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我眼眶也湿润了,仿佛我也看到了那一个小小的孩子远远的偷看着属于别人的天伦之乐,那眼神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
我拍了拍李殇的背,轻轻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现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李殇直起身子,拿过我手上的靴子,温柔的抚摸着它:“谢谢你,阿笙。”还有一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我一点都不后悔从他手里抢过你,因为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若是还能回到那时候,我依然会那么做。”
我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靴子放到一旁:“瞧你喜欢的劲儿,莫不是晚上还要抱着睡觉?”
“可以吗?”李殇仰起头乖巧的看着我。
我极力克制住脑海里想要掐他脸的冲动,义正严辞的回答:“当然不可以!对了,你何时出发?”
一说到战事,李殇便收回刚才懵懂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脸的深沉:“约半月后,目前大军正在清点,也在准备粮草供给。朝堂上还是常会德,张恒兴等人在日日劝谏,其余的倒是没什么。”
“多带些军医,还有风寒灵,银翘之类的都多备着些。天寒地冻又背井离乡的,别肠胃不适又着凉。”看着李殇一脸烦闷的神情,我上前拉过他的手:“想做的事就去做,不必忧心,还有我呢!”
李殇拉着我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幸好还有你,我也只有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做靴子中度过了,腊月初三,也就是明日,李殇便也要踏入西北了。这些日子以来,李琰倒是争气,成功的胜了第一仗,步圭在原定的位置向后退了二十里,这朝堂上反对皇上亲征的声音也少了不少。
当夜,我正在专心致志的帮李殇收拾行李,以至于他沐浴完悄声走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李殇陡然从我面前提起一物,吓我一激灵:“手炉子!?”
他瞧了瞧我,我瞧了瞧他手里的物件,点了点头:“怎么了?”
李殇摸了摸额头:“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我又不是去推牌九的,况且营里会烧碳的,用不着这个,你何时听过哪个将军上战场还抱手炉的?”
他又走上前翻了翻那箱子,又拿出一些衣裳出来:“都是穿的铠甲,这些用不上,带几身换洗的就是了。我就说你这忙活一晚上,这满屋子的箱子,你是想干嘛?搬家?”
我噘了嘴:“我还不是想让你在外头也过的舒服些!”
他好笑的看着我:“不与将士同吃同住,他们怎么会用心为我效力?”说着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木盒子:“这又是什么?还挺沉。”
我上前一把夺过那盒子抱住:“这个你必须得带上。”
他伸出手:“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我摇摇头:“给你看了,你肯定不让带。”
李殇突然朝门口喊了句:“珠玉,你拿的什么?”
我刚转过头,李殇一把将盒子抢过打开,满满一盒子的猪肉干,完全把他征服了。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是……杀了几头猪?”
我有些尴尬的将盒子盖好放到箱子里:“那边肯定吃不好穿不暖,这个你必须带上,你要偷偷藏起来,只能你一个人吃。这个肉干晒的很透了,只要密封起来,可以放好些天的。”
就在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李殇突然从背后抱过我:“知道了,我肯定藏起来一个人吃。”
“对了。”我推开李殇,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枚符咒递给他:“这是去灵岩寺求的平安符,开了光的,你贴身带着,能保平安的。”
李殇望着我点点头:“阿笙,我真是一天一个时辰一柱香一盏茶的功夫都不想与你分开,只是我身不由己,你乖乖等我回来,到时我再也不会同你分开。”
我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闭了眼:“你说的,我等你。”
李殇用力抱住我:“只是今年怕是不能陪你守岁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在宫里守,你在营里守,老天都是会祝福我们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又亲亲吻了下我的额头:“我把锐影留给你,你有事就吩咐他去办。”
这怎么可以!锐影和淮影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活着,从来没分开过。况且他去的才是极为凶险之地,怎么能留一个给我呢!我忙拒绝:“我在这宫里有黄驻守着,小琰又留了兵符给我,京郊五里外还有你留给我的两个营,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锐影留给我简直大材小用,还是让他在你身边护着你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李殇握住我的肩膀,微微弯腰与我平视:“听话,他跟着你,我才能安心。难道你想我在战场上心神不宁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只得答应!他又接着说:“锐影在,好办事。我之前跟你讲的让小琰那五千死士分批入京的事儿,你就让锐影去办,他跑得快。”
原来是留下当苦力的,我不禁有些同情起锐影来。
李殇又指着地上这些箱子说道:“这些都别收拾了,让全禄来收拾吧,夜深了,咱们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早起。”
我点点头,便由着他拉着我上床睡觉。只是一想到他明日就要走了,不知何时才回来,我便有些睡不着。我偷偷瞥了眼李殇,只见他乖巧的闭着眼,一只手牵着我,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吵醒他,只好保持姿势直挺挺的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
就这样直到深夜,终于困意袭来,我才缓缓的睡着。谁知我刚睡着没多久,李殇却睁开了眼睛,他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轻轻起床,生怕吵醒了戚笙笙。他慢慢的走到屋外,齐安早已在门外候着。李殇理了理衣领,背着手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需一步不离的跟着皇后,若是她有一丁点闪失,你便提头来见。”
齐安低头跪着,声线沉稳:“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