,这才悄声说道:“和你们关系好才同你们讲的,就是咱们府五小姐夏春樱。”
“啊?我还以为会是四小姐呢!可咱们府里之前都没有五小姐的呀……”
“嘘!你想被发卖了是不是?总管说了,不可提起此事。”其中一个稍显伶俐的丫头狠狠的瞪了眼方才说话的丫头。
那丫头立马怯生生的一把捂紧嘴,讳莫如深的样子。
其他丫头见状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各人带着各人的心事便散开去。
待众人都散去,我才拿着一支杨柳枝从假山后头出来,真是缘分啊,好不容易甩来碧丝出来偷个懒就能听见这么大的一个八卦,上天待我诚然不薄。
为什么那个小丫头会说以为皇后的人选是四小姐呢?是这个四小姐有这份心思还是说夏家有这份心思?连一个后院的小丫头都能听到这种消息,可就不单单是谣言这么简单了。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单手折断杨柳枝,随意扔到一旁,拍了拍手,是时候去会会我这位四姐了。
到了玉粹阁,我那位四姐正指挥着下人抬着东西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动静大的,仿佛要大婚的是她。
我正欲唤她,便见一身穿粉色丫鬟服饰的小丫头一个不稳,连着手上捧着的木托一同摔倒在地。木托上的布被摔的老远,露出里头鲜红的喜服。那红色铺了一地,着实刺眼,我轻挑了眉头,难不成她真要成亲了?没听说呀。不过倒是这丫头,行事如此鲁莽,待会儿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我正疑惑又感叹着,却见我那四姐夏春暖脸色大变,着急忙慌的大步上前捞起地上的喜服,厉声训斥:“你可知这喜服对我有多重要?若是磨坏一点,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吓得那丫头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夏春暖依然不为所动,只小心捡起地上的喜服宝贝的捧在怀里。
她一转身便瞅见一旁立了不知有多久的戚笙笙,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喜服往身后藏了葱,一脸不爽又带点心虚的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