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道:“我当时认主人为主,就发现了主人隐藏起来的玉佩,那块玉佩的气息我觉得很熟悉,等我看到主人饮用灵泉水后,我就想起来了,那块玉佩,可不就是姒家的传家之宝姒灵玉嘛,它跟我不一样,它没有灵,没有意识,只会认姒家血脉为主,而且主人又是白灵根,我想起来姒灵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主人你是姒家人。”
果然,草木早就知道她和姒家的关系了。
凤卿深吸了一口气,“我父亲在风行大陆很有名,而且往上数,容家人是风行大陆土生土长的人,所以父亲肯定不是姒家人,就剩下我那来历不明,但曾惊艳世人的母亲了,而且这块姒灵玉,也是她留给我的,她才是姒家人。”
“主人也不必费心思想这些,就算主人是姒家血脉,那又如何?只要主人随心自在,带着草木开开心心地快活一世就好了。”草木道。
它是戒灵,对身份这些根本不看重,于一小小戒灵而言,主人才是它的唯一。
“谢谢你,草木。”凤卿垂眸轻笑。
凤卿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就站起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她可没忘记,司叔叔和小石头,还在那个树洞里等着她。
可是当凤卿沿着记忆找到那个树洞后,发现荒草被扒开,本该藏在里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凤卿一下子慌了,司叔叔和小石头该不会被那个柳家老女人发现抓走了吧?若真是这样,都怪她大意了!
草木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经过,它发出安抚的声音,“主人别急,你看,除了这堆荒草周围一点也不凌乱,而且也没有血迹,若是追你的人抓了他们,一定会当场杀掉的,既然没有血迹,就说明他们没有遇见仇家,或许是自己醒后离开了,毕竟主人在冻冰裂缝那儿,坚持了许久。”
凤卿确实坚持了很久,否则就不会脱力了。
听了草木的话,凤卿观察周围的痕迹,不得不承认草木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不过她立刻就反驳,“不对,醉酒药效很强,只要人中了醉酒,体力好的都得睡上三天三夜。”
“等等……”凤卿忽然想起来,司叔叔不是一般人,困住她的那个用万年寒冰制作的囚笼,甚至能隔绝灵力,隔绝人与自己兽宠之间的联系,而且听说还是姒灿毕生的得意之作,可司叔叔只用两下就锤烂了。
会不会是司叔叔抗住了药力,苏醒过来,带着小石头离开了?
这个树洞可是很隐蔽的,荒草一盖,谁也发现不了。
“主人,八品醉酒确实药效很强,可若中招的是合神修为的,或是宝宗修为的,也只能昏睡一会儿,像这种强者,迷药没有十品,根本晕不住他们多久的。”
司叔叔的实力,有这么强吗?
凤卿不知道,不过她觉得,从司叔叔救出她的那些举动,他很可能有这么强。
凤卿得到了些许安慰,她望着空落落的树洞,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找花似雨,或者去找神榆石和烈焰珠,不过现在没有头绪,只能一边走一边找了。”
她记得司叔叔曾说过,困住她的那个玩意儿,叫困神,因为是姒灿毕生炼出来的最佳作品,所以在那附近,一定有姒灿的陵墓,而且听姒予星两人的对话,似乎也是在这附近发现禁诛阵的,既然这样,那她就围绕着这附近找他们,一定能找到的。
现在有了一点点思路,凤卿就开始动身找人了。
刚走了没多久,凤卿忽然停下,她低头,摸了摸肚子,就在刚才,她的肚子,忽然动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肚子里的动静,是孩子也在给她加油打气吗?
凤卿抿唇笑开,欣喜不已,眸中光华流转,叫藏身暗处的男子一瞬间入了迷,也忘了屏息收敛。
凤卿眼底划过一道冷光,她发现了,于是敏锐地朝某个方向望去,“谁?”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是有人在跟着她!让凤卿惊讶的是,她之前完全察觉不到身后有人!
这证明,身后之人必定实力不菲,起码与她不相上下。
凤卿悄悄地抓紧了赤月匕,可是在看到从树上跳下来的男人时,她哑口无言,手中的赤月匕突兀地掉落在枯叶软泥上。
冷峻的眉眼,凛冽带着杀气的俊酷面容,不动声色间,像极了操纵古远战场的战神、可只手摘星的神袛,那张脸,那双眸,每一寸都是凤卿日思夜想的容颜。
这一刻,凤卿不再想什么生死,不再想什么宝物,她一下子哑了声,熄了火,这半年来的委屈与想念,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水雾,从她眼睛里渗出。
“宸华……”仅仅两个字,凤卿却忍不住呜咽。
他终于出现了,也终于来找她了,他真的没有死,她的希望,成真了。
她好想告诉他,这些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好想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他出现的那一刻,凤卿便溃不成军。
凤眸中氤氲的水雾,让凤卿眼里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可是凤卿却看清楚了男人拧起的眉,双眼充斥着一股陌生到让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凤卿往前走了两步,远处的男人却同时往后退了两步,拧着的眉,似是在嫌弃厌恶着她。
“站住!”那张薄唇终于张合出声,却是冷漠无情的言语,不带丝毫感情,区区两个字,却仿佛是世上最锋利的一把钢刀,毫不留情的插进凤卿柔软的胸腔里。
她顿住了脚步,水雾终于团结起来,凝成透明的泪珠,从根根分明的下睫毛滚落至下巴,滴落在凤卿足尖的绣鞋上。
对夜宸华表现出来的无情,她不敢置信,所有的理智,在那两个字中彻底灰飞烟灭,不剩分毫,她疾疾朝夜宸华快步走去,“你叫我站住?夜宸华,你竟然叫我站住!我偏不站住!”