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殇醒来时,戚笙笙还在床上流着口水和周公约会。李殇也很想多欣赏一会儿,只是可惜今日李琰要随军出发,他还得去城门口送他,以安将士们的心。
李殇到的时候,李融和李淮以及那位宗小姐也在。李殇直奔李琰,却瞧着他剑上的剑穗有些疑惑,这样难看的款式倒不像是在外头买的。他随即问道:“小琰这穗子,倒是……别致。”也不好直说难看,万一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就不好了。
谁知李琰下意识的将剑往身后藏了一下,李殇心中的疑惑更盛。此时李融上前来解释道:“皇兄真是,丑便是丑吧,自家兄弟不用顾全脸面。这是琰哥哥手指有残疾的朋友编给他的,着实费了番功夫,真是身残志坚呢!臣弟都佩服的紧呢!”
听了这话,李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当日不过是句玩笑,这孩子倒还认真了。还好戚笙笙不在,否则李融今日估计得挨揍了!不过也幸好她不在,这样他还能有番说辞。若是被皇兄知道是阿笙送的这穗子,不知道醋坛子要翻几缸!
“是么!”李殇这才收回目光:“那确实是值得珍藏。此番小琰你先去西北,我跟戚将军打过招呼了,他会接应你,不用担心,过几日大哥就来陪你。”
李琰点点头:“放心吧,臣弟此番为大哥打头阵,定要活捉了那秦宇给我军祭旗。”随后又与李淮李融分别告了别,却只是向宗馥莉点点头,便跨上马,望了望皇宫的方向,又朝李殇抱拳行了个礼,便毅然决然的调转马头,领着大军往西北去。
下午柳维桢来寻我时,我正在跟着珠玉学缝制靴子。
柳维桢挺着大肚子刚一进门就洗刷我:“哟,现在往贤惠方向转型啦?”
我瞥了她一眼:“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贤王镇守京都自然不需要,我家皇上才是上前线的人,我又不能陪他一起去,只能抓紧时间给他多做几双靴子了!你竟还嘲笑我!”
柳维桢笑着到我身边坐下:“我可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呀,皇上娶了我们阿笙,真是有福气呢!”
“那可不!”我扬着下巴对着柳维桢一笑:“你这月份越来越大了,出门可得仔细着些,有事你差织实过来唤我就是。”
柳维桢也笑了起来:“放心吧,没那么娇弱,况且御医也说了,要多走动。”
我摇摇头,又是个不省心的,总是不听劝,李淮八成愁的得掉头发。柳维桢有些好奇的问:“你这是用的什么皮?摸起来还挺舒服的,是羊皮么?”
说到这个,我立马骄傲起来,尾巴差点都要翘上天了:“这是上好的小鹿皮,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西北风沙又大,昼夜温差也大,我听说那边年年都要下大雪的,到时候被雪浸湿了鞋袜那必然是要感冒的,寒从脚起嘛。我昨夜想了一晚上,才决定用小鹿皮的,耐穿又防水,最重要的舒适不磨脚,而且我可以多做大一码,这样里头可以多缝些兔毛进去,也保暖。”
柳维桢也拿起桌上的鹿皮帮我缝制起来:“只是可怜将士们这么冷的天还要上战场,这仗又打的急,否则咱们也可以多点时间准备。”
我按住她:“你就别忙活了,累着你我可担不起。”
维桢白了我一眼:“我是肚子怀孕,又不是手断了!况且我帮着你做,你还能腾出时间来多帮皇上做几双。”
“王妃说的是,奴婢也帮着做,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多备着几双总是没错的。”珠玉也帮腔道。
我这才依了她:“那你慢慢来,若是累了就休息,万不可勉强。”
柳维桢轻笑了声:“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亲生的呢!”
珠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瞥了眼她俩,交友不慎喃!不急不赶的做了一下午,总算做了双成品出来,晚上李殇一回来,我立马将他按在床上,一把脱了他的靴子,将一旁做好的靴子拿出来一鼓作气的给他穿上。
我瞧着他一脸迷茫的神情也止不住的笑了,我拉着他站起身:“来,走一走,合不合脚?”
李殇被我推着走了两步,又自己走了走,望着我:“刚好。”
“确定?”我有些疑惑,难不成第一次就这么成功了?
李殇点点头:“嗯,很暖和。”
看来是真的成功了,我开心极了,又拉过他坐下,将他脚上靴子脱了:“太好了,你别看它有些丑,但可实用了!”
说着我正打算将靴子放起来,明日当样品接着做。李殇一把拉过我坐到他身上,实在是措手不及。我有些疑惑:“怎么了?你现在就想穿么?这可不行,这是做给你行军的时候穿的,你再忍几天啊!”
谁知他牢牢的搂住我,将脸埋进我的颈项,也不说话。但凡我想挣开,他总会更用力的将我抱住,我只好随他了。好一会儿,我脖子里竟然有湿湿的感觉,我才意识到,这是他的眼泪。
我赶紧摸摸他的头:“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不就双靴子么?那改日我还想给你做衣裳,腰带,袜子呢,你是不是都要哭上一场?”
李殇止了眼泪,抬起头看着我:“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靴子,阿笙,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
我捏了捏他的脸:“那你这些年都是光着身子长大的吗?尚衣局要是听了你这话都得齐齐哭晕在你殿门口,你信不信?”
李殇又抱紧了我,却没跟我插科打诨:“我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从小如野草般长大,没过过一天母慈子孝的日子,更没享受过什么家庭的温暖,但是好在有你,让我觉得,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小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小琰,惠妃娘娘总是给他做许多的小玩具,他的荷包里总是有很多的糖果,而且父皇也会经常去看他们母子。我就常常想,如果我母亲还在,那我会不会也是像他那样快乐的长大,所以我经常偷偷去福宁殿看他们,只要远远看上一眼,我便觉得我母亲还在,我也是个受父母喜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