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皇上让您去承恩殿,说是有结果了。”珠玉来唤我时,我正在院子里练剑。
我一听这话,立马将剑递给齐安,匆忙换了件宫装往承恩殿赶去。三天了,那十六具尸体躺在那里三天了还未下葬,就是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
“如何?其余的人都是何身份?是哪个宫的?都查清了吗?”我一脚跨进承恩殿的殿门,急匆匆地问道。
李殇宽慰我:“你稍安勿躁,全禄,将查到的东西给皇后一一说明。”
全禄上前弯腰禀明:“娘娘,那十六具尸体已确认,其中十一具为女性,五具为男性,而那一具,已经确认了确是隋贵人无疑。剩下的奴才们查了他们各自的卷宗,对比了各自的身体形态和记录,发现这些均为玉芙殿宫人。”
“什么?均为玉芙殿宫人?怎么可能?突然死了这么多人怎会不引起注意?玉芙殿按照宫规宫里的宫人不会超过十二人,怎会有十五名宫人死亡?”我实在是太惊讶了,这么大手笔,我真想好好会会这人。
“仵作验过了,死亡时间并不一致,有的已死三到四年,有的已死一两年,有的,有的死于近期。”全禄解答。
“近期?多久为近期?”到底真相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
全禄仍然弯着腰,低着头回我:“半年内。”
原来在我触手可及的身旁,每天都有人死去,而我还不自知。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我竟还常沉迷于李殇偶尔的关怀中,竟还因此动摇。我的父兄还是西北受苦,我竟还有心情沉迷于男女之情。
我缓了缓气:“隋贵人呢?”
“经验,应是有一年多了。”全禄答。
“她身上可还留有什么物件?”我默默哀叹,真是可惜了。
“未曾发现。”全禄依然不疾不徐的回道。
我从衣袖中掏出那枚断成两截的玉簪,我已经清洗过了,那玉也呈现出它原有的光泽,通体白净透亮,一丝划痕都无,想来是主人保管的极好。
“你将这个放置于蓁玉的身旁,安葬时一同下葬。”我将玉簪递给全禄。
李殇过来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你也莫要难过了,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未尝不是解脱?本来她就是家族为了权势和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自己本就不愿,却被迫困在这宫墙中,如今去了,说不定还会快活些。咱们只要查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即可。”
我抽出手,心下黯然,我可怜她,可谁又能可怜我呢?我何尝不是困在这宫墙中?这墙宛如天堑,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同时外面的人羡慕里面的富丽堂皇,而里面的人又羡慕外头的自由自在。
李殇愣了愣,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不明白,先前他看戚笙笙带了那只碧玉金步摇,还以为她是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的。可他看着她抽出的手,他明白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李殇收回面上的失落,回到龙椅上坐下,也不看戚笙笙,对着全禄喊道:“传隋蓁月觐见。”声音是平时冷漠的两倍。
全禄全当没发觉上头那位祖宗的情绪,赶紧领命传话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腿有些软,我才发现我傻缺的站着,我望了眼空荡荡的大殿,竟连个椅子都没有!这也太抠了吧,我看了眼李殇,他理也没理我,自己拿着笔不知道在上面写些什么。
我有些尴尬,试探着开口:“我能不能坐一下?”
李殇眼皮都没抬:“皇后自便。”
这狗东西,总有办法惹怒我,我倒是想自便,你这地儿也得有让我自便的理由呀。难不成我从外面喊个人进来给我当人椅?
我无语:“你这殿里也没别的椅子啊。”
“你眼睛有问题?我坐着的这个不是?”李殇继续写着他的东西,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捏了捏小腿,客套的回道。
“那皇后便站着吧。”李殇这才抬着看着我:“反正我看你最近脸也圆了,腰身也粗了许多,我这椅子小,想来你也是坐不下。”
我去,这个狗东西!竟然说我胖!我气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胖了?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不好意思,两只眼睛。”李殇扯出一个假笑对着我道。
我提起裙子,大步跨上台阶,来到李殇面前,怒瞪着他,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特地往他那边挤了挤。
李殇瞧也不瞧我,仍在动笔题字,我顿觉无趣,这几日连夜来都没睡好,夜夜入梦那时莲花池边,没想到一停歇下来,睡意便袭来。
我打了个哈欠,手撑着椅边,背靠着椅背,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皇上,人已带到。”全禄的声音吓的我一激灵,我瞬间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嗯,我身上的李殇的外袍。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李殇的冷嘲热讽先来了:“你要是来睡觉的,你就回你的幽然殿去睡。”
我很好奇李殇是怎么长大的,连关心人都不敢承认,说起来,我也与他做了将近五年夫妻,好像从未听他说起过他的从前。
我心里暗暗给自己催眠:“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本姑娘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理会他这个混账。”
就在我自我安慰时,隋蓁月已在下方跪下了,翠英紧随其后。
“皇上要杀要剐下个旨便是了,咳,还让我亲自来承恩殿请罪么?”隋蓁玉虽跪着,但上身挺的笔直。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李殇怀着这么大的敌意,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顶替隋蓁玉,但又不是李殇让她入的宫,真是莫名其妙。
“朕传你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真相罢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朕撬开你的嘴?”李殇冷淡的盯着隋蓁月。
“呵,皇上这是在威胁我?我不说您又能奈我何?”隋蓁月挺着脖子傲慢的像只孔雀。
李殇放下笔:“听说你曾与苏州才子元祖之定有婚约,后听闻你隋家无故退了婚,想来是你顶了你姐姐的名义已进了玉芙殿,只是可怜了那元祖之至今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