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思来想去琢磨不透时,最先回来的竟是那名叫燕归的少年。
他带着捞尸队急速赶来,年纪轻轻,办事却有条不紊,我在心底默默给他加分,有他在,必定能照顾好小琰。不过,捞尸队数十人脸上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是怎么回事?莫非嫌宫里平时死的人太少了,领着高薪,才能却没地方发挥?
“就在这湖里,你们先派两个人下去看看吧?”我收回心思,对捞尸队一干人说道。
一名魁梧高大的男子上前行礼道:“参见娘娘,奴才是捞尸队的领队郑海,娘娘要不先到一旁的凉亭休息会儿?这湖里的事交给奴才等人就好。”
我点点头,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到旁边去,莫要影响他们发挥才好。于是我拉着小琰往旁边的凉亭走去。
那叫郑海的男子当下麻利的点了两名男子下湖先探探情况。不一会儿那两名男子探出头来不知与郑海说了什么,我这里也听不清楚,只能看见他俩摇头。
郑海过来向我请示:“娘娘,据奴才手下所说,这湖里的尸体怕是不只几具,这莲叶太过遮挡视线,若要捞出所有尸体,怕是要先把这莲叶清理了。”
我当下同意:“去办吧!还缺人手吗?我从前面玉芙殿给你们调点过来。”
郑海笑的一脸憨厚:“哎,哎,那样极好,多谢娘娘。”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李琰取出腰牌递给燕归:“你去前头玉芙殿将闲着的太监都调过来。”
我会心一笑,年少时的情谊和默契可不是开玩笑的。
郑海也过去湖边帮忙清理莲叶了,我正看的出神,李殇也到了。
“可吓坏了?”他一把拉过我抱在怀中:“我都听珠玉说了,今日我就该陪你一起过来的,那张恒兴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这才耽搁了,阿笙,没吓坏吧?”
我挣扎着冒出脑袋,一脸尴尬:“皇上,还,还在打捞呢,还没捞上来。”
李殇尴尬了收了手,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才继续询问:“进展的如何了?”
我眼神示意:“喏,得先把莲叶清了,才好捞出来,都忙着呢。”
李殇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燕归也带着一群太监过来帮忙,李殇看着忙碌的众人良久后问道:“那些是哪个宫里的人?”
我愣了一下,随后从善如流:“是玉芙殿的人,我去借的,怎么了?”
李殇神色不明,他望向玉芙殿方向却未发一言,我也看不懂这操作,只好同他一起发起呆来。
“说来,不管是当年在东宫,还是如今在这皇宫,臣弟好像都从未见过这位隋贵人,当真好奇的很呐!反正这玉芙殿近在眼前,隋贵人也染病在身,不如咱们去探望一番?”李琰率先打破沉寂。
说起来,这位隋贵人,我好像也不多见,我嫁入东宫时,她就已经在了,平时就一副柳絮之态,常年都得寻医问药,存在感极低,也甚不得宠,还不如华英殿那位顾贵人健谈,因此我对她印象不深。今日突然寻我,我也是惊讶不已。
“走。”李殇拉住我的手,唤了小琰,带着全禄一道往玉芙殿去。
玉芙殿内。
“贵人,皇上,皇后,端王殿下往咱们这边来了,估计快到宫门口了。”翠英跪在隋贵人床边禀告。
床上侧躺的女子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边咳嗽边问:“皇上怎么来了?去,帮我把面纱拿过来带上,再把床帘放下来,快!”
翠英正按吩咐刚把床帘放下,外头便传来了李殇的声音:“贵人在里头吗?”
门口的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应着,李殇瞧也不瞧,吩咐全禄站在殿门口,带着我和小琰直接进了房门。
“皇上万福,皇后娘娘万福,端王殿下万福。”翠英跪下行礼。
“皇上!皇后娘娘!端王殿下!”隋贵人在帘子后挣扎着起来行礼。那帘子并不厚实,却也只能依稀看见身影。
“躺着吧,为何要隔着帘子!”李殇自顾自的拉着我坐下,小琰直接靠着门框,双手环胸。
“咳,咳”隋贵人隔着帘子狠狠的咳了几声后虚弱的解释:“皇上恕罪,臣妾病的厉害,恐将病气过您,这才隔了帘子。”
李殇捏了捏我的手,浑不在意:“无碍,朕就是听闻你病的厉害,特地来瞧你的。”
“咳!多谢皇上,翠英,将帘子掀开吧!”隋贵人说一句喘两口气,看样子着实病的不轻。
翠英上前将帘子拉开,帘子后那人却带了条面纱,虚虚掩掩,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倒是生的极美,就算在病中,也丝毫不阻碍她的灵动。以前倒是不曾发现她眼睛生的这样美。
“女子都愿在心爱之人面前保持最美好的那一面,可惜臣妾病榻缠身,面容憔悴,还请皇上能允许臣妾保留最后的一点形象。”隋贵人说完又开始咳嗽,翠英忙上前帮顺背。
李殇盯着她看了两眼,点点头:“可瞧了太医?”
“瞧了,不过臣妾这身子药石无救,臣妾心中清楚。”隋贵人顺了口气,因不停的咳嗽,声音都有兴许沙哑。
“娘娘这茉莉倒是养的极好,过了花期竟还未谢?不知是如何培育的?”李琰不知何时站到了窗台边,指着那盆茉莉说道。
隋贵人笑了笑:“端王殿下见笑了,不过是书上看来的一些偏方罢了,臣妾平日以药为伴,闻闻这茉莉的香味,倒是让人心旷神怡呢!”
“哦?你喜这茉莉的香味?可朕曾经似是听你说最厌恶这茉莉的味道。”李殇直勾勾的盯着隋贵人瞧。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兄弟唱双簧却插不上嘴,谁让我对这隋贵人印象较浅呢?不过,这可难不住我:“蓁玉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极美,让本宫这个女人看了都自惭形秽呢!”隋贵人,好像是叫蓁玉吧??
谁知,我刚说完,隋贵人突然有一丝慌张,没错,是慌张,虽然她立刻低头掩饰了一番,但是我能保证,我没有看错。
“娘娘说笑了,臣妾哪能和娘娘天姿国色相比。”隋贵人又低头咳了几声。
李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床边:“别装了,你是何人?隋贵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